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學誌大軍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攻入城內。
    五萬守軍早已被嚇破了膽，麵對他們排山倒海的攻勢，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半個時辰後，天色大亮。
    城中的零星抵抗也逐漸平息。
    唐學誌軍大獲全勝，王延臣等人領著兵馬浩浩蕩蕩開入城內。
    唐學誌也在戴鬆等人的護衛下，從山坡上來到了城外。
    紅娘子和藍可一行人，在大軍攻入城裏的那一刻，她們也跟隨著大軍一起衝殺。
    不久後她和姐妹們來到了東門菜市場附近，目光落在水溝旁邊一具用草席卷著的無頭屍體上，屍體脖頸上的血跡已經幹涸，給人的感覺極其的壓抑。
    隻是，憑著屍體穿的衣服，她已經認出了那便是李岩。
    整個人的心態瞬間崩塌，淚如雨下。
    劉玉兒幾個也都是神情沮喪，趕緊上前將紅娘子扶住。
    唐學誌將李岩的首級安放在無頭屍體的脖頸上，讓人過來縫合。
    “節哀吧，李自成已經去了伊陽，想報仇的話，明天跟我們一起去將他截住！”
    此時的紅娘子泣不成聲，肝腸寸斷。
    她緩緩的抬起頭，輕輕的點了點：“誰能殺了李賊，就是我紅姑的恩人。”
    此時她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為夫報仇。
    劉玉兒和藍可幾個，也哭的淚花帶雨。
    時間緊迫，唐學誌讓劉玉兒帶著紅娘子以及紅姑寨的殘部，先入營歇息。
    汝州守軍，一部分被殲，投降著多達三萬多人。
    主將劉芳亮和劉褚等人被殺。
    紅娘子連同此前被劉芳亮抓走的姐妹，共計六百多人，都被救出來了。
    紅衣女兵們看到紅娘子的那一刻，一個個都圍上來，失聲痛哭。
    她們就像一群受了欺負的孩子，恨不得將自己的委屈都說出來。
    紅娘子身為紅姑寨的寨主，她又何嚐沒有委屈呢，隻是此時她心裏不知不覺，已經將唐學誌當成了更大的靠山。
    此前差點遭遇了羅玉通的欺辱，加上這次李岩被殺，紅娘子對李自成和張獻忠這群人已經徹底死心了。
    堅持了數年的信念全然崩塌。
    她不知道紅姑寨將何去何從。
    隻覺得世間不再有公道。
    大軍進城後，按照老慣例，戴鬆會親自帶人清理府庫和糧倉。
    現在的豫北，到處都是散兵遊勇，流民遍地，有糧食才能穩住局勢。
    要不然大軍一走，很快又會陷入新的混亂，喋喋不休，誰都受不了。
    曆史上大明王朝就是這樣被拖死的。
    汝州是劉芳亮的大本營，李自成離開時，並沒有帶走多少糧草。
    戴鬆從糧倉中搜出了糧草十多萬擔，金銀二十多萬兩，帶著這個數字來匯報時，眼睛都眯了。
    唐學誌還在為三萬俘虜發愁，得知繳獲了這麽多糧食後，頓時也放心了許多。
    三萬俘虜都交給唐明武來處置。
    李大山從俘虜軍中挑選了五千二十歲以下的少年，剩下的交給王延臣和唐明武。
    曹變蛟在許洲損失不小，唐學誌決定讓他派人過來挑選五千俘虜兵。
    小的都被唐學誌挑走了，唐明武和王延臣也各自挑選了五千青壯，剩下一萬多傷殘和偏老的士兵，他們將會讓許洲知府那邊來安排。
    時間緊迫，大軍進城後，主力部隊開始休息。
    中午的時候，竹影帶著人為李岩搭建了靈堂，紅娘子和劉玉兒以及紅姑寨的成員披麻戴孝。
    唐學誌親自送上花圈，讓後上了一炷香，完事後他準備帶兵連夜趕往伊陽。
    王延臣留下堅守汝州，順便幫忙主持李岩的葬禮。
    下午的時候，唐學誌開始集結兵馬。
    紅娘子和藍可等人一起來找唐學誌，希望能一起去伊陽。
    此時的紅娘子，已經換上了一套白衣白褲，頭上戴著小白花，眼角還有一絲淚花，楚楚可憐。
    “紅姑來了，再有半個時辰，大軍就要出發了，你們好好呆在汝州便是，有什麽需要王將軍會幫忙解決。”唐學誌放下手中的活，請她們進來坐，還讓士兵沏茶。
    紅娘子微微朝唐學誌鞠躬後，輕輕開口：“將軍，紅姑此前對你多有誤會，紅姑今天是想為此前的魯莽跟您說一聲抱歉。”
    劉玉兒和藍可站在紅娘子的身後，也連忙跟著點頭。
    紅娘子內心也是掙紮了許久才做出這個決定，這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絕對做不到的。
    李岩的死，讓她明白，這個世界依然是那麽殘酷，那些打著所謂的替天行道，為民請命隻不過某些人為自己謀求利益的虛偽口號。
    現在她已經看清楚了那些人的真實麵目。
    “紅姑，莫要多禮。”唐學誌雙手虛抬：“唐某做的隻是份內之事。”
    “當今的世道，民不聊生，其實朝廷也並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可惜事違人願。”
    “李先生遭此禍端，唐某也很痛心，不過事已至此，還請節哀。”
    紅娘子再次對唐學誌鞠躬：“將軍的兵馬就要奔赴伊陽，紅姑想跟你一起去伊陽，殺了李自成那個狗賊。”
    唐學誌道：“紅姑，不是我不想讓你們去，伊陽距離此處有一百多裏，大軍連夜行軍，我怕你們……”
    “請將軍成全。”紅娘子猛地單膝跪下，拱著手：“不殺李自成，紅姑誓不為人。”
    劉玉兒和藍可也連忙跟著跪下：“將軍，我們能跟上，讓我們去吧！”
    三雙赤誠的眼睛，齊齊落在唐學誌身上，有請求，也有期盼。
    唐學誌並不希望，這些女人跟著他上戰場，但此刻他卻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她們。
    “你們快起來。”
    唐學誌連忙抬手：“行，待會我勻出一些馬匹給你們。”
    唐明武和劉金子等人回來的時候，帶了幾百匹馱馬回來，這次突襲，馬匹缺乏，李大山他們連馱馬都全部用上了。
    畢竟隻是用來充作腳力，也沒那麽高的要求。
    “謝將軍！”紅娘子眼底充滿感激，拱著手，然後點點頭才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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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後，大軍在城外集結完畢。
    紅娘子也集結了五百個姐妹，隻留下少數人看守靈堂。
    李大山支援了她們一百多匹馱馬，這讓紅娘子和劉玉兒等人對唐學誌更加的崇敬。
    尤其是劉玉兒和藍可心裏暖烘烘的，不知不覺，她們已經將唐學誌當成了靠山。
    看著前頭那個偉岸的背影，就覺得很安全。
    ……
    另一邊，伊陽，田見秀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