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酒至微醺,蛇鼠一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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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離鴻的臉更黑了。

    “小九,你一天不取笑我會死啊?!”

    蕭姵白了他一眼“你這人真是的,連個好賴話都聽不懂。

    本來我還想著給你放幾天假,貝媽媽都念叨你好幾回了!”

    貝離鴻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這幾日騎兵隊就交給你帶,我回去看看娘。”

    蕭姵道“太陽都快落山了,你今晚早些安歇,明日便可早些啟程。”

    貝離鴻點點頭“那你還要不要訓話?我這就去集合隊伍。”

    “不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辦。”蕭姵衝他擺擺手。

    貝離鴻重新上馬飛馳而去。

    “桓二哥,不是讓你陪著祖父說話用飯的麽,怎的突然又過來了?”蕭姵收回視線問道。

    桓鬱笑道“祖父說阿良哥和戚寐他們回來了,讓我們去見一見。”

    蕭姵一直惦記著阿良等人,聽聞他們已經平安歸來,哪兒有不高興的。

    她一手牽著狂風,一手挽起桓鬱的胳膊“那咱們先回去換身衣裳。”

    兩人把狂風送去馬廄,回到了營帳中。

    蕭姵洗了把臉,順手將外袍給脫了。

    見桓鬱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她噗哧笑道“我這滿身塵土一臉汗的,你竟不覺得難看啊?”

    桓鬱笑道“方才見你端坐在馬背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覺得怪有意思的。”

    “啥事兒?”蕭姵披上一件幹淨的外袍,坐在了他身側。

    “就是與你初見的那一日,在馬車上聽唐葫蘆說你是最帥的。”

    蕭姵笑得眉眼彎彎“不止是唐葫蘆,滿京城的女孩子都覺得我是最帥的。”

    “若非如此,京城裏的貴公子們,比如曹錕之流,又怎會如此嫉恨於你?”

    “瞎說,他們那是羨慕我欽佩我,哪裏是嫉恨!”

    桓鬱扳過她的肩膀,音色突然變得有些低沉“小九,方才你帶領騎兵們練習騎射的時候,真的是特別帥,也特別美。”

    蕭姵耳根子有些熱。

    “好端端的說這些幹嘛,是不是祖父對你說什麽了?”

    桓鬱默默歎了口氣。

    “祖父對我說了許多,等晚間我再與你說吧。”

    “別呀,你這不是吊我胃口麽?”蕭姵不樂意了。

    桓鬱道“方才我已經派人去尋了阿良哥,說咱們倆要過去與他們一起用飯,你忍心讓他們餓肚子麽?”

    蕭姵撫了撫他的肩背“那就快走吧,等太久戚寐又該胡說八道了!”

    兩人收拾妥當,不多時便來到了阿良他們的營帳。

    酒菜早已經備齊,眾人簇擁著二人入座。

    戚寐果然不肯放過他們,一連開了好幾個玩笑。

    桓鬱見他的右胳膊上用白布包紮了好幾圈,忙問道“傷得重不重?”

    戚寐不以為然道“就是被暗箭咬了一口,三五日就好了。”

    阿良打趣道“從你中箭到現在,兩個三五日了吧?”

    戚寐把胳膊上的白布扯掉,笑道“這玩意兒根本就沒必要,是那些個郎中小題大做!”

    桓鬱見他的傷口處並未流血,便沒有多言,隻吩咐他切不可飲酒。

    戚寐知曉他是為自己好,一口應了下來。

    阿良幾人才剛回營,桓老郡公準了他們三日的假,因此他們今晚準備了十幾壇好酒。

    戚寐答應不喝酒,卻拍開酒壇的泥封,把所有人麵前的酒碗都倒滿了。

    營帳裏頓時酒香四溢。

    桓鬱卻不忙著喝酒,先問了眾人回天水郡這一路上的事情。

    戚寐一隊往北方走,雖然他中了冷箭,但整體上並沒有遇到太大的困難。

    而阿良一隊折返回塔塔城,卻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聽了他們的講述,桓鬱笑道“那位羅先生倒是幫了大忙,隻是經此一事他的行為已經敗露,梁雋恐怕不會放過他。”

    阿良笑道“不過一個敵國商人而已,二公子又何必替他擔憂?”

    蕭姵也笑道“你們可別把梁雋想得這麽好,若非得到他的允許,流雲國的商人們這些年是如何走私貨物的?

    羅先生被拿住了把柄,無非是今後每年都要多損失一大筆銀子。

    這麽肥的一隻羊,梁雋怎麽舍得宰殺?”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端起了酒碗。

    這一喝就是近一個時辰。

    蕭桓二人酒量都非常好,阿良等人都已經醉了,他們卻隻是稍微有了些酒意。

    回到之前的營帳,兩人簡單洗漱了一番便躺在了床上。

    微醺的感覺是非常舒服的,不僅身體感覺十分舒服,就連頭腦也極為鬆弛。

    蕭姵偏過頭看著桓鬱的側臉。

    “桓二哥……”她輕輕喚了一聲。

    桓鬱也偏過頭看著她“之前不是都叫阿鬱了麽,怎的又回去了?”

    “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麽,扯這些沒用的做甚?”

    桓鬱無奈地笑了笑。

    “好吧,你愛怎麽叫都隨你……小九,你還記得百年前錦國的那位燕將軍麽?”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裏取出了那塊雕刻著燕子的玉佩。

    蕭姵揉了揉眼睛,伸手接過了玉佩。

    “我當然記得,隻是燕將軍與這塊玉佩之間有什麽關係?”

    “祖父方才告訴我,燕將軍是他的曾外祖母。”

    “啥?”蕭姵隻覺酒氣直往腦袋上湧,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桓鬱遂把之前祖父對他說的那些事詳細告知了她。

    “……祖父考慮得十分周全,花費十九年的時間訓練了一批暗衛。

    雖然隻有百人,卻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高手……”

    蕭姵想了好一陣,終於把這一大堆事情給理順了。

    “原來冰魄和寒霜是燕將軍的佩刀?”

    “是。”

    “雙刀的刀法也是從她那裏傳承下來的?”

    “沒錯。”

    “祖父的仇家是錦國濟安帝的嫡親小姨母?”

    “……”

    一連串的問話,得到的全是肯定的答複。

    蕭姵總算確定自己沒有犯迷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徹底搞清楚了。

    有什麽樣的小姨母,就有什麽樣的大外甥。

    難怪濟安帝那般心狠,難怪姬拂冰那般手辣。

    這一家子就是蛇鼠一窩,誰也不比誰強!

    她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心裏依舊很不舒服。

    幼時喪父喪母,少時又失去了最心愛的女子,他卻還能如此堅強樂觀地活著。

    修老頭兒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