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前赴後繼,父子賣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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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侯既不吩咐下人上茶,也不似從前那般對滕家兄弟噓寒問暖,就這麽淡淡地看著他們。

    兄弟二人雖然已經為人父,加之這幾年隨在滕誌遠身邊做事,與大多數同齡人相比,也算是有些見識的。

    可此時花侯的目光卻讓二人心虛不已,漸漸就有些坐不住了。

    尤其是滕駿,兩條腿忍不住打顫,恨不能奪路而逃。

    騰驥硬著頭皮道“表舅,您這一向可好?”

    花侯道“還行吧,比起你父親就差得遠了。”

    “表舅說笑了,渤海郡雖也是個好地方,但比起京城還是差得太遠。

    家父身體一直不太好,又尋不到好的太醫調理,看起來比幾年前老多了。”

    “年近半百的人若是一點不出老,那才是怪了。

    好歹你父親也有了好幾個孫男孫女,哪裏像本侯,活到這般年紀連含飴弄孫的滋味都不知道。”

    花侯這話雖是故意堵滕家兄弟的嘴,但也是實情。

    花貴妃在做太子側妃時曾經有過身孕,卻因為太子的幾名侍妾爭寵耍手段失了孩子。

    她是個心思細膩敏感的人,從那以後性子便愈發冷清,甚至連皇帝陛下都不待見。

    若非她與蕭姮的關係好,又有太後這個靠山,別說貴妃之位,在後宮中恐怕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花貴妃的年紀與蕭姮一般大,如今也是快滿三十歲的人,想要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幾乎已是不可能的事。

    花輕寒和花曉寒年紀比她小很多,都沒有成婚,所以花侯想要抱孫子,估計還得等上好幾年。

    雖然他和花夫人都知道這種事情要順其自然,但要說一點不著急那也是不可能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花侯固然憎恨陳清漓,卻並沒有把自己沒有孫輩的事情與陳清漓扯上關係。

    但這幾句話聽在滕家兄弟耳朵裏味道就不一樣了。

    表舅果然對母親恨之入骨,這話分明就是在責怪母親當年的行為險些讓他斷子絕孫。

    滕驥暗暗扯了扯弟弟的袖子,兄弟二人一起跪在花侯麵前“表舅息怒。”

    花侯挑眉“你們這是……好端端的跪下做甚?”

    滕駿道“母親與表舅是一起長大的,她是什麽樣的人您比誰都清楚……”

    滕驥也紅著眼睛道“表舅,輕寒表弟被人綁架一事絕不可能是母親做的,您一定要相信她。

    她年歲大了身體也不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關押在刑部大牢,如何能受得住?

    我們兄弟沒有本事搭救母親,甚至連去牢中探望她都做不到,實在是枉為人子。

    表舅,我求您了……

    您索性把我們兄弟二人也送進刑部大牢,就算不能將母親換回來,也讓我們能夠好好照顧她……”

    花侯直接被氣笑了。

    這兩人果然是沒有吃過苦頭的,賣慘賣到一半就賣不下去了。

    這哪兒有個求人的樣兒,分明是來自己麵前耍光棍。

    刑部大牢又不是他文淵侯府開的,豈是想放誰進去就可以放誰進去的?

    “表舅……”滕駿怯生生地看了花侯一眼。

    花侯道“當年的綁架案,我花家乃是苦主。雖然輕寒最終還是平安歸來了,卻並非是綁匪一時心軟放過了他。

    冤有頭債有主。

    本侯絕不會冤枉一個無辜的人,也不會放過當年的綁匪,更不會放過幕後主使者。”

    “表舅……”滕驥往前膝行了幾步。

    花侯冷聲道“本侯方才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

    幕後主使者若真是你母親,不管誰來求情都沒有用。

    若此事與你母親無關,是我文淵侯府冤枉了她,我們會向她磕頭認錯,並且盡侯府所能彌補她,同樣不需要你們前來苦苦哀求。

    鑒於案件還未曾開審,你我兩家人並不適宜過從甚密,本侯今日就不多留你們兄弟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滕家兄弟都快哭了。

    花侯的話說得很明白,整件事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然而他們此行的目的,除了替母親求情之外,更重要的是想求表舅拉父親一把。

    可這求情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們兄弟就被“送客”了?

    花侯嘴角彎了彎“你們這是還想讓本侯留飯?”

    騰驥忙道“表舅言重了,我們兄弟二人這些年多蒙表舅照應……”

    花侯的耐心耗盡,擺擺手道“你們是本侯嫡親姨母的外孫,從前你們年紀小,本侯照看你們一二也是應該的。

    如今你們已經成年,本侯沒有那個責任和義務繼續關照你們。

    但今日既然來了,我也不好讓你們空著手回去。

    這樣好了,回去給你們父親捎句話,就說讓他好好想想那五千兩銀子的來路。

    還有你們家從前的那個姓虞的管事,這些年究竟去哪兒了?”

    滕驥和滕駿後背涼嗖嗖的。

    連虞管事也牽涉其中,看來母親這次的麻煩真的是大了。

    兄弟二人的模樣有五六成像陳清漓,花侯越看越覺得礙眼。

    他站起身抖了抖衣袍,緩步走出了書房。

    滕家兄弟無奈,隻能離開了侯府。

    兩人乘車回到客棧,沒精打采地走進了滕誌遠的房間。

    “父親。”兩人行了個禮。

    滕誌遠見兄弟倆耷拉著腦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歎了口氣“花侯怎麽說?”

    滕驥忙把方才的事情快速說了一遍,尤其是花侯最後交待的那幾句話,幾乎是一字不漏地告知了滕誌遠。

    滕誌遠眉頭緊鎖。

    果然還是那五千兩的問題。

    花敬堂究竟知道些什麽,又在懷疑些什麽?

    還有那虞管事……

    滕誌遠當年之所以能夠謀得渤海郡守的位置,花侯在其中出了不小的力。

    那時他手頭不寬裕,身邊除了做雜事的仆從,連個像樣的隨從都沒有。

    那姓虞的管事是陳清漓的陪嫁,因為年紀太小,滕誌遠一開始沒怎麽注意過他。

    後來見陳清漓重用虞管事,他還刻意詢問過這人的過往。

    陳清漓當時回答說虞管事是花老夫人賞給她的人,滕誌遠便沒有繼續追問。

    如今聽花侯的語氣,似乎他與那虞管事根本不熟。

    也就是說,姓虞的來曆非常可疑。

    陳清漓究竟有多少事情瞞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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