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子輝盜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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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聲刺耳的尖叫,子輝心頭猛地一緊,暗叫一聲:“壞了!”他迅速抬起頭來,目光急切地掃向四周,果不其然,那原本被他盯上的黃皮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洞口那兩隻剛出生的小崽子也不見了蹤跡。
突然,他眼前倏地一花,隻覺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如閃電般撲來。
在這猝不及防的瞬間,子輝本能地抬手護住腦袋,同時側身猛地一躲。待他定住身形,仔細查看,卻發現周圍空無一物。就在這時,他的手上感覺到一陣溫熱,低頭一瞧,手腕處竟多了一個類似胎記的斑點。
那斑點僅有小指甲般大小,看上去更像是一攤尿漬,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騷味,那股味道濃烈刺鼻,令人聞之幾欲作嘔。子輝趕緊吐了些口水在手上,雙手來回拚命搓動,可那斑點卻像是生了根一般,怎麽也搓不掉。
“這難道是那隻黃皮子留下的印記?”子輝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得如同鍋底一般。這下可好,費了半天勁沒抓住它,反倒惹了一身騷。黃皮子向來記仇,這事兒恐怕麻煩大了。
......
臉色黑如鍋底的子輝從草垛子裏一下子跳了出來,對著一溜煙跑過來的半大小夥子,毫不猶豫地抬起腳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什麽大活?麻杆,今天你要是不給小爺我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晚上就把你燉了,給老不死的煲湯!”
那半大小夥子,身材幹瘦,喜歡拿著根竹竿,也是個乞丐,被人稱作麻杆。和子輝一樣瘦骨嶙峋,在子明失蹤後,當初那些小乞丐裏,就他沒有欺負過子輝,勉強算是半個朋友。
麻杆一看子輝發了火,趕忙滿臉驚恐,唯唯諾諾地解釋道:“輝少息怒,輝少息怒!真有大活兒,真有,真有!”
“說!”子輝怒目圓睜,大聲喝道。
“牛市口附近來了一個陌生人,一看就是個公子哥。那穿著打扮簡直不得了,一身光鮮亮麗,那衣服的料子滑溜溜的,像極了當初輝少您說過的‘醜段’。”
“那是綢緞!”子輝沒好氣地糾正道。
“哦,綢緞,綢緞。”麻杆忙不迭地點頭。
“說重點!”子輝不耐煩地吼道。
“那家夥腰裏鼓鼓囊囊的,買個零嘴吃食,隨手丟出來的都是閃著紫光的大貝殼,這肯定是一個大活!”
“什麽大貝殼,那是妖幣,沒見識的東西!”
“對對對,山雞哥也說了,那是妖幣。那公子哥腰裏鼓鼓囊囊的,全是妖幣。”
聽到“全是妖幣”這話,子輝的雙眼瞬間冒出貪婪的光芒。要知道,一顆妖幣就能買頭牛,那一袋子妖幣,豈不是能把慈善堂都給買下來。
妖幣,其實就是裹著特殊妖氣的大貝殼,是亂穀城通用的貨幣。在這個以物易物為主的洪荒世界,能隨身攜帶大量妖幣的,不是富家公子哥,就是經商的各族族老。
看來,這一單著實是一個大活。要是幹成了這一票,起碼幾年內,子輝就不必為了一口吃的到處奔波,節省下來的時間,他便能專心跟老頭子學術法了。
......
說起山雞,就得提到子明。山雞和黑狗,當初是子明手下百十來個乞丐的小頭目。自從子明失蹤以後,這兩個家夥帶著一幫小乞丐另立門戶,在牛市口附近,坑蒙拐騙,強買強賣,也算是當地一霸。
山雞出點子,黑狗靠蠻力,這群家夥如今也算混得有模有樣。不過,這兩個家夥,也是欺負子輝最凶的。
山雞是個雁過拔毛的鐵公雞!子輝還記得從前,有一塊肉掉進了茅坑,這家夥都能撈出來一口吞掉,還叫嚷著:“老子就不洗,洗了被搶了,還能輪到老子吃麽?”山雞雖然心黑,但不可否認,他腦子機靈,善於察言觀色,很有眼力見。
......
然而此刻,子輝的腦子裏卻泛起了嘀咕。山雞和黑狗,向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那公子哥身上的妖幣,既然被山雞看破了,難道一群小乞丐沒動手?難道黑狗沒動手?還是動手失敗了?
“山雞既然踩了點,看了活,你們就算沒偷到,難道吃屎狗也沒搶到?”
“黑狗哥病……病了,山雞哥這才讓小的來請輝少您走一趟,也隻有您的‘鬼手’才能拿下這單大活!”
麻杆“黑狗病了”這話一出口,子輝差點笑出眼淚,老天爺總算懲罰了這條該死的吃屎狗。
黑狗,身材魁梧,嗜賭成性。有一次,他賭輸了,被人灌了一碗牛妖血,要不是子明救他,他就沒命了。妖血有毒,誰知黑狗不僅沒被毒死,醒來後的他,力大無窮,據說突破了開蒙二級,擁有了二牛之力,能跟兩頭公牛角力、拔河。有了二牛之力的黑狗在牛市口附近,論打鬥,簡直就是個活生生的力王,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
“山雞來請我?一群雞鳴狗盜之徒,嘿嘿,走吧,帶小爺我先去踩踩點,看看活!”
“得嘞!”
一邊走,子輝一邊暗自琢磨著:沒了黑狗,就算有貨,山雞也隻能幹著急。不能明搶,那就隻能暗偷了。這次要是得手了,就算分不到妖幣,怎麽著也能給老頭子討口飯吃吧,不然豈不是辱沒了“渣渣輝”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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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瘦長的身影,在狹窄的小道上快速前行。沒走多遠,麻杆捂著鼻子,欲言又止,思來想去才壯著膽子說道:“輝少,您身上有騷……有怪味,您頭頂上這是啥?”
子輝伸手一抓,從頭頂上抓下來一個濕漉漉的小東西。攤開手,才發現那小東西正是那隻剛出生的小黃皮子。
此時,它竟然站了起來,立在子輝的手掌心,那睜都睜不開的小眼睛裏,流露出一絲絲笑意。那怪異的表情,怎麽看都像是在嘲笑他。看到這一幕,子輝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掐死它,腦子裏卻突然冒出老頭子常說的一句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算了,就算是黃皮子報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小爺我發善心,滾吧!”
他順手就把那小黃皮子扔了出去。
......
先看貨,再攬活,這是子輝的規矩。
牛市口,一位穿著華貴的富家公子哥,披著連體鬥篷,手裏提著好些零嘴吃食,昂首挺胸地站在街道正中央。此刻的他,無疑是整個牛市口最靚的仔!公子哥的周圍,密密麻麻圍滿了雙眼放光的小商小販。
“冰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
“青丘無花果,男人吃了能打虎,女人吃了可催奶!”
“麥芽糖,不粘牙的麥芽糖!”
“羊腸衣,誰用誰知道,用了都說好!”
......
子輝和麻杆仗著身材瘦小,在擁擠的人群中艱難地穿梭,好不容易混在了商販中間。子輝仔細觀察了許久,那連體鬥篷的麵料著實不凡,並非普通的綢緞,至於究竟是什麽料子,他絞盡腦汁也弄不明白。
“我就說嘛,在這洪荒世界,人人都穿獸皮,小爺我的獸皮還露著半邊屁股呢,怎會有人穿得起綾羅綢緞?”
那公子哥腰間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腰包,不時傳來“丁零當啷”的清脆聲響,一縷縷不易察覺的紫氣逸散開來。子輝和麻杆對視一眼,眼睛都看直了。
這時,公子哥從一個商販手裏買了兩串糖葫蘆,再次隨手丟出一個妖幣大貝殼。公子哥不愧是公子哥,那可是一頭牛啊,賣糖葫蘆的商販瞬間樂開了花,這一幕,看得子輝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兩人跟著一群商販,一路尾隨著公子哥,從牛市口的東門轉到南門,又從南門假裝拿著幾個瓜果逛到了北門。這公子哥,穿著張揚,走路的姿勢更是無比風騷。子輝接連換了好幾個角度,愣是沒看清人家的臉。
......
半天過去,太陽漸漸西斜,那公子哥加快了腳步,似乎準備離開了。
在人群中下手,這活兒有相當大的難度。但再不下手,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牛市口的角落裏,子輝跟麻杆壓低聲音竊竊私語了一番。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把你私藏的東西拿出來!”
“我沒藏!”麻杆心虛地說道。
“快點拿,再教你一招,渾水摸魚。”
麻杆極不情願地掏出一個獸皮包,遞給了子輝。
“輝少,省著點用,這東西可是好寶貝。餓了含著,一塊能頂一個月。”
子輝輕輕把獸皮包打開一條縫,隻見裏麵包著一條條幹癟的肉幹。肉幹,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
餓了好幾天的子輝,抓起一把就塞進嘴裏,一邊大口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吩咐道:“麻杆,你拿著竹竿,準備接貨!貨到手,老地方見!”
“得嘞,還得是輝少!”
片刻之後,麻杆用竹竿對著獸皮包一挑,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我的肉幹,掉了!”
一股濃鬱的肉香瞬間彌漫開來,一條條肉幹當空落下,落在小商小販的頭上,更多的肉幹落在了公子哥的身上,一群人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這肉幹,落到老子身上就是老子的!”一個粗壯的大漢從後脖子上摸到了一塊肉幹,霸氣的說道。
“別這樣,都不容易,事主還在哭嚎呢,大家幫幫忙!”一個大媽一邊把肉幹往嘴裏塞,一邊好心的勸著大家。
“有你這樣幫忙的,直接把肉幹往嘴裏幫的嗎?”一個老頭子搶了半天一塊也沒搶到,有點生氣的說道。
“別擠別擠,擠出孩子算誰的!”一個胖女人在人群裏擠來擠去,還說著風涼話。
......
大貝殼值錢,可這肉幹實惠。為了一口能抵一個月口糧的肉幹,小商小販們亂了套,你推我搡,我擠他壓,黑壓壓地把公子哥圍在當中。
有個大姑娘甚至趁亂摸了一把公子哥,占盡了便宜。說來也怪,此時那富家公子哥呆立在原地,似乎很享受的樣子,嘴裏還喃喃自語道:“公主的味道,是你來了嗎?”
子輝趁亂渾水摸魚,摸到了那鼓鼓的腰包,鬼手一出,指甲一劃,割開了腰包的帶子。隨後,他看也不看,隨手將那腰包朝一個方向甩了出去,腰包落下的地方正是一根竹竿。麻杆眼疾手快,拿著腰包,一溜煙跑了。
這時,那大姑娘壯著膽子掀開了富家公子哥的鬥篷。鬥篷下的那張臉,毛茸茸的,三角耳朵,三角頭!
這公子哥竟然是一個大妖,怪不得有一股怪味使勁往文輝的鼻子裏鑽。
“妖怪啊!”
“大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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