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等人所處的地方，前麵是兩丈高的河岸，河水湍急，往前一步，死路一條。
    徹底的放棄了。
    眼瞅著鄧青山的人步步逼近。
    徐以顯內心充斥著無比的絕望和驚恐。
    二十萬大軍，真就這麽敗了嗎？
    老天爺啊，為什麽。
    為什麽總是遇到唐學誌的人。
    張獻忠頭發蓬鬆，跌跌撞撞，絲毫沒有一個三軍統帥的樣子。
    他累癱在河灘上，大口喘著氣。
    身旁還有四五個士兵護著，所有人的眼眸中都透著迷茫。
    “張獻忠，投降吧，你們無路可走了。”
    鄧青山那充滿殺氣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瑟瑟發抖。
    張獻忠知道自己大限已到，踉蹌著站起來：“哼，你算什麽東西，敢來命令朕，朕是大西，皇帝，就算唐學誌來了，也得給朕跪下。”
    “跪下，否則，殺無赦……”
    他額頭青筋暴漲，等著兩顆狼一般的眼珠子，不容置疑。
    鄧青山先是一愣，回過神來，才發現，這廝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張獻忠，還在白日做夢了，川南、川東、川北都已經在我們手裏，李定國已經派人去攻打川西了，你無路可走了。”
    “你們這群惡魔，將川西和川南的百姓都殺光了，會遭報應的。”鄧青山步步逼近。
    “李定國去了川西？”張獻忠內心驚濤駭浪，隨後猛地搖頭：“不，李定國沒有去川西，他在渝州抗敵，他沒有背叛我。”
    “他不會背叛朕……”
    張獻忠滿嘴胡話，使勁的搖頭：“你騙我，朕沒有失敗，朕還有百萬大軍，哈哈哈……”
    “你們等著，朕的百萬大軍，一定會殺回來了。”
    “朕要將你們滿門抄斬，哈哈哈……”
    仰頭大笑時，他忽然縱身一躍，一頭紮入滾滾的河水之中。
    就連鄧青山都猛然一愣，想要上去攔住這廝，卻來不及了。
    “皇上……”徐以顯急得大喊。
    想抓他，卻隻見那黃袍身影。就這麽落入水中，掙紮兩下，就被淹沒在滾滾波濤之中沒了蹤跡。
    也就在這個時候，上遊拐角，幾個人架著羊皮筏子，順流而下。
    “徐先生，快上來！”
    羊皮筏子是用好幾個小皮筏鏈接而成，足足有三十四平方米。
    上的人，就有汪兆齡。
    徐以顯瞳孔一縮，瞅準了時機，縱身一跳。
    竟然穩穩落在皮筏上。
    後邊幾個士兵，眼疾手快，紛紛從岸邊跳下去。
    然而，因為水流太快的原因，隻有兩個人落在皮筏上，好幾個人撲空，跌入滾滾急流之中。
    慘叫都來不及，被浪濤淹沒。.
    “開火！”鄧青山被張獻忠跳河搞得愣了一下，沒想到，後麵又冒出一艘皮筏子。
    徐以顯也是張獻忠麾下舉足輕重的人，讓他跑了，很有可能導致獻賊死灰複燃。
    急忙下令開火。
    砰，砰，砰！
    一群人朝岸邊衝去。
    然而，水流的速度太快了。
    河麵上濺起一陣陣浪花後，皮筏子順流而下，很快逃出了射程範圍。
    徐以顯落在皮筏子上後，激動的坐起來，看著滾滾的河流，又驚又喜。
    也就在這個時候，河麵上一個浪頭打了過來，皮筏子瞬間被掀翻。
    啊……
    驚魂未定的徐以顯，心頭一震，頓時失去了平衡，摔了下去，橙黃色的水流轉眼將他淹沒。
    皮筏子四分五裂，汪兆齡等人也紛紛落入水中，一會兒就不見了蹤跡。
    鄧青山和一眾魚鷹的弟兄，在岸上都看呆了。
    “真是報應，殺人如麻，最終落水，上天總算是開眼了。”
    “殺了那麽多百姓，就這麽死了，算是便宜他們了。”
    “這些惡賊，總算的大了報應！”
    幾名兄弟抿著嘴，眼底透著一絲不甘，總覺得這些人，死的太簡單了。
    戰場上，一片狼藉。
    泥濘地裏，躺著無數的屍體。
    王璐派人打掃戰場時，李大山在一眾親信的簇擁下，乘船抵達對岸。
    大軍會合，群情振奮。
    “哈哈，馬明賢侄，沒想到咱會在這裏會師，看來你小子已經成長為獨當一麵的大將了。”李大山拍了拍馬明的肩膀。
    雖然李大山比馬明也就大五六歲，但他輩分擺在這兒，稱一聲叔，也不過分
    想當初，唐學誌和李大山在小南島上遇到馬明時，他還隻是個孩子。
    不成想，經過這麽多年的力量，馬明能力是一點都不輸於他了。
    “還不是托李叔的福，若不是你們及時趕來，張獻忠可沒有那麽容易伏誅。”馬明知道李大山說的不是這件事，卻故意拍了一記馬屁。
    當然，這一記馬屁，也讓李大山很舒服。
    “你小子，啥時候嘴這麽甜了。”李大山咧嘴一笑，目光落在了王璐等人身上。
    王璐和李養純幾個趕緊見禮。
    大戰方休，王璐的人也在抓緊打掃戰場。
    因為水勢湍急，唐禮以及黃向果等人都沒有過來。
    當晚，李大山在馬明大營留宿，唐禮和黃向果大軍，則在對岸休整。
    陸戰雲以及部分土司兵馬，留在西岸下遊打掃戰場。
    艾能奇那些刀槍甲胄，李大山看不上，土司們可早就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夜幕降臨後，鄧青山才帶著兵馬返回大營。
    得知張獻忠和徐以顯等人，落水身亡，李大山也隻能深深歎息。
    “就這麽死了，真是太便宜他們了。”王璐抿著嘴，有些不甘。
    川北被姚黃十三家殺完了，張獻忠卻是直接罪魁禍首。
    李大山點點頭：“罷了，這個結果也不算差，你我進軍巴蜀，總算了結了此事。”
    “讓兄弟們，今晚好生歇息吧，明日某便帶兵回川西去了。”
    川西還有龍安衛，鬆潘衛沒有拿下。
    雖然派去打探的兄弟匯報，那裏的守軍人數不多，但總歸哪怕是蠻荒之地，也必須重回大明版圖。
    第二天中午，戰場打掃完畢。
    此戰，自張獻忠之下，共三萬多人被殲滅，加上艾能奇的三萬人，共計六萬被殲六萬。
    徐以顯、汪兆齡等人落水身亡。
    馬回戰死。
    劉文秀帶著剩下的四萬人馬投降。
    李大山決定讓馬明帶劉文秀、黃龍飛等人百夫長以上的俘虜將領返回漢中。
    王璐大軍返回達州。
    他和唐禮等人押送四萬俘虜，前往成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