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手心的肉總比手背厚
字數:4743 加入書籤
蕭姵的話明顯就是言不由衷。
做了一個月的墨麒隊長,新鮮感早已消失殆盡。
麒麟衛的訓練枯燥乏味,隊員們一個比一個笨拙,她早已不耐煩。
如果不是自小就沒有養成半途而廢的習慣,她早就撒手不幹了。
千裏追捕梁若儒,隨便想想都知道桓鬱此行會有多刺激。
若是再能與北戎人打上幾仗,真是給做金山她都不換。
桓鬱見她笑得勉強,對榮王道“麒麟衛本就是為了小九才組建的,她的確是不好撒手不管。
但留在京裏也並非無事可做。
梁若儒北上也隻是猜測,萬一他另有圖謀,京城的護衛也絕不可大意。”
榮王笑著拍了拍蕭姵的肩膀“北戎一時半會兒的滅不了,今後要打的仗多著呢,絕少不了你的!”
蕭姵嘟了嘟嘴“知道啦,榮王叔叔。”
折返回宮的路上,蕭姵刻意湊到了桓鬱身邊。
“桓二哥,我聽說那梁若儒甚少在人前露麵,你是啥時候見過他的?”
桓鬱道“十年前,機緣巧合之下我與他見過一次。”
蕭姵不由得又仔細打量了對方一遍。
十年前桓鬱這家夥才七歲,與那梁若儒又隻見了一次,他的話究竟靠不靠譜啊……
桓鬱被她逗笑了“並非我的記性有多好,而是梁若儒的長相太有特點。”
蕭姵催促道“桓二哥快說與我聽聽,萬一我哪天行大運撞上他,順手就把他給拿了!”
桓鬱道“他的眉眼鼻子和方才那名嫌犯有幾分相似,長的還是非常周正的。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下半臉,他是個兜齒,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地包天。”
蕭姵不以為然道“兜齒的人很常見啊,為何梁若儒就那般引人注意?”
桓鬱笑道“他的兜齒實在太嚴重了,至少我這麽多年從未見過誰能夠與他相比。
若非如此,他尋的替身為何都隻是眉眼有幾分相似?”
蕭姵笑了起來。
“難怪他不肯入朝為官,也不肯在人前露麵,原來是死要麵子,哈哈……”
她的笑聲太有感染力,不僅是桓鬱,就連榮王心頭的哪一點陰霾都散盡了。
※※※※
魏鳶隨天慶帝抵達寶華宮時,太後正與幾名老嬤嬤閑話家常。
遠遠望見兒子身邊跟著一名漂亮的少年,她立時便笑了起來。
“你們誰都不準說話,讓哀家猜猜這是誰家的孩子。”
老嬤嬤們都忍著笑,紛紛起身給天慶帝行禮問安。
天慶帝示意她們不必多禮,帶著魏鳶走到了太後麵前。
太後把魏鳶喚到近前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是榮王家的鳶哥兒,小的時候跟個糯米團子一樣,如今還是這般白淨!”
魏鳶都快哭了。
若不是怕蕭小九把他給忘了,哪個十六歲的少年會願意自稱糯米團子?
昨日父王回京雖然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但寶華宮這邊肯定是有人稟報過的。
自己的身份太後明明知道卻裝作記不得,十幾年前的“糯米團子”卻記得這般清楚。
這老太太究竟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當然,這些話隻敢在心裏想想。
他撩起衣擺跪下磕了個頭“魏鳶給太後娘娘請安。”
太後將他拉起來“坐到哀家身邊,從前你母妃最喜歡帶你到寶華宮來,哀家還給你喂過飯呢!”
坐在大魏最尊貴的老太太身邊,魏鳶隻覺得渾身上下都長了刺,真是哪兒都不舒服。
偏偏太後就喜歡他這種長相白淨斯文的孩子,談興更濃了。
“鳶哥兒離京的時候年紀還小,兒時的玩伴都不記得了吧?”
魏鳶老老實實道“除了蕭家小九,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太後拍了拍他的手“文淵侯府的世子,就是你輕寒哥哥也不記得了?”
今日花輕寒依舊缺席了訓練,魏鳶並沒有見到他。
但他這些年一直都十分關注蕭姵,又怎會不知道她身邊都有些什麽人。
太後娘娘的表外甥,花貴妃的嫡親弟弟,家世和身份都不比他差多少。
單看外在條件,他的確是自己的勁敵。
可小九乃是翱翔九天的雄鷹,文淵侯府那個金絲籠對她而言沒有半分吸引力。
反倒是那個桓鬱……
太後麵前他不敢分心太過,忙回道“有一點點印象,記不太清楚了。”
太後對天慶帝笑道“鳶哥兒今年十六,也是該考慮婚事的年紀了。
北地苦寒人煙稀少,哪兒有姑娘能配得上做榮王府的世子妃?
不如趁此次回京的機會,讓哀家替你好好挑一挑。”
十幾年不見麵,加之對方也隻是自己的伯母,魏鳶哪裏敢把真實的想法說出來。
他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我年紀還小呢,這事兒不著急。”
天慶帝在一旁憋得快不行了。
這一老一小都不是省油的燈。
他倒是要看看待會兒他們怎麽繼續演下去。
太後笑道“十六歲不小了,現在開始挑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沒有個一兩年,哪裏能把世子妃順利娶回去。
瞧瞧你輕寒哥哥就知道了,都十七歲了事情還沒有定下來。”
魏鳶強行擠出一個笑容“太後娘娘,輕寒哥哥有喜歡的姑娘了?”
太後笑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就隻喜歡蕭家小九一個,追著她跑了多少年了。
就是不知道啥時候能讓那丫頭點頭。”
魏鳶快氣死了。
從前總聽人說薑還是老的辣,他今日真是見識了。
父王總說太後以前對他特別好,雖然隻是伯母,卻幾乎把他當親孫子一般對待。
可如今看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
老太太對他的確還是很好的,關心的話語也全都出於真心。
但俗話說得好,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花輕寒這個手心的肉明顯比自己這個手背的厚很多。
小九若是願意,花輕寒還需要追那麽多年?
老太太明明知道花輕寒成功的可能性極低,卻還要在自己麵前主動提起這件事。
她分明就是洞察了自己的打算,所以才搶先把花家的打算說出來堵自己的嘴。
哼哼!
他才沒那麽幼稚。
都說烈女怕纏郎,他小風箏別的本事沒有,黏人的功夫天下第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