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這個人，其實戰略眼光還不錯，能力不在牛金星之下。
    隻可惜不受李自成待見。
    曆史上，李自成山海關戰敗後，如果聽了李岩的建議，也許大順王朝，也不會敗的這麽慘。
    以拖待變，滿清未必有機會入主中原。
    隻可惜，李自成的短視，造就了辮子朝二百六十年的基業。
    影響深遠。
    唐學誌也有愛才之心，隻要李岩能夠歸順自己，也許能改變他被毒殺的結局。
    “唐將軍，莫要再說了，李岩對闖王忠心不二，如果將軍後悔昨天說過的話，大可以殺了李岩，鄙人絕不皺一下眉頭。”李岩背著手，一副大義凜然的神態。
    草！
    迂腐，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唐學誌都想罵人了。
    老子想救你，你卻不領情。
    罷了！
    “既然先生如此認為，唐某也無話可說，吃了飯後，你們就離開吧，不過現在某和李自成正在打仗，你們最好莫要現在去找他。”唐學誌也無話可說。
    自己也算仁至義盡了。
    “不過，在你離開之前，某還是想告訴你，李自成剛愎自用，生性多疑，眼裏容不下一顆沙子，牛金星也未必能容得下你。先生好自為之吧！”唐學誌讓戴鬆把東西放下。
    “這些糧食你們一並帶上吧！”
    說完唐學誌朝著劉玉兒和藍可看了一眼，便招呼著兄弟們離開了。
    劉玉兒看著唐學誌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心裏很不是滋味。
    紅娘子朝著唐學誌那邊看了一眼，總覺得是不是應該對他說聲謝謝，但在這種場合，似乎又說不出口。
    吃完飯後，紅娘子帶著紅姑寨的人一起離開，開始她們還以為外麵的士兵肯定會阻攔。
    沒想到，一直等她們走出整個大營，也沒有人來過問一下，裏麵的士兵似乎拿她們當成了空氣。
    別說劉玉兒，就連紅娘子自己都感覺空落落的。
    他真的就這麽放自己離開了。
    唐學誌給了他們一驢車的東西，盡是魚鷹特製的壓縮食品，另外有一個箱子裏裝著刀傷藥。
    不知不覺，她們已離開了大騩鎮。
    一路上，大家都沒有怎麽說話，就連向來喜歡嘰嘰喳喳劉玉兒，都沒出過聲。
    藍玉也是心事重重。
    “紅姑，闖王的兵馬已經被打散了，姐妹們大部分下落不明，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藍可終於開口問道。
    不知為何，離開了大騩鎮，那種被人照顧的安全感突然沒有了，此時他們似乎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甚至藍可離開大騩鎮的那一刻，有些依依不舍，置於到底為什麽，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紅娘子身邊隻剩下不足二百人，去找李自成怕隻有死路一條。
    她也在猶豫不決。
    這個時候，李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紅姑，姐妹們傷亡不小，現在形勢不明朗，不如，你帶她們先回紅姑寨休整吧。”
    紅娘子點點頭：“也好，咱們先回紅姑寨，等有闖王的消息咱們再來找他，夫君，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回紅姑寨吧。”..
    現在外麵亂作一團，密縣周圍的官軍還在四處搜捕被打散的闖軍。
    落在唐學誌的人手裏還好，萬一落在楊文嶽和左良玉他們手裏，那就慘了。
    不知不覺，紅娘子已經將唐學誌跟左良玉那些人區分開來了。
    李岩歎息一聲：“不了，紅姑，你先帶姐妹們回紅姑寨，我去找闖王，聽說田見秀五萬大軍已經到了汝州一帶。興許找到他們，就能找到闖王了。”
    紅娘子雖然不願意讓李岩獨自離開，但她知道自己也沒辦法改變李岩的想法。
    忽然，她想起唐學誌說過的話。
    “夫君，見到闖王後，千萬別說你遇到過唐學誌。”紅娘子提醒道。
    其實紅娘子並非對李自成他們好無了解。
    李自成生性多疑，心狠手辣，特別是朱仙鎮之戰後，連張獻忠和羅汝才都有意疏遠。
    如果不是因為唐學誌，張獻忠和羅汝才未必會派兵來豫北。
    “娘子放心，我會注意。”李岩點點頭，夫妻二人相互囑咐一番後，李岩依依不舍離開了隊伍，往汝州方向去了。
    紅娘子和劉玉兒等人，帶著女兵一路向東，走了一天後，就遇到了左良玉的人。
    ……
    同一時間，在汝州以西，白沙鎮方向，數百人護送著一個身著黑甲，胡子邋遢將領，急匆匆的往汝州方向趕路。
    胡子將領身後還有幾個文士穿著的中年男子，一個個神色匆匆，灰頭灰臉。
    滿臉胡子的將領，不是別人，正是從告成鎮逃出來的李自成。
    身後幾個文士分別是牛金星和顧君恩等人。
    大將劉褚也在其中。
    在告成鎮時，還有上萬兵馬，沒想到，一場激戰下來，隻剩下不足千人了。
    經過一夜狂奔，眾人早已疲敝不堪。
    李自成下令眾人坐下來休息一下，吃點幹糧。
    “大帥，還有三十裏咱們就到汝州了，也不知道劉將軍他們怎麽樣了。”大將劉褚左臂上挨了一刀，很是憋屈。
    李自成臉上透著一絲迷茫，這時候，牛金星從衣袖裏拿出半張煎餅，掰了一半給他。
    李自成接過這一小塊煎餅，咬了一口：“劉芳亮帶著大軍的主力，應該已經突圍出來了，不出意外，他們應該已經到汝州了。”
    “告訴兄弟們，吃完後，趕緊趕路。”
    此前他已經接到消息，田見秀大軍已經趕到汝州。
    劉芳亮再怎麽說，應該還有幾萬兵馬隻要他跟田見秀會合，唐學誌就算打過來，也未必能撼動他們。
    因為，孫可望還有八萬大軍在攻打許洲。
    隻是此時的李自成還不知道，孫可望已經放棄攻打許洲，掉頭過去包圍孫傳庭去了。
    他甚至還沒受到劉宗敏圍攻孫傳庭失敗，白旺五萬大軍幾近全軍覆沒的消息。
    “現在隻能等宗敏那邊的消息了，隻要重創了孫傳庭，等宗敏他們回來，咱們一定可以反敗為勝。”李自成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
    十四萬大軍，兵敗密縣後，經過一兩天的調整，他的心境就恢複了七八成。
    失敗了，那就集結兵力再來……
    “大帥說的沒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咱們跟田將軍會合，就會實力大增。”
    顧君恩的想法和李自成基本一致：“不過，大帥，咱們應該馬上派人聯絡孫可望，讓他出兵一起抗擊唐學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