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壽的親筆還能有假？
    誰都明白，再查下去，也是這個結果。
    朱由檢回過神來，仔細看著上麵的內容，心如刀攪。
    十萬大軍，死傷七萬多人，逃回廣寧兵馬不足三萬。..
    鬆錦大戰，韃子十幾萬大軍殺來，也沒有損失這麽大呀。
    張三順的兵馬，戰力有這麽強嗎？
    剛才還在說等遼南的好消息，噩耗就傳來了。
    難道遼東軍如此不堪嗎？
    張之極滿臉通紅，恨不得地上有一條縫立即鑽下去。
    他剛說完遼東勝負已分，就傳來了戰敗的消息。
    十萬大軍，損失十之六七，慘敗呀！
    張三順兩萬兵馬，為何能擊敗十萬大軍啊！
    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駱養性、傅永淳、王承恩等人何嚐不是滿臉的震驚與惶恐。
    太可怕了。
    同樣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他們為何這麽強？
    養心殿內充滿了悲觀的氛圍。
    朱由檢眼底充斥著慍怒和不甘。
    看不出是後悔還是擔心，臉色難看至極。
    “皇上，當務之急是穩定軍心，朝廷應該立即派人前往遼東慰問守邊將士啊！”陳新甲擔心悲觀情緒蔓延，不僅會影響整個遼軍的情緒。
    萬一韃子乘虛而入，那將會是一場災難。
    值得慶幸的是，張三順沒有趁勢追擊。
    “皇上，陳尚書說的沒錯，當務之急是穩定軍心，張三順雖然占了便宜，但唐學誌可就不會有那麽好的運氣了。”張之極回過神來。
    “唐學誌兩萬多人，得麵對丁啟睿二十萬大軍，虎賁軍是唐學誌最精銳的人馬，而他帶去豫南的兵，隻有五千騎兵。”
    “唐學誌一死，張三順再厲害，也掀不起風浪。”
    “如果猜的沒錯，洪大人傷亡很大，張三順也同樣傷亡很大。”
    “遼南的兵，死一個少一個，而咱有源源不斷的兵員補充，咱還是等等豫南的消息吧！”
    此言一出，眾人好像想起了什麽。
    宋一鶴也想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恍然大悟！
    “皇上，英國公言之有理，當務之急是穩定遼東的士氣，或許，豫南很快就有捷報傳來了。”
    宋一鶴實在接受不了洪承疇戰敗的事實。
    但很快他就能從豫南找到平衡。
    唐學誌一死，什麽遼南，遼東，什麽張三順，還不是過往雲煙。
    一切都將歸於平靜。
    哈哈……
    剛才差點沒遼南之事擾亂了思緒。
    “報！！”
    “豫南急報！”
    一個年輕的錦衣衛跌跌撞撞的舉著急報從午門方向而來。
    所過之處，宮女，太監紛紛避讓。
    沿途站崗的太監，紛紛亮出嗓子。
    “豫南急報！’
    “急報，豫南急報！”
    終於一小會兒後，聲音傳入了養心殿。
    宋一鶴聽後，立即來了精神。
    “皇上，豫南急報！”
    “想必丁大人那邊已有消息了。
    張之極心頭一振，露出了笑容：“皇上，您聽到了嗎，豫南急報，定是丁大人送來的捷報。”
    肯定是捷報！
    丁啟睿二十萬大軍，還剿不滅唐學誌兩三萬人？
    雖說他還有三萬人在襄陽。
    隻等唐學誌一死，眾軍群龍無首。
    再派大軍剿滅，易如反掌。
    傅永淳和陳新甲二人，原本滿是愁雲的臉上，也逐漸舒展。
    陰霾退散。
    甚至還露出些許淺淺的笑容。
    遼南慘敗，損失六七萬兵馬，放在誰心裏都不好受。
    想要恢複遼南的軍力，還得拿出大把銀子。
    現在好了，剿滅唐學誌後，可以從豫南抽調部分兵馬入遼。
    張獻忠也在剿滅的邊緣。
    李自成已經死了，剩下張獻忠也蹦噠不了幾天。
    終於在這個時候，前來匯報的錦衣衛也來到了養心殿內。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皇帝麵前。
    “豫南急報！”
    “皇上，豫南大敗！”
    回來匯報的不是別人，正是駱養性派去豫北的千戶駱金。
    正陽之戰，他九死一生。
    逃出來後，立即換乘快馬，趕赴京城。
    轟隆……
    朱由檢如遭五雷轟頂，身軀劇顫。
    “什，什麽？豫南大敗？”
    感覺呼吸都快停滯了。
    “怎麽回事！”
    “傷亡如何？”
    他越是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心中愈發著急，一口腥臭的老血湧上來，差點就要從喉嚨飆出。
    朱由檢強忍著心中的劇痛，立即咽了一口氣，將胸腔那股熱血壓了下去。
    “二十萬大軍，隻剩不足七萬，騰驤軍全軍覆沒，周吉遇、黃得功戰死，高公公、範公公也在亂軍中被打死了。”駱金滿臉疲容，聲音斷斷續續。
    他已經三天三夜都沒有睡覺了。
    回京城的路上，躺下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會呈現正陽戰場上那淒慘的一幕。
    太可怕了！
    駱養性瞪著眼睛，神色中盡是惶恐與畏懼。
    “駱金，你，你說的可是真的？丁大人他們呢？”
    二十萬大軍呀！
    怎麽可能全部敗在唐學誌手上。
    “對，丁啟睿和孫傳庭呢，他們在哪裏，快讓他們來見朕！”朱由檢的肺都快氣炸了。
    這怎麽可能。
    一個唐學誌真的這麽難對付嗎？
    老天爺啊！
    難道朕真的捅了馬蜂窩？
    不，這不是真的。
    不是！
    “皇上！”駱金痛哭流涕，一五一十的將正陽發生的實情跟眾人說了一遍。
    朱由檢得知張獻忠帶著十幾萬大軍殺向巴蜀後，感覺胸口被堵上了一團棉花。
    無比的壓抑。
    原本想借唐學誌之手，剿滅李自成和張獻忠後，然後再剿滅唐學誌。
    現在不僅張獻忠沒有剿滅，反而將唐學誌逼成了反賊。
    天呐！
    朕真的錯了嗎？
    絕望至極。
    “不，朕不能輸，快馬上召集群臣入宮議事！”
    張之極和陳新甲等人，何嚐不是滿臉憋屈和無助。
    不僅遼南失敗了，就連豫南也遭到了慘敗。
    似乎，老天爺都不站在他們這一邊啊！
    尤其是宋一鶴，剛才腦海中還滿是漂亮的風景線，這會兒卻屍山血海。
    死的心都有了！
    一個時辰後，朱由檢拖著疲倦的身軀，來到了大殿。
    大殿下方，一百多名官員分兩旁而立。
    遼南和豫南的消息，大部分人都已知曉。
    此刻，朝中的悲觀情緒蔓延。
    朱由檢找群臣商議對策。
    但唐學誌戰力太過強悍，朝中無非是兩種聲音，一種主戰。
    一種主和。
    主和派，講究分化。
    以高官厚祿收買張三順和唐學誌。
    “皇上，唐學誌他不是想要遼南嗎，大不了咱封他為遼南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