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終曲，歌者真相
    高高在上的歌者，終將歸於平凡，世間真相本就如此
    21.三年之約(致北帝綾)
        一句歌曲權能的解釋，忽然浮現在天藍色的係統麵板上。
    在綾紅色的神念催動之下，略顯模糊的藍色字跡越發清晰，最終化為不可逾越的天言。
    天藍色的音能組成了一連串回憶，以數據的形式輸入了某個神明的念海中。
    最終，神明睜眼。
    血色的鎖鏈自成一方天地，以絕對的姿態隔斷了一切來自外部的攻擊。
    “我這是......“
    於漫長的等待中，魏呈終於再次睜開雙眼，一睜眼，就看到了身軀瀕臨消散的係統老者。
    以及那一直守候在身邊的綾紅色倩影。
    "看你那副驚訝的模樣，該不會現在才意識到自己還處在係統最終試煉中吧?"
    對於魏呈的反應，係統老者隻能抱以苦笑。
    口中說著，手上卻是沒閑著，魏呈隻感覺眼前一花，係統老者便用難以想像的高速凝聚出一道虛無光束，貫穿了自己的心髒。
    本該如此。
    如果魏呈沒如同反射般的使用手腕上的白袖子攔下這道光，剛剛那招式就足以讓他斃命。
    而攔下光束的瞬間，身邊的北帝綾投影也反擊了，霍魑劍身浮現出晦澀難懂的古文字，帶著憤怒神靈的威勢，一刀開天，緋紅劍光緊隨劃破宇宙朝係統襲卷而去。
    理所當然的，這一劍被擋下來了，魏呈也沒指望這一招能奈何係統老者。
    係統最終試煉，他現在麵對的可是毫無限製的係統本尊，本就無法用一般的手段傷到對方。
    可是......有點奇怪。
    北帝綾的憤怒神靈先不論，剛剛那攔住攻擊的動作，魏呈毫無意識，就仿佛他的靈魂遠在判斷之前就自動作出反應，下意識擋下了係統的攻擊。
    那動作，和係統老者隨手化解北帝綾的動作，有十分甚至九分的相似性!
    “一個多月了.....“
    係統老者低聲陳述著。
    “過去一個多月，你都處在這樣和我對戰的狀態，顏色消除法則的攻擊對你一開始才有效，後期無論老夫如何發起攻勢，都會被你用近乎完美的手段破解甚至是回擊。“
    “寄宿在你神魂深處的北帝綾也在同步進行戰鬥，一度擁有了自我，和一度失了魂的你完全相反，這一個多月以來，都是這小姑娘在和老夫過招。“
    而情況，在某天忽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魏呈的本尊不再拘泥於本能的反擊，而是和北帝綾一起攜手加入了戰鬥。
    而他本人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一具不具備本我的人偶，忘我地投身於戰鬥中，總是能給出完美的標準答案。
    而正是這種神鬼般默契的配合，將係統老者的底牌盡數逼出。
    那個狀態下的魏呈，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人性，取而代之的是濃厚的神性。
    直到這一刻!
    魏呈終於恢複意識，或者也可以說，找回了自我。
    他找回自我的契機是什麽?
    撇過身上那纏繞了一層又一層的綾紅色神念，又看到了飄散在天空中的藍色音能，魏呈頃刻間明悟了。
    “距離我踏入星空的那一天，已經過去了三年啊......“
    三年前的今天，魏呈與v家歌姬們別離，獨自一人追隨星塵踏入星空。
    當年的他曾立下誓言，三年之期一到，他就會回去找大家。
    可隨著遇到的敵人越發強大，序列使徒和邪神的紛紛現身，魏呈本以為這三年之約隻能淪為戲言，自己必須要食言了。
    即便處在與外界有著千倍時差的環境中，前兩年，他都沒能去幫樂隊的大家慶生呢。
    自己最愛的那個女孩，孤零零地過了三年的生日。
    而今年，魏呈不打算再食言了。
    “三年前埋下的音，鑄就今日之果，本以為你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熟悉權能，卻不曾想當年立下的大帝誓言展現了造物主的權能，讓你提前掌握了無我的姿態。“
    係統老者呢喃著，手中的虛無之力化為長刀，猛力擲出!
    長刀貫穿了目標，穩穩落在魏呈手中的那把血色鎖孔中，宛如完美契合般的嵌入鎖孔，無聲地轉動了。
    【記憶解鎖率100】
    熟悉的麵板再次出現在魏呈的腦海中，不同以往的在於，這一次負責宣讀的聲音來自魏呈自身。
    由淒魂鎖打造而成的血鏈和係統老者手中的陰陽鏈撞擊，最終，陰陽鏈化為一把鑰匙，打開了係統所有的封印。
    係統老者的過往的記憶也湧入了魏呈的腦海中。
    記憶中，一道平平無奇的背影浮現，腳下踩著萬千邪神的屍骸，僅以一人之力就斬殺上千邪神，讓無數先天神的靈性回流世間。
    也正是有了這些靈性的回歸，諸天才得以劃分出萬界，才有了如今的萬界之茂。
    係統的創造者，洛呈。
    在係統老者的回憶錄中，洛呈正講解著某位神靈的權能。
    “欲望之主的基礎被動，與其說是改寫欲望，不如說是賦予欲望。“
    “賦予欲望，為了方便理解就換一種方式說明吧!“
    “欲望之主可以修改人格，甚至是強行植入新的人格，而這隻是欲望權能的被動之一罷了。“
    “此類權能一旦發動，就會產生世界線變動，無論是修改人格還是賦予新人格，都是不可逆的過程，而且這過程絕對無法防禦的，即便是神靈也不例外!“
    “對欲望權能的持有者來說，隨時將指定範圍的人格進行"修正"，並且對自身形成壓倒性有利的結果，這就是你要麵對的敵人。“
    “......“
    對此，係統老者，不，應該說是還未成型的係統並沒有給出回應，而是任由洛呈繼續說著。
    “世人之所以認為邪神具備精神汙染的能力，其實就是欲望權能的體現，邪神之主弘的權能範圍，足以覆蓋全體邪神的存在，隻要與任何一尊邪神接觸，就會受到欲望權能的幹涉。“
    “因此，絕不能用圍毆的形式對付邪神，那種行為無異於找死。畢竟永遠都不會知道，最親近的人何時會被竄改人格，變成最仇視自己的敵人，甚至是誕生一個完全陌生的全新人格，徹底淪為邪神的魁儡。“
    必須要找到應付欲望權能的方法，否則無論誕生再多的神靈，在沒被封印的邪神之主弘的麵前隻是送菜，被欲望權能籠罩的瞬間就會變成對方的魁儡，當年那些先天神就是這樣被轉化成邪神的。
    夢祖這些神靈若不是倚仗著從歌者道逸散出來的靈性，也早已靈性盡失，變成邪神之主的魁儡。
    “......“
    雖說無法防禦，但有預防方式。
    既然知道人格會被修改，那隻要能維持“無我“的狀態戰鬥就好了。
    話語至此，係統老者將一片巨大的影像投影在天空上，倒映出千百萬花筒，那是魏呈與係統交手的戰鬥紀錄。
    近來千月間，魏呈一直都在以無我的狀態跟係統交手。
    “洛呈曾說過，一旦遇到能抵達無我狀態的係統持有者，係統有兩個選擇。“
    “其一，將持有者的一切吞噬，讓係統和持有者合而為一，結合祂留下的手段，有一定機率出現能夠和邪神之主弘抗衡的至強者。“
    “其二，由係統自行判斷，持有者是否具備繼承一切的資格!“
    魏呈沒有回話。
    因為他自知，當係統和他開誠布公這些，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你當年立下的大帝誓言，或許是有心，也可能是無意間觸及到了造物主層麵的權能，藉由那句誓言，讓你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達到了無我的層次，甚至有變成另一個係統的趨勢。“
    “這樣發展下去，隻會出現兩個係統爭鬥的未來，而那並不是我想要的。“
    “雖然有些投機取巧的成分在，但你畢竟是以自身的行動達到了無我之境，做到了當年老夫沒能實現對洛呈的承諾。那麽老夫......也隻能將這一切托付給你了。“
    係統老者的身軀逐漸變得透明，兩者已經交手千月，他明白，想要短時間內和魏呈分出勝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一旦事態發展成兩個係統的爭鬥，勢必需要大量的時間才能決出勝負。
    封印將破，最缺的就是時間。
    魏呈或許不是最佳的人選，可如今，他是唯一的選項了。
    “但願你別辜負洛呈大人的期待，三年之約已到，快滾出星空去見你那小女朋友吧!“
    係統老者仿佛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沒有送行魏呈。
    擁有和係統同級別權限的老魏，此刻也能自由出入這片空間了，既然是由係統構築出的空間，魏呈也理所應當地能夠來去自如。
    果不其然，魏呈朝這邊深深一鞠躬，似乎在對係統老者一直以來的幫助表達感謝，一個轉身就消失了，仿佛不曾在這進行長久的戰鬥。
    “混帳小鬼，臨走前連一句謝謝都沒有，白養你這麽多年了!“係統老者如此自嘲，身影逐漸淡薄起來。
    送走了一任又一任的使用者，老夫本來以為沒有機會了。
    卻不曾想在這最後的關頭，遇到了一個奇葩。
    這家夥身上飄散著上古神靈的傳承，身邊集結多女，一副吃軟飯的模樣，甚至還流淌的那可憎之主的血脈天賦，本想將其作為係統的食糧，將其融合後啟動洛呈留下的最終後手。
    卻不曾想對方一次又一次出乎意料，最後達到和老夫同等的境界。
    “老夫本是一塊頑石，當年被洛呈從裏界根源帶出，要老夫對抗邪神之主，最好的結局也隻會是裏界核心毀滅，再度拖延千年罷了。“
    “最終，老夫還是無緣觸及造物主的層次啊......“
    “魏呈，但願你能達到不一樣的結果吧!“
    係統老者的眼光穿透空間，看到了到達瓦納海姆的老魏，正準備履行自己的三年之諾，和v家眾人碰頭。
    而在這崩潰於虛無間的最終試煉中，係統老者也緩緩闔上了眼睛。
    係統最終試煉結束了，最後從試煉空間走出來的是魏呈，從此以後，係統老者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