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翔既然答應了參與實驗，自然也要詢問一下釋小心的意思，看看該怎麽辦才好，總不會無端端的把自己的命送在這個計劃中的。

    ……

    就在任天翔剛剛離去不到一分鍾，這汪先生嘿嘿笑了兩聲，端起眼前的藥瓶極為得意洋洋。仿佛捧著至寶一樣愛不釋手。

    “沒想到真的讓他們做出來了，毫無副作用？我還真不相信。北美實驗室做的那些藥品副作用大得不可思議，根本不能長期使用，那些挑選出來的特工實驗體完全就是一次性的，不到一年功夫實力退化到連原先的一半都不到。根本無法當成第二階段實驗體。”

    司令訝然道：“那如果我們這邊的做成功了……是不是我們就能更快一步進化到第二階段？”

    如果這時候來一個陌生人，完全聽不懂他們說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汪先生搖了搖頭。

    “第二階段也不一定就有多麽美好。沒有經過實驗也隻是空有理論罷了。有人提出把人的意識數字化，放在電腦硬盤中保存，可以完全徹底的脫離人類肉身的限製。以此解決在第一階段更換身體所帶來的副作用問題，必竟更換身體並不是每一例都能成功的，失敗的也有不少。而且更換完身體之後，還是會存在排斥反應，需要服用抑製藥物一年左右才能最終穩定下來。”

    “把意識存在電腦硬盤裏？？？？”司令目光之中閃過了一抹恐懼。似乎完全無法理解這種生存方式會有什麽美好可言，這不是等於把自己關在一個煙盒大小的牢籠裏一樣了嗎？！想想都讓人覺得恐懼，還談什麽長生不老的享受？

    “當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你當金字塔頂端的人都是笨蛋嗎？網絡懂嗎。意識保存進計算機之後是可以在網絡上任意來去的。我們零點一秒就能到達地球的另一麵，幾秒鍾就能到月球，你明白這個意思嗎？這才是真正的任意逍遙！”

    原來如此……可司令還是有點不太理解到底有什麽逍遙的。顯然可能那是另一種形式的生命形式，比這種束縛在身體中的更為高級也不一定。

    “你擔心的問題，他們全都考慮到了。所以，還有第三階段的實驗計劃。第三階段準備利用人類基因庫製造一種人類身體的通用模版，能夠承載任何一個人的意識數據，而且不會有排斥反應，等於你的第二身體！但這必需要完成身體意識數據轉移實驗之後才能展開，否則都是空談。如果第三階段成功了，那才真正是完美的永生形態！身體對我們來說隻是一種類似於衣服的消耗品而已，那我們再利用克隆技術，就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身體資源了！想換幾個就換幾個！夜夜笙歌都不是問題，這才是真正美好的社會形態呀！！哈哈哈哈！”

    司令聽到這個第三階段計劃，整個人都聽呆掉了！

    他終於明白人類的瘋狂真的是永無止境的。居然會有人想出這麽喪心病狂的計劃，不過他聽了很喜歡，如果這個計劃真能實現，那他也可以換掉他這具垂垂老朽的身體了，換上一具更為年富力強的，更英俊更帥氣更加精力充沛的年輕身體，他這身體早就已經不行了，舉都舉不起來。

    “青春，那早已經逝去不可挽回的青春，竟然還有希望能夠挽回嗎？！這簡直是夢，真正的夢幻世界！”

    “當然。你看我這具身體，是否很年輕？我已經享受了至少五年的青春，剛開始雖然痛苦一點，現在卻是非常舒暢。遺憾的是它的壽命還是短了一些，隻能活十年，十年後，又得更換一具身體。更換身體是有風險的，這才會逼迫我們孜孜以求，找到更為安全穩妥的長生不老之道。你不要急，等哪天在基因庫中尋找到一具適合你的身體，你也可以再來十年青春。這算什麽呢？我們有取之不盡的寶庫嘛。”

    汪先生一邊無恥大笑，一邊做了一個蓋壓天下的手勢，仿佛這天下億萬人類都是他的資源寶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反正每天人們都在生，生，生。生出來的後代都是備件庫。

    “那是那是。這還要汪先生盡快幫我排上日程，我已經等不及了！”

    “好說。你這次立了大功了，我會盡快幫你想辦法的。”

    ……

    生活還是如此的平靜，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一絲波瀾。現代社會的好處就是這樣，暗流往往隻在底下湧動，而表麵上是總是能夠保持相對的風平浪靜。

    因為人們不知道嘛。

    所以有時候無知也是福，仿佛隻要無知，那些發生卻又不為人知的事情總和他們毫不相關，就猶如投資者明明在股票上被人有意識的割了韭菜，他們卻總是開脫是自己技術欠佳一樣，把血淋淋的慘劇和著牙齒往肚裏吞。

    釋小心和韓冰蕤兩人離開浩天科技之後，總感覺生活是如此的不真實。仿佛兩個交替的世界就在眼前不停的交替著，弄不清哪個是現實，哪個是虛幻。

    而眼前看似平和的生活，卻沒想到如此的暗流洶湧，人們對於自己淒慘的命運毫無察覺，過著沒心沒肺的生活。

    “其實大部分人都是有意識的逃避的，沒有最後生死存亡的關頭，誰都不會關心，這才是人類命運最可悲之處。”韓冰蕤說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話。

    “是啊……所以，總是人有一個出頭之人。危難時刻總會有一個英雄站出來，替人們做出選擇。就像任天翔上校這樣的人。”釋小心有感而發。

    “那你呢？你就沒覺得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我？善了個哉，小僧是佛門弟子，普渡眾生原本就是我的責任和理念！小僧又怎麽敢枉稱英雄呢？”釋小心攤開手開了個玩笑，韓冰蕤今天難得爽朗的笑了一回。

    “好好好，你都有理。那接下來我要怎麽過日子？想想原來人們的生活竟然是在別人的監視之下進行的，每個人都隻不過是別人眼中的一個點，甚至被人視作礦產資源，連動物都算不上，我心裏就覺得怪怪的不舒服，連這日子都不知道該怎麽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