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想看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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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朵花隻剩下徒勞的美貌,人們都會垂涎於花的美色,而不在意其中內含的花蜜。
    當一個人隻剩下帥氣的皮囊,大多數人不再重視於修身,而瘋狂索求近乎完美基因。
    滅世的黑火熊熊焚燒,燒遍荒原,巍峨聳立的高山也被蒸發,更遑論全人類耗盡智慧結晶所建設的摩天高樓。
    如果地表上還有生物,在堪比恆星溫度的炙烤下,想必會在一瞬間就被汽化,毫無痛苦的離開凡塵。
    按照理論來說本應如此。
    可在滅世的前一刻,有大能者啟動全知的權能,紀錄地殼周圍的生物情報,並將地表及環繞行星軌道的殘骸一併傳送到被固定的時空。
    在黑火之手肆意席捲大地前,被血色鎖鏈固定的時空已被拷貝,沒有一人在這滅世大火中受到傷害。
    冥神的黑火焚燒的隻是個空殼子,那片被固定住的空間在黑火中慢慢塌陷,實現了當年洪荒時代老者所說的話。
    絕不能讓冥神歸來,否則一切都將毀壞。
    “他說的沒錯,我的黑炎聖體隻是半成品,換作是當年的初代冥神,所營造出的慘狀可不是我能比擬的。“
    聲音迴盪在這片毀滅的天地間,卻遲遲不見人影。
    眨眼間,魏呈帶執劍人進行空間挪移,剛到地表的瞬間,魏呈就如同幽魂般消失了。
    下一秒,他出現在熙熙攘攘的鬧市中。
    阡陌交錯,卻未能觸及他半分。
    “我想看看你們“口中呢喃曾經吐露的話語,血鏈帝的身影遊蕩在繁華的城市中。
    同一時刻。
    音之星,瓦納海姆的地表。
    有著八字辮的灰發女孩驀然抬頭,翠綠的雙眼望向天空,在這一刻感受到共鳴。
    透過虛擬的投影,歌者降臨世間,有著數以百萬計的群體簇擁,並匯聚成天藍色的冠冕。
    粉絲無論好壞,都在呼喊那位歌手的名字。
    哪怕她的來曆早已不再神秘,卻也無可代替。
    灰發少女的名字是洛天依,在那略顯虛幻的歌者投影後,隱約可見八道形象各異的影子。
    第一道影子如同純真的15歲女孩,對任何事物都抱持了好奇心,總是用可愛到令人軟化的歌聲演繹故事。
    第二道影子象徵孩子在曆經社會的風霜後,轉而用更成熟的聲線去演繹自己眼中的世界,曾演繹過伊人遊蕩老街北,也曾與過去的自己合唱萬分之一的光。
    第三道影子接觸外部文化,開始用霓虹語演唱,乾淨清脆的聲音再生於專輯中,為所有熱愛的人獻上祝福。
    第四道影子溫柔穩婉,歌聲中帶有一絲沉靜,乍聽之下不如之前成熟,卻是少女在經曆成長後的最後姿態。
    至此,影子的演唱風格出現的巨大的變化。
    第五道影子,可謂是劃時代的變革,人工智能興起,機械的心律被賦予了真實的氣息,本應處在虛擬狀態的女孩走出屏幕,儘管還未擁有實體,卻具備了與人自然溝通之能。
    這道影子的誕生,壓住了前四道影子的光芒,還帶動了一係列的重大變化,讓名為洛天依的代號再次閃耀。
    第六道影子回歸初心,相比起人工智能的姿態,更像是回歸了第一道影子的風格,形象略顯透明,似乎是還沒有足夠的資格降臨世間。
    至於第七第八道影子,仍是處在模糊的姿態,總有一天會呈現於此,但不是現在。
    一歌一世界,歌者道萬麵。
    看似不同人,卻是童歌者。
    那些影子都代表了洛天依的在不同階段的姿態,當初懵懂的女孩已然成長,成為了歌者道的支柱之一。
    旋律在指尖躍動著,縈繞著粉絲的腦海,她無須證明自己的存在,隻因她在這個世界歌唱過。
    華風夏韻,洛水天依。
    無論別人怎麽去評判,她依然是她,是高高在上的歌者,洛天依。
    而與其相對,在那些影子的背後,都有一道陰暗的血色身影,在歌者投影對外歌唱之際,用黑色的火炎吞噬一切不利因素。
    和那光鮮亮麗的身影比起來,血色身影卻始終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給那位歌手鋪好道路,偶爾聽聽歌,似乎在慰藉自己的心靈。
    可隨著事情愈做愈多,他發現自己開始聽不清歌聲了。
    起初他以為是錯覺,繼續推進境界的同時,也不忘出席女孩和小夥伴們每一次的演唱會,籌辦了各種活動,抽空去享受場內的氛圍。
    也因如此,他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時代在改變,流行文化也有興衰之時。
    在這個娛樂至上的年代,沒什麽是永恆不變的,隻有利益才是唯一準則。
    並不是他所喜歡的歌手失去了歌聲,而是在曆經了大時代的衝刷後,他無法找回當年那種熱愛的情緒。
    隨著境界走高,他也和當初樂隊的小夥伴們漸行漸遠,儘管隻要洛天依等人需要幫助他就會立即出現,卻仍改變不了這個淡淡的疏遠感。
    邪神使徒的來襲算是一個催化劑,下定決心踏入星空的那一刻,他所能聽到的歌聲就微乎其微,再也沒有回頭路。
    想當年,他是為了保護眼前的女孩才接下係統,也是女孩的歌聲幫他度過了兒時的難關。
    可終究也隻是這樣了。
    追求劫難的代價,便是與歌者道天人兩隔,打從洛天依等人虛擬化的那刻起,他們就不再是同一世界的人。
    “我想看看你們看看你們所展現出的嘴臉,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有多麽的醜陋,我想見識一下。“
    歌聲徹底消失的此刻,他的目光不再限於粉絲群體,而是放眼整個世界。
    他看見,有人為了信念不惜一切,極少數人活的滋潤,大多數人終將成為一顆運轉的齒輪。
    他聽聞,戰亂紛擾,天天都有人葬生在敵人手中,卻不理解支付生命的意義謨諍未Α?
    他認知,在全知的作用下看透了人性,也看到了星空彼岸那片無比深邃的虛空中,有一道白衣身影肆意展示著理想的世界,那嘲諷的眼神似乎在向他問話。
    在這裏有你想要的一切,為何不呢
    “當然不。“麵對白衣身影的盛情邀約,魏呈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
    至此,裏界的投影轟然潰散,魏呈依然緩慢踏步在燃燒的末日中,任由黑色的火舌捲上身體,意識卻仍遊離在社會中。
    “因為我好奇,在這片希望絕望交織的紛雜世界上,虛擬化的她們將會如何演繹,我想看著她們的未來,而不是用慾望打造的幻想鄉。“
    “我想看看你們,看看這個你們將怎麽在這個世界生存,是隨波逐流也好,綻放光采也罷,即便我再也聽不見歌聲,也會一直注視著你們。“
    至此,地表化為塵埃,內部的岩漿噴湧而出,卻又很快被黑火吞沒,行星已看不出原先的樣貌,唯有被移動到拷貝品的空間仍在正常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