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趁早死了那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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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信菀的眼睛裏隻有桓鬱,連氏也隻盯著他看,母女二人都沒有注意到桓際那冰冷的目光。

    姬銘茱卻是看了個清清楚楚,頓時嚇了一跳。

    她的確是非常早熟,但畢竟也隻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雖比尋常的皇室貴女多了些經曆,終究還是見識有限。

    姑母的事情她們聽父親提過,知曉桓家的鬱表兄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桓際。

    據說這位際表兄是個心思單純的人,雖不及鬱表兄那般出眾,卻更加好相處。

    可方才他看姐姐的目光,簡直就跟帶毒的利刃一般,讓她們所有的盤算都無所遁形。

    姬鳳濯隻顧著介紹妻女與兩位外甥認識,並未顧及其他。

    他笑著對兄弟二人道“這便是你們的舅母,大表妹信菀和二表妹銘茱。”

    桓鬱和桓際對連氏行了個禮“見過大舅母。”

    姬家兩姐妹也上前行禮。

    或許是覺察出自己方才有些莽撞了,姬信菀不敢再盯著桓鬱,看上去果然比之前順眼了許多。

    寒暄之後,姬鳳濯招呼眾人落座。

    連氏一改平日潑辣的性子,安安靜靜坐在一旁聽男人們說話。

    夫君每次提及他的外甥,從不吝惜讚美之詞。

    她並不懷疑夫君的說法,因為她兒時是見過姬鳳瀠的。

    集美貌、尊貴、聰慧於一身的女子,她的孩子又怎麽可能是平庸之輩?

    而且桓鬱還是那位驚才絕豔的桓老郡公一手帶大的,必定比同齡的男子更加優秀。

    可她的感覺也和長女一樣,完全沒有想到桓鬱竟是這般吸引人。

    連氏莫名有些心慌。

    男女之間誰先動情誰就先輸了一半,她自己就是個最現成的例子。

    當年姬鳳濯隻是個流亡太子,別說前程,就連能否活下去都不一定。

    可她卻不顧母親的勸阻,執意要嫁與他為妻。

    幸而父親也有同樣的打算,否則她未必能夠得償心願。

    然而,真的嫁給了姬鳳濯之後她才知道,當初吸引她的那些東西都隻是表象。

    這個男人的心被仇恨和皇位占據,沒有一絲一毫留給兒女情長,更不會留給她。

    但那時的她早已經泥足深陷,再也無法抽身。

    連氏不反對桓鬱做她的女婿。

    畢竟他是清德帝的嫡親外孫,在姬鳳濯沒有兒子的情況下,由他以女婿的身份繼承皇位,反對的聲音會非常少。

    但她不希望女兒像她一樣,隻是見了一麵就徹底陷進去。

    可眼前這年輕人的優秀程度遠超她的預料,情竇初開的女兒還怎麽保持冷靜?

    她必須盡快和阿菀好好談一談,給她敲敲警鍾。

    家宴結束後,連氏總算是尋到了機會。

    她笑著對桓鬱和桓際道“舅母今日高興多喝了幾杯,想要回去稍微歇一歇。”

    兄弟二人自是沒有意見,說了幾句客氣話。

    連氏給丈夫使了個眼色,順勢往大女兒身上歪了歪。

    姬鳳濯心領神會,對姬信菀道“阿菀,送你母親回房休息。”

    姬信菀有些不舍,卻又不好當著桓鬱的麵違逆父母,隻能不情不願地隨母親走了。

    姬銘茱也想跟著走,卻被姬鳳濯給喚住了。

    他對桓家兄弟道“你們二人難得來府裏做客,舅舅手頭事情又多,讓阿茱陪著你們在府裏四處瞧瞧,熟悉一下環境。”

    桓鬱笑道“舅舅盛情不便推卻,但我還有些事情要與您商議,就讓茱表妹帶著阿際去轉轉吧。”

    姬銘茱偷偷看了桓際一眼,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天啊,她居然要和這凶神惡煞的表兄獨處……

    桓際自是沒有異議,他正想找機會和這小姑娘聊聊呢!

    他站起身笑道“如此便有勞茱表妹了。”

    姬銘茱福了福身,帶著他走出了偏廳。

    兩人沿著小徑走進了花園。

    桓際見姬銘茱一直不肯與他說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姬銘茱年紀小,個頭兒也就是齊桓鬱的胸口,聽見他的笑聲立刻頓住腳仰起了頭。

    “際表兄看見什麽好笑的事情了?”

    桓際道“我是覺得你小小年紀卻比你姐姐懂事許多,覺得挺有意思的。”

    類似的話姬銘茱聽過不止一次,但沒有哪一次如桓際說的這麽直白。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辯解道“我姐姐隻是性子直爽行事有些莽撞,哪裏不懂事了?”

    桓際嗤笑道“有些話心裏清楚就行,說出來大家臉上掛不住。”

    姬銘茱不知該如何接話,索性閉上嘴繼續往前走。

    桓際拔腿跟上,笑道“小丫頭,你就沒有什麽話想要問我?”

    “不管問什麽都行?”姬銘茱偏過頭看著他。

    “那是自然,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難道還能把我給問倒了?”

    “那好吧……”姬銘茱想了想才道“很早的時候我就聽說過弋陽郡主,後來又聽父親提起過她許多次,際表兄不妨與我說一說她的事情。”

    桓際挑挑眉“你都聽了許多次了,還有什麽好問的?”

    “從前聽的都是傳言,十句中未必有半句是真的。

    父親雖然說過許多次,但每次說的也都差不多,聽多了也是無趣。

    際表兄與弋陽郡主那麽熟,一定知曉她的許多趣事。”

    桓際斂住笑容,淡淡道“茱表妹也不必繞彎子,你不就是想知道你姐姐與弋陽郡主相比,究竟誰更出眾麽?”

    “我……”被道破小心機,姬銘茱有些尷尬。

    桓際冷哼道“休怪爺沒有提醒你們,趁早死了那條心!”

    “際表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姬銘茱再次抬頭看著他。

    她的性子溫和,但不代表沒有脾氣。

    父母和姐姐雖然有那樣的打算,但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桓際這家夥也太過分了!

    桓際哪裏會在乎她的這點小脾氣,他用更加冰冷的語氣道“方才你姐姐的眼睛都快長到我哥身上了,你說是什麽意思?”

    姬銘茱辯解道“鬱表兄那般出眾,別說是姐姐,哪個女孩子見了不會多看幾眼?”

    “別人的終究是別人的,就算看上一萬眼也變不成自己的。

    我哥這輩子都是我嫂子一個人的,最好記住這句話,以免到時沒人救得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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