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這麽快就決戰了？
    鄭崇檢目光朝著城下望去，炮火所及之處，一片狼藉，蒼夷滿目，屍橫遍地。
    大地一片赤紅，真正的人家地獄！
    不由有些微微顫抖！
    太恐怖了。
    這就是唐學誌的火器嗎？
    老天，這不是真的吧！
    此刻他的胸口仿佛像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住，感覺呼吸都快中斷了。
    壓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仗還能這麽打？
    自己的三觀都被顛覆了。
    和這樣的人為敵，絕對是個悲劇。
    可笑的是，人家剛才派人來幫忙，自己還言辭鑿鑿的嘲笑他們，隻派這麽幾十個人過來，是在侮辱自己。
    真的是侮辱嗎？
    唐學誌有這麽強大的實力，用得著來侮辱自己嗎？
    搞了半天，終於明白，原來他鄭崇檢才是那個小醜。
    剛才自己還在說不需要唐學誌的幫忙，沒想到，戰事愈演愈烈，他這邊都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啪啪啪被打臉的滋味不好受啊！
    田成也是瞪著大眼，看著外麵驚魂動魄的那一幕，感覺心都快蹦出來了。
    自己以前在陳州也見過唐學誌對袁宗第雷霆一擊。
    隻是他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唐學誌炮彈已經用完了，能夠用來決戰的隻有火槍和部分手雷。
    然而他就自以為是的認為，唐學誌的火器隻限於火銃和手雷。
    卻沒想到，自己完全被狹隘的心境限製了想象。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麽厲害的火炮啊！
    轉頭他看著城下那些士兵身邊擺放著的那些，僅僅比手臂略粗的炮管。
    怎麽也想不明白，不足三尺高的小炮居然能爆發出如此大的威力。
    唐學誌他到底是怎麽造出這些東西的，難道他真的跟傳聞那樣，擁有神人相助嗎？
    古代，很多東西無法解釋時，人們都喜歡將他們跟某種神秘力量捆綁在一起。
    哪怕現代也是一樣，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大都歸納到玄學上麵。
    “傳，傳令，所有兵馬出城，決戰！”
    城下一陣炮轟後，還在城頭堅持的叛軍，也嚇得奪路而逃。..
    田成的人迅速肅清城上的殘敵。
    殺！！
    兩萬大軍，湧出大門，宛如滾滾洪流，殺向那些還來不及撤離的敵人。
    楊文嶽命令楊鬆率領部分兵馬守城，自己也親自帶著兵馬殺出。
    李自成一路狂奔十餘裏，草木皆兵，一直到越過了泗水河才停下來。
    劉芳亮、馬光玉等人，還沒有上來，身邊隻剩下不足一萬人了。
    “大帥，此處地勢險峻，咱們小心為妙啊，稍作休整後趕緊趕路吧！”牛金星手臂上挨了一刀，狼狽至極，這會兒已經坐在擔架上了。
    他舉人出身，手無縛雞之力，雖已被李自成奉為軍師，同時李自成正在謀劃稱帝。
    私下裏，李自成還稱呼牛金星為丞相，他未曾上陣殺敵，更很少受傷。
    哪怕李自成最苦難的時候，躲在魚腹山，他也將自己保護的很好。
    今天挨了一刀，實屬意外，但這一刀，傷口很長，深可見骨，觸目驚心，差點讓他暈厥過去了。
    幸虧身邊幾個將士背著他，一路撤逃，即便是這樣，牛金星也有些失血過多，氣色不是很好。
    生怕唐學誌大軍追來，牛金星也想好了，如果這回真的失敗，他就幹脆找個世外桃源，隱退下來，過過田園生活算了。
    剛才的一幕，讓他現在心裏還在發抖。
    唐學誌的火力實在太猛了，和他為敵，無異於找死！
    大明有唐學誌，簡直是他們的噩夢！
    李自成下馬後，一屁股坐在枯萎的草地上，垂頭散氣，腦海中還不斷浮現出密縣城下那副排山倒海情形。
    人間地獄啊！
    “沒想到，唐學誌的火器精銳如此犀利，是某輕敵了，軍師，咱們還有翻盤的機會嗎！”
    從決定撤退的那一刻，李自成就在想，唐學誌的火器這麽厲害，自己是真的打不過了。
    到現在他才明白，為何李過、袁宗第紛紛敗在唐學誌手中。
    為何他能夠率領數萬精騎，突入草原，兩次殺入盛京，全身而退。
    人家憑的可不僅僅是運氣啊！
    要說打仗這種事，運氣固然很重要。
    譬如說，石達開被想要度過大渡河，結果上遊漲水，導致他耽擱太久，最終後麵的追兵上來，將他揍了一頓，最終導致全軍覆沒！
    這就是運氣。
    但是唐學誌三番四次，創造奇跡，就拿四年前，湖廣那一仗，張獻忠幾十萬人馬，也是敗於他之手。
    雖然不是完全被他擊敗，但總歸是有這個人攪局的成分，導致大敗。
    李自成從魚腹山出來，潛入穀城，張獻忠也跟他提起過這事。
    隻是那個時候，張獻忠也將那一仗，歸納成運氣不好。
    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完全被張獻忠等人誤導了。
    唐學誌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勁敵啊！
    牛金星看著那些神色茫然的將士，看看自己的傷口，心裏冒出無數個問號。
    還能翻盤吧？
    還能翻盤嗎？
    “大帥，勝敗乃兵家常事，唐學誌的火器厲害沒錯，但主要在於咱們沒有抓住戰爭的最佳時機。”牛金星歎息一聲後，繼續說：“如果咱們能早一些洞悉戰機，提前發起攻擊，或許依然能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昨晚，羅玉通攻打左良玉後，唐學誌派了大量精銳出城，將羅玉通趕出了大騩鎮。
    那就是最佳的戰機。
    隻可惜，晚上的時候他們沒有抓住機會，全力一擊，殺進城去，要不然，今天被追殺的也可能就是唐學誌了。
    更可氣的是，張獻忠、羅汝才派了幾路人馬都沒能將唐學誌運送給養的馬隊給截住。
    錯失良機啊！
    牛金星想來想去，終於弄清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沒錯，唐學誌也並非不可戰勝，是某沒有洞察戰機啊。”李自成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立即派人聯絡劉芳亮他們，大軍在汝州休整，然後去跟劉宗敏會合。”
    “對了，有劉宗敏的消息了嗎？”
    劉宗敏率領二十萬大軍，跟孫傳庭決戰，按理說也該有消息傳來了。
    “大帥，劉宗敏那邊根本不用擔心，白旺扼住了潼關的咽喉要道，孫傳庭糧草匱乏，用不了多久，就要撐不住了。”顧君恩開口道。
    李自成聽後也忍不住的點頭。
    也就在這時，身後有一個不同的聲音傳來：“大帥，劉宗敏雖然有二十萬大軍，但孫傳庭用兵如神，咱們當下遭到重創，當立即啟程撤往南陽才是！”
    說話之人，名叫李信，是紅娘子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