第414章 埕彘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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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石盟的夜空被詭異的靛藍色雷暴無情籠罩,滾滾烏雲間遊走著猩紅如蛇的閃電,仿佛要將這片天地撕裂。
阿蘭立於蠱蟲血海之上,墨色長發在無形的力量下無風自動,張狂地飛舞著。她那裸露的脖頸處,蛛網狀的紫黑色紋路若隱若現,透著一股邪異。
她的雙眸閃爍著堅定與瘋狂,指尖輕點,腳下萬千蠱蟲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鳴,瞬間化作血霧騰空而起,匯聚成巨大的虛影。
那虛影獠牙猙獰,毒液從牙縫間滴落,在地麵腐蝕出冒著青煙的深深溝壑。
"成了。"她沙啞的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混著蠱蟲的嗡鳴,透著無盡的決絕,“萬蠱同心、蠱蟲血海,每一隻蠱蟲都是本王的眼。埕魔彘怪,你們都去死……”
就在阿蘭頭戴蠱狼冠冕,騎著八足蠱牛,英姿颯爽地指揮著蠱蟲血海向著斬將大營進發的時候,埕魔彘怪也開始了行動。
斬將大營內,埕魔彘怪擺開了埕彘大陣,無數食人樹怪和飛頭娃娃在空中張牙舞爪地飛來飛去,發出令人膽寒的怪叫。
山雞、食人老祖、十爺、十一爺、埕老二、彘老三等人分列左右,他們的臉上或是猙獰,或是恐懼,或是興奮,神色各異。
牛二和豬婆等黃石盟的聖者,也神色凝重地站在祭壇上。
隨著祭壇上,一團團如墨的黑霧不斷冒出,那些黑霧直奔葬龍淵深處,黑霧的盡頭是一柄鏽跡斑斑的骷髏血鋤。
此刻鋤刃上流淌的卻不是鮮血,而是如活物般蠕動的黑霧。
埕魔彘怪,身為鎮獄人,在牛二和豬婆等聖者的幫助下,竟然在操控被西山陽丟進葬龍淵內的骷髏血鋤。
“哢嚓——”
彘怪那上百條枯枝般的手掌猛然拍在龜裂的封印石上,尖銳的指甲刮擦出刺耳的聲響。
血鋤尖端刺入石縫的刹那,整座古戰場的地脈發出垂死的呻吟,仿佛是在痛苦地抗拒著這股邪惡的力量。
暗紅色岩漿從裂縫中噴湧而出,卻在半途被黑霧凝成無數尖銳的骨刺,化作暴雨射向天空。
葬龍淵底傳來沉悶的轟鳴,像是百萬噸重的棺槨被巨力掀開了一道縫隙,那聲音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彘怪的手臂骨突然刺破皮膚,化作上百條赤紅骨鞭,帶著淩厲的風聲抽打在封印陣眼上。
每抽一下,淵底的鎖鏈便斷裂一根,被禁錮的上古戰魂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那聲音仿佛要衝破無盡的黑暗,帶著深深的怨恨。
“桀桀桀!千年前,你年老匹夫用葬龍淵戰魂可沒少折騰本老祖,如今,有了你年府的骷髏血鋤,隻要打開葬龍淵,這些戰魂都是本老祖晉升的養料……!”
埕魔彘怪雙目圓睜,眼中閃爍著癲狂與貪婪,臉上的肌肉扭曲著,瘋狂大笑。
整個埕彘大陣陰風陣陣,血鋤在黑霧中旋轉三周,刃口刮擦出的火花竟與葬龍淵的古老禁製產生共鳴,一時間,光芒交錯,氣氛愈發恐怖。
與此同時,子輝和年依紅並肩站在斬將大營的屍魔骷髏大陣之中,蟲婆婆、西山陽、狼牙三兄弟、“鰥寡三”等人都在,除了派出去的偵查小分隊,其餘八十多個老兵卒一個不少。
地脈深處傳來的躁動,仿佛有無數鋼針在骨髓裏亂竄,讓每個人都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刺痛。
先登血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旗麵上血色的殘影突然扭曲成猙獰鬼臉,仿佛在向眾人發出警告。
“大小姐,蠱蟲族方向、斬將大營方向和葬龍淵方向有異變!”采薇焦急的聲音通過傳音竹傳來,還未說完就被洶湧的黑霧吞噬。
子輝低頭望去,隻見原本清澈的溪流泛起鐵鏽色,水麵浮動的不是雜物,而是一道道和西山亂墳崗一樣的鬼影子。
不過這些鬼影子,一個個殺氣騰騰,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將人撕碎。
“西山陽,骷髏血鋤就是葬龍淵的鑰匙。有了血鋤,葬龍淵的魂陣形同虛設,這才是埕魔彘怪真正的目的所在!”年依紅怒目圓睜,狠狠地瞪了西山陽一眼說道。
“依紅,我,我……”西山陽滿臉愧疚,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滾落。
“埕魔彘怪,身為鎮獄人,能夠吞噬戰魂,一旦吞噬了足夠的戰魂,突破到封王境界也不是不可能……”光頭佬摸了摸腦袋說道。
突然,一個鬼影子如閃電般撲向了一個先登兵卒,那先登兵卒雙目瞬間變紅,充滿了血絲,臉上的肌肉扭曲著,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然後瘋狂地撲向了身旁的另一個老兵卒。
“這是第一波逃脫的怨念戰魂!”老拐子皺著眉頭,說道。
子輝瞳孔驟縮,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被戰魂附體的活人——那老兵卒撕開甲胄的動作熟練得令人作嘔,仿佛在撕扯生肉,那瘋狂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
不等子輝動手,年依紅眼神一凜,迅速射出了一枚屍骨針,那屍骨針如流星般從那先登兵卒頭頂穿過,直接把那殺氣騰騰的鬼影子釘在了遠處的大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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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子發出淒厲的慘叫,卻仍然掙紮著想要掙脫。
"三位師叔師伯!點燃狼煙,給霧隱村落傳訊!"她再次甩出三枚屍骨針,“讓霧隱村落的鎮獄人來處理!”
“嘿嘿,年丫頭,要不要我們擺棺材絆馬陣?”老拐子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問道。
“這才是第一波,時候未到,不用,不過……” 年依紅話音未落,整座山穀突然響起悲鳴。
子輝轉頭望去,隻見遠處成群的野獸正在互相撕咬,狀若瘋魔。
盤羊肚子裏鑽出的戰魂伸手抓向羊角,鼬獾正在瘋狂啃食自己的爪子,那場景如同人間地獄。
一旦被那些從葬龍淵底逃脫的怨念戰魂附體,無論是妖族、獸族,還是人族、野獸,都變成了嗜血殺戮的瘋子,這場景比中了屍殼郎屍毒更為可怕。
子輝見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葬龍淵底有十萬戰魂,如果進了亂穀城,亂穀城隻有被毀。
……
此時,葬龍淵裂縫打開了,整片大地開始倒轉,第一波逃脫的怨念戰魂從裂縫兩頭噴湧而出。
埕魔彘怪懸浮在血色祭壇中央,上百根根骨刺穿透雲層,每根尖端都懸掛著一顆還在掙紮的黑色的怨念戰魂。
那些戰魂的主人生前或是妖族,或是獸族,此刻卻在慘叫中化作提線木偶,任由黑霧操控著重複死亡的瞬間。
"陰陽逆轉...萬魂朝聖!" 埕魔彘怪嘶吼著展開埕彘大陣,此時葬龍淵底的骷髏血鋤迸發出吞噬一切的光芒,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埕魔張開血盆大口,彘怪上百條長手長腳,手腳並用,兩個家夥竟然在不斷的吞噬那些戰魂,增強實力。
……
而此時,先登大營的先登血旗突然發出刺目金光,旗杆上的裂紋滲出黑色黏液,仿佛在痛苦地掙紮。
年依紅銀牙一咬,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珠在空中凝成鎖鏈纏住最近的心髒:"以血為引!"
被鎖鏈拴住的戰魂發出驚恐尖叫,它殘缺的鎧甲上浮現出年府的印記。
“輝弟,戰魂最怕的是軍功簿和判官筆!”年依紅冷冷的說道。
聽到年依紅的話後,子輝的鬼手手持判官筆,按在戰魂額頭上,無數記憶湧入腦海——這是當年隨十三爺征戰的老兵,臨死前最後的念頭。
當子輝的燭陰目刺穿血霧時,霧隱村落周圍大大小小的村落已堆滿白骨搭成的屍山和蟲殼,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與此同時,不斷的有怨念戰魂在四處作惡。
“輝弟,我要趁機取回骷髏血鋤,準備再次封印葬龍淵,這第一波逃脫的怨念戰魂交給你了!”
“大師姐,保重!”
告別了年依紅,子輝帶著蟲婆婆,騎著飛蛇,手提判官筆,衝著遠處的怨念戰魂——鬼影子,撲了上去。
……
與此同時,阿蘭騎著八足蠱牛,頭戴蠱狼冠冕,身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蠱蟲血海,她死死盯著遠處斬將大營方向。
隻見,埕魔彘怪化作的半步封王虛影,眼中燃燒著怒火。
蠱蟲血海和埕彘大陣,遙遙相對,蠱王阿蘭和埕魔彘怪,隔空對話。
"埕魔彘怪,你倆以為吸收戰魂,就能戰勝本王了麽?"
此時,埕魔彘怪的虛影發出狂妄大笑:"桀桀桀,小丫頭,蠱王不過是蟲子的王,豈能與本老祖的封王境界相提並論!"
阿蘭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輕蔑:
"半步封王,非人非妖,亦非獸!那就試試看,是你倆的壇壇罐罐厲害,還是本王的蠱蟲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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