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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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床家屬,給病人先量個體溫吧,9點鍾開始輸液。”護士拍了拍顧曦顏的肩膀,“量完麻煩你給我報過去,要登記的。”
哦,好,好的……”顧曦顏回過頭,接過護士遞過來的體溫計,驚魂未定地掃視四周,臨床確實已經空空如也,但門口連個人影都沒有!一時竟有些懷疑自己產生幻覺的感受。
你是怎麽了?”顧爸爸看著顧曦顏驚慌失措的一反常態,“是不是剛回來還沒有調節好?”
沒有,”顧曦顏收回目光,把體溫計給爸爸夾好,“您早上想吃什麽?我去買。”
口味淡些的都行,你別跑太遠,就近買……”顧爸爸看著恍恍惚惚的女兒,有些擔憂。
顧曦顏答應著,出去摁下電梯,難道自己真的聽錯了?
電梯門還沒有關上,伸進來一個人的手臂,顧曦顏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電梯門重新打開,淩展馳一步跨了進來!
淩展馳站在電梯的一側,一語未發,果然是她!
布簾後麵的那聲“曦曦”,布簾下麵露出的那雙腳,即便那雙腳迅速轉了方向……
顧曦顏退到電梯的一角,和淩展馳幾乎拉成了對角線,心裏“噗通噗通”地好像連兩條腿都開始打顫。
電梯裏陸陸續續又上來幾個人,隔在兩個人的中間,這讓顧曦顏好像覺得安全了似的,縮在他們的後麵,以至於看不到淩展馳的任何部位。
很快到了一樓,顧曦顏想夾雜在那幾個人當中“乘亂”溜走,不想速度不及,再次落了單。淩展馳好像極有耐心,站在電梯裏一直用手擋著電梯門,為眾人服務。
顧曦顏孤零零地站在那裏,盯著淩展馳的手,猶豫著,不知進退,外麵很快又聚積了一群人,淩展馳看著她,那一群人也看著她,眾目睽睽之下,顧曦顏隻得幾步衝出電梯,快速往前跑去。
一口氣跑出住院樓,回頭看看,並未見淩展馳跟來,彎著腰喘了幾口氣,為什麽要跑?自己又沒有欠他什麽?為什麽看見他會如此心神不寧……
顧曦顏還沒有直起腰,麵前便出現了一雙男人的鞋子,不用抬頭看,她也知道那是誰。
怎麽,回國了?”淩展馳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看起來氣定神閑,看著略顯狼狽的顧曦顏,他知道一定把她嚇得不輕,但就在剛才她寧願選擇落荒而逃,也不開口跟自己說句話,這足以讓他心裏很不暢快!
歐陽教授沒有一起回來嗎?”淩展馳看著顧曦顏,除了比以前清瘦,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
淩展馳看著顧曦顏那緊閉的雙唇,知道她的性子,如果她不想開口,自己是問不出半個答案的。
兩人無語間,姚秘書跑了上來,“淩總,可以出發了。”
顧曦顏快速地繞過淩展馳,朝醫院的大門口走去。
這位小姐……”姚秘書看著顧曦顏的背影,她不就是早上病房裏的那位小姐嗎?
以前的一個……朋友。”淩展馳吐出那幾個字後,頗為煩躁地說,“走吧!”
以前的一個……朋友”,顧曦顏聽到身後傳來的那幾個字,突然眼圈就紅了!
朋友?是啊,他現在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現在是劉蘇的未婚夫,他還能說出“朋友”二字,是不是已經算是高攀了呢?
淩展馳的車從她的身邊駛過,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麵那樣,顧曦顏定定地站住,突然想大哭一場!
你們在這裏等我就好!”淩展馳說著下了車。
正準備跟淩展馳上樓的姚秘書,急忙刹住了腳,她忘了,這是淩展馳自己的公司,不屬於她涉足的範圍,她好像僭越了,“好的,您11點半約了王董,現在還有……”
姚秘書低頭看時間的工夫,淩展馳已經進了電梯,直奔蔣欣然的辦公室!
蔣欣然剛結束一個會議,“吧嗒吧嗒”說了整整兩個小時,口幹舌燥,剛端起杯子,仰起頭,淩展馳便推門而入。
她回來了,是不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淩展馳說話的時候帶著些喘息,一臉的氣急敗壞。
……”聽到淩展馳的聲音,蔣欣然的水卡在脖子裏,被嗆得眼淚汪汪,我的個天啊,淩展馳越來越會突然襲擊了,好在這次自己沒有偷懶!
你知道她回來了,怎麽不跟我說?”淩展馳一把奪過蔣欣然的杯子,“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一會兒再喝!”
可能回來半個月了吧。”蔣欣然老老實實地回答,多新鮮哪,5年你都沒問過顧曦顏的消息,為什麽一回來就得給你通風報信呢。
她是有事情回國?還是回來就不走了……”淩展馳想起顧曦顏是在醫院裏照顧病人的。
應該不走了吧……”蔣欣然看著坐立不安的淩展馳,這還是外人眼裏那個冰一樣的男人嗎?
是她什麽人病了?什麽病?嚴不嚴重?”淩展馳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自己的方寸好像有些慌亂。
我怎麽知道……你說誰病了?”蔣欣然摸著水杯的手又放了下來,她沒聽顧曦顏說誰病了呀?
你怎麽能不知道!”淩展馳不止是失了分寸,好像也沒了邏輯。
蔣欣然頗感委屈,直到現在,這個男人好像一沾到顧曦顏的問題,就會變得神經兮兮,不講任何道理,她真想提醒他:你倆現在一個將為人夫,一個已為人婦,什麽關係都沒有了,好嗎?
你不是該恨她的嗎?”蔣欣然心裏猛然拉起一道警報,“你可不能再去招惹她了!”
我有說過要招惹她嗎?”淩展馳的臉上劃過一絲“詭異”的笑,“不過故人歸來,我們不該聚聚嗎?”
聚……聚?”蔣欣然覺得實在沒有這個必要,如今的淩展馳不同以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果他想報複顧曦顏,十個顧曦顏也不夠他玩的,“你不說她在照顧病人嗎,恐怕是沒有時間的。”
淩展馳的眼神暗了下去,緊跟著麵色也沉了下來,蔣欣然閉上嘴巴,眼睛看著天花板,想讓她約顧曦顏,天呐,殺了她吧,一邊是閨蜜,一邊是老板,為什麽要讓她當這天下最難當的人……
熬了一夜的顧曦顏走在回去的路上,有些疲倦,生過孩子的女人,精力果然大不如從前!
淩展馳看著那個漸漸走近的身影,他知道是她爸爸剛做了手術,心髒的問題,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跑來求證她是不是還住在這裏,可能是因為蔣欣然不願意幫自己吧!
找她幹什麽呢?想讓她看看自己的春風得意?想讓她看看他是可以鹹魚翻身的?想讓她知道她的選擇是錯的?
但這一切在他看到那個帶著疲憊的身影時,好像都煙消雲散了!他現在來擠兌一個弱女子,有什麽意思?而此時想要離開,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顧曦顏的目光落在那輛車上,停在籬笆外邊,很多個夜晚,淩展馳的車就這樣停在這裏,隻是他好像換車了,對啊,原來那輛車已經不符合他現在的身份了!
如果淩展馳胡鬧起來,顧曦顏想想都有些頭疼……
淩展馳確定以及肯定,顧曦顏是一個人回來的,他跟蔣欣然同樣的困惑,為什麽是一個人?
你是不是離婚了?”淩展馳推開車門,眼睛裏充滿戲謔,他弄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回事,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明明看見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卻偏偏要欺負她。
顧曦顏停下腳步,這才是露出本來麵目的淩展馳,那個“睚眥必報”的淩展馳!
好像教授是不會破產的吧?”≈ap;ap;nbp;淩展馳越發地言不由衷,他看見顧曦顏臉上閃過一絲哀怨,他有點受不了那種眼神,還是閉嘴吧,如果把她弄哭了,自己又會好受到哪裏去?如果她此時泛起那股倔勁兒來,自己可怎麽收場?
看來5年,你還是老樣子,沒什麽長進……”顧曦顏推開那扇籬笆小門,並沒有阻攔淩展馳的意思,如果他想撒氣兒,想任性,那就由著他吧,他就是那樣的人,沒意思了,他自然會停止。
淩展馳呆呆地站在門外,有些欲說還休,又有些不想善罷甘休,這是顧曦顏跟她說的第一句話,“沒長進”?
淩展馳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他現在的資產不知道有多少,她一定沒有看報紙,上麵隔三差五都有他的消息,他已經今非昔比,已經是風雲人物了,怎麽可能沒有長進?
可她怎麽都不拿正眼看自己一下呢?他淩展馳為什麽到這個時候還要跑到她跟前顯擺呢?簡直是自取其辱!
顧曦顏感覺到淩展馳並沒有尾隨而至,反倒有些出乎意料,回頭偷瞄了他一眼,怔怔地像根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裏,唉,可能他還是有長進的吧……
她是自由的,沒有背叛他,也沒有背叛自己。而現在她是上天的鳥,他是林中的豹,各有自己的一張版圖,隻是他們剛巧相愛過。
人在內心最隱秘之處,到底能夠隱藏多少的秘密?即使最親密的人也不能知道!這一生,我們總用很多種方法去了解自己:星座、占卜算命、紫微鬥數、生命密碼、生日花、塔羅牌、九型人格、心理學,以致宗教和愛情……
可有一天,我們發現自己不再年輕,無論是生活伴侶還是靈魂伴侶,都不可能完全了解彼此,你可以不完全了解一個人,卻還是愛他愛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