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兩個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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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青丘白又要拿出什麽底牌,裝逼的時候,地麵上突然飛起了一塊鬥帥台的磚石。
    那巴掌大小的磚石"啪"的一聲,精準地拍在青丘白的腦門上,直接把他打翻在地。
    這一磚,輕飄飄的,卻像是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黃王雕塑的光芒驟然黯淡,黃風大陣和三尾幻陣竟在這一拍之下,如泡沫般消散。整個鬥帥台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連風聲都仿佛凝固了。
    疤叔瞳孔一縮,低聲道:"拍花老祖!"
    這四個字就像冷水潑進了熱油鍋,在場眾人無不色變。
    埕彘一脈的弟子們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連十爺那顆裝在壇子裏的頭顱都縮了縮脖子;略買一脈的錢老七直接躲到了人群最後麵,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土裏;路岐的楊三更是臉色發白,手裏的蝕骨砂都撒了一地。
    青丘白捂著額頭爬起來,那張俊美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狼狽的神色。
    他死死盯著那塊落在地上的磚石,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最終,他冷哼一聲,帶著黃風轉身離去。黃風臨走時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子輝一眼,但那眼神裏分明帶著幾分畏懼。
    這場聲勢浩大的乞族會盟,就這麽不歡而散。
    "寧惹九尾,不惹拍花。"
    青丘的這句老話在場每個人心裏都清楚。說的不是拍花老祖比青丘狐祖更強,而是拍花老祖這人——極為護短,極為陰險。
    惹了他的人,往往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子輝站在原地,看著那塊普通的磚石,眉頭微皺。他體內的五毒之氣還在翻湧,手腕上的奴印隱隱發燙。
    剛才那一磚拍下來的時候,他分明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和紅鴦的隕針如出一轍,卻又更加渾厚。
    "臭小子,"疤叔走過來,壓低聲音道:"咱們該撤了。"
    子輝點點頭,目光掃過四周。丐幫眾人雖然都受了些傷,但好在沒有折損。
    三子的護心鏡裂了幾道縫,老狗灰頭土臉的,六子的飛刃甲少了兩片刀刃,但一個個眼神都亮得很。
    "走。"子輝一揮手,帶著眾人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
    徒家老宅,夜!
    燭火搖曳,茶香嫋嫋。
    徒家老祖盤坐在蒲團上,白發垂地,眼皮微抬,看向對麵那個身高不足三尺的小老頭。
    屋內的光線很暗,但依然能看清他臉上每一道皺紋裏藏著的滄桑。
    拍花老祖——三寸丁,正翹著二郎腿,手裏捏著一塊蜜餞,吃得津津有味。
    他穿著件皺巴巴的褐色短褂,腳上蹬著雙破舊的布鞋,活像個市井裏的老頑童。可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像是能看透人心。
    "老兔子,青丘白那小子,膽子不小啊。"三寸丁咂咂嘴,眯著眼笑道,"敢打我女人的主意,賞他一板磚,不為過吧。"
    他說這話時語氣輕鬆,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但徒家老祖知道,這個老家夥越是表現得漫不經心,心裏就越是計較。
    徒家老祖冷哼一聲:"你那兩個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紅鴛差點把十爺的壇子砸爛,紅鴦更是把青丘白耍得團團轉。"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要我說,你這老東西教出來的,沒一個簡單的。"
    三寸丁嘿嘿一笑,露出滿口黃牙:"那是她們本事大。"
    他晃了晃腳丫子,"紅鴛性子烈,但做事有分寸;紅鴦看著溫順,心裏門兒清。這兩個丫頭,可比青丘那些狐狸精強多了。"
    徒家老祖懶得跟他掰扯,轉而問道:"青丘白這個小狐狸這次來亂穀城,到底想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三寸丁撇撇嘴,蜜餞的糖渣粘在胡子上,"黃白二使,督戰令在手,明麵上是來督戰,暗地裏是想借乞族內鬥,削弱我們人族的力量。"
    他說著拍了拍手,"黑狐狸那老女人,打的一手好算盤。不過聽說他們還在找一樣物件……至於是什麽物件?你個老兔子,號稱"亂穀萬事通",怕是比我還清楚……"
    徒家老祖沉吟片刻:"這你倒是冤枉我了,何況那小狐狸手上手段不少,黃風大陣、三尾幻境,連桑老看中的那小子都差點栽進去。"
    三寸丁嗤笑一聲:"雕蟲小技罷了。"他伸出小拇指比了比,"要不是顧忌青丘那位黑狐狸,我早一巴掌拍死他了。"說著做了個拍蒼蠅的動作。
    徒家老祖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敢說,黑狐狸可不是好惹的。"
    "怕什麽?"三寸丁不以為意,又摸出一塊蜜餞塞進嘴裏,"她又不在跟前。再說了,我乞族一脈什麽時候怕過她文聖廟?"
    屋外傳來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什麽小動物跑過。三寸丁耳朵動了動,忽然笑道:"聽聽,你那幫兔崽子又在偷聽了。"
    徒家老祖連眼皮都沒抬:"讓他們聽去,反正也聽不懂。"
    三寸丁哈哈大笑,笑聲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笑夠了,他才正色道:"說正經的,青丘白這次吃了虧,短時間內不敢再蹦躂了。不過......"他眯起眼睛,"那小狐狸一肚子壞水,記仇得很,肯定憋著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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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家老祖點點頭,又問道:"那渣渣輝呢?你覺得這小子怎麽樣?"
    提到子輝,三寸丁眼睛一亮:"不錯,真不錯!"
    "哦?"徒家老祖挑眉,"你很少誇人。"
    三寸丁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牙床:"半步封聖,硬撼四脈六個封聖境界,還能反向控製黃風的奴印,這小子有股瘋勁兒,比當年的牛屠子還生猛。"
    他搓了搓手,"更難得的是,他比牛屠子多了幾分機靈勁兒,知道什麽時候該瘋,什麽時候該收。"
    徒家老祖淡淡道:"可他終究是人族,桑老在青丘,他能扛得起丐幫的大旗嗎?"
    三寸丁擺擺手:"桑老雖然不在,但他選人的眼光一向毒辣。"他忽然壓低聲音,"你知道那老頭子為什麽選那小子嗎?"
    徒家老祖搖頭。
    "因為那小子來曆神秘,又懂得審時度勢。"三寸丁神秘兮兮地說,"最關鍵的是,他跟那位……"
    說著話,三寸丁比劃了一個手勢!
    徒家老祖臉色大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小心引來"天人五衰",你想死,可別扯上我。不過,看來,你個三寸丁是真看上那臭小子了。"
    三寸丁嘿嘿一笑:"我看上的人不多,那臭小子算一個。"他掰著手指頭數,"上一個讓我這麽欣賞的,牛屠子也隻能算半個。"
    "可惜牛屠子......"徒家老祖歎了口氣。
    "可惜什麽?"三寸丁不以為然,"他現在不是活得挺好?跟著那小子,可比當什麽掌舵人強多了。何況牛屠子家的崽子在青丘,更能折騰……"
    兩人一時無話。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遠處傳來幾聲犬吠,更顯得夜靜人寂。
    徒家老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靜觀其變吧。青丘白那邊,暫時別動他,畢竟黑狐狸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三寸丁哼了一聲:"行,隻要他別再來招惹我的人,我可以當他不存在。"
    他忽然想起什麽,補充道:"對了,你那個白妹和三子的事,我勸你……"
    徒家老祖皺眉:"妖族和人族......"
    "得了吧,"三寸丁打斷他,"你年輕時候幹的荒唐事還少?"
    徒家老祖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得搖頭失笑:"你這脾氣,這麽多年還是沒變。"
    三寸丁聳聳肩:"變了就不是我了。"
    兩人相視一笑,舉杯對飲。茶已經涼了,但誰在乎呢?
    ……
    醉仙居,二樓雅間!
    青丘白陰沉著臉,盯著手中的酒杯。杯中的酒液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黃風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他臉上的傷還沒好,被錢老七砸的那一下讓他的獠牙都鬆動了。
    "白兄,咱們接下來......"黃風小心翼翼地問道。
    青丘白冷冷打斷:"拍花老祖護短,但他不可能一直盯著亂穀......"
    他沒有說完,但黃風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青丘白緩緩吐出一口氣,喃喃道:"子輝,那小子有開蒙極境的法門......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讓人毛骨悚然,"我倒要看看,他能瘋到什麽程度。"
    窗外,一輪冷月高懸。亂穀城的夜,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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