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張 殘廢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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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顧澈看到段局長的時候,他正被上級罵得狗頭流血。

    “這就是你們南區警局的辦事效率嗎?”

    “我看南區從警局到獄警都要重新好好整頓了。關押的犯人也是有人權的,我們作為警務人員也是要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

    “當時的情況”

    不容段局長說話,上級又怒不可揭地反問著:“是誰下令開槍的。”

    “我當時的情況,我們開槍是合情合法的,”段局長據理力爭著,“要不然,會有更多的獄警受傷。這是一起有組織的策劃逃獄”

    長官冷了幾眼段局長,那冷峻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會心滿意的笑容:“真是沒給我丟臉。我帶出來的人,就是不輸給特警。”

    已經害怕到後背都出了冷汗的段局長有點不明所以地望著長官。

    半天,他還沒從剛才被罵得狗血臨頭裏回過神來。

    很是納悶地望著一手提拔自己的長官,又把警帽給摘了下來,有些委屈道:“老大,我知道這次是我部署倉促,沒有做到萬無一失。動靜也鬧得有點大,給附近的居民造成了恐慌,也造成了不好的社會輿論。”

    “我”段局長是真的很希望當警察這份使命感,他不舍地把帽子交給了長官:“我辜負大家對我的信任。”

    “小段,你這是要跟玩小脾氣鬧辭職嗎?”長官一點也不含糊地把他的警帽給拿了過去,調侃著:“你當我們這種紀律部隊是企業嗎?隨著性子玩辭職。”

    “這次事情是我處理的不好,沒能協調好特警、武警還有反恐部門,”段局長真的沒想到這次的動靜會這麽大的。

    自打喬依然給他打電話提到了有人要在監獄裏對陸鬆仁不利,他以為又是監獄裏那些犯人得了誰的好處要刺殺陸鬆仁,也隻是跟監獄長打了招呼而已。

    為了防止發生什麽突發的事情,他還故意跟巡視這附近的同事換了班。

    幸好,他來了,要不然這監獄早已經成了平地。

    “顧先生,怎麽也來了?”長官有些意外地看到了穿著一身家具服的顧澈。

    他又看了看段局長,微笑著道:“放心,小段今天立功了。看樣子我退休後,不用請外援了,直接讓他接替我的位置就好。”

    一心擔憂著陸鬆仁傷勢的顧澈,並沒有長官那麽情緒高漲。

    見到顧澈,段局長還有些無顏麵對他了。

    再怎麽說陸鬆仁也是他親嶽父,自己跟他講著電話的時候,就一槍打中了陸鬆仁,趕到的特警對著還試圖逃跑的陸鬆仁又是一槍。

    長官見這兩個年輕人一點高興的情緒都沒有,忍不住有點不悅了:“你們這些年輕人玩深沉嘛,要升職了能不能開心點?”

    段局長偷偷地看著一臉擔憂望著急救室的顧澈,朝著長官搖了搖頭。

    順著這兩年年輕人的視線,長官收斂住了開心的神色。

    對待生命,他們都是一視同仁的。

    等了許久,手術室的門才被從裏麵打開。

    “還好傷者的心髒長偏了,保住了一條命。”護士傳來了喜訊,“心髒受到槍傷的病人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子彈已經很成功的取出來了,”

    段局長見到顧澈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而他卻還是無法去麵對他。

    他小聲地問著護士:“另外一位呢?腰部受到槍傷的那位,還能”

    出於他這種職業警察,開出去的沒槍,要命不要命,甚至是擊中了會傷到什麽程度在心裏都會有個大概的判斷。

    陸鬆仁的傷勢,雖然不波及到生命,但是還是很不樂觀的。

    急著回手術室的護士,並沒有回答段局長的話,就走了。

    已然已經發現段局長的臉色是越來越差了,顧澈輕鬆的心情又忍不住緊繃了起來。

    “他腰和腿都中槍了?”

    羞愧的段局長點了點頭,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回答著。

    “所以他不是心髒被打中的那個人嗎?”顧澈方才輕鬆的心情,又忍不住緊繃了起來。

    七上八下的心情讓他整個人的氣場都森冷了許多。

    震懾的威力,使得與他交好的段局長都忍不住有些懼怕了。

    “腰上的那一槍,壓迫了腰部神經,如果不及時取出子彈,暫時不會危及到生命。但是腿上的那槍壓迫到了血管,手術若是失敗會造成全身失血。醫生建議截肢”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顧澈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一個叱吒江湖數十年的梟雄,就算是坐牢也一點沒有把他的棱角給打平了。

    陸鬆仁從來都不怕死,但是讓他下半輩子失去了一條腿,這個打擊對他而言是致命的。

    “我們出於對犯人的生命角度考慮,會希望能保住他性命,”段局長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小了,“陸鬆仁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具體什麽以後要怎麽手術,你還是回去跟依然商量一下吧。”

    “各位請讓讓,”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兩個病床上的人一起出來了。

    顧澈一眼就認出了躺在病床上的陸鬆仁,他這個人就算是麵臨著死亡的恐懼,卻還是那麽一副霸氣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見他猶豫著沒有上前,段局長拍了拍他的後背,“我們先去做筆錄了。”

    等著做筆錄的間隙,顧澈給喬依然打了電話。

    把陸鬆仁受傷的具體情況說了遍,並沒有說陸鬆仁參與了越獄。

    越獄究竟是怎麽回事,他覺得沒有這麽簡單。

    喬依然並沒有哭,而是鬆了一口氣慶幸道:“他還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具體後續的手術方案,我讓賴院長成立一個專家小組之後,把各項風險評估一下給你參考,”此時的顧澈並不關心越獄那件事的背後是怎麽回事。

    他隻關心他的女人,能不能接受這一切,還有後續的風險。

    “直接手術吧,等等,”喬依然咬了咬唇,她望著身邊緊緊摟著她的顧毅,忍著要掉下來的眼淚:“我可以帶顧毅見他一麵嗎?很可能就是最後一麵了?”

    她的語氣鎮定地讓顧澈覺得難受了。

    “可以,”顧澈害怕這樣的喬依然,把什麽都憋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