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莫名的“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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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姑娘!”

    多麽熟悉的聲調,那人激動地喊了她一聲“葉姑娘”之後,便頹然倒地,暈了過去。徒留葉無憂一人,呆立原地

    這聲音葉無憂再熟悉不過,那個滿身滿臉鮮血、看不清麵容的人,竟然是謝雲清?

    她救的人,竟然是謝雲清?

    她竟然,又救了謝雲清?!

    葉無憂簡直不知該說什麽的好,一次又一次,怎麽無論有意無意,她總是救謝雲清一命。

    早知道是他,她才不會出手,就放他被官兵砍死好了!

    對著謝雲清這個明明不是謝朗兒子,卻“搶走”了她十幾年父愛的少年,葉無憂說不討厭他,那是不可能的。

    但謝雲清又確實是毫不知情,算得上全然無辜。而且他也算得上,自己爬上絕壁崖之後,真正認識的第一個人。一路上與他的相處,算不上不愉快。

    葉無憂甚至都不能像仇恨謝雲清的母親一樣去恨他。她是個什麽事都分得很清楚的人,婁氏如果有參與偽造證據欺騙謝朗,她會一掌把她殺了。但謝雲清卻是全然懵懂的,縱然不喜歡他,她也找不到理由殺掉他。

    可是,這不代表她很想救他啊!

    看著躺在地上的謝雲清,葉無憂心中一陣鬱悶。

    那個在屋裏的老婆婆,看官兵已經被葉無憂殺死,連忙從屋內跑了出來。

    她跪在地上,對葉無憂滿懷感激地磕頭“姑娘,多謝你,多謝你救了我們啊!”

    葉無憂還沒被人跪拜過,有些不自在地往後退了兩步。

    那老婆婆爬到謝雲清跟前,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湊到了他的鼻尖。也許是她年紀太大了,也許是她方才太過害怕,她的手指,沒有感觸到謝雲清呼吸的氣息。

    “孩子啊,你怎麽就走了!你這麽年輕,人又這麽善良,怎麽就去了呢!我可憐的孩子,都是我們連累了你,都是我們啊!”

    老婆婆手一抖,抱著謝雲清的腦袋開始哭起來。

    葉無憂有點無奈“他沒死,還有呼吸呢。不過你再這麽抱著他,可能他就要被勒死了。”

    聽到葉無憂的話,老婆婆哭聲一歇,連忙鬆開了勒著謝雲清脖子的手。

    她從地上爬起來,用一雙瘦弱的手,吃力地去拉謝雲清,想要把他拉起來,扶到屋裏去。

    但謝雲清這樣一個身長腿長的少年,怎麽也有一百多斤重,那老婆婆如此瘦弱,又怎麽將謝雲清扶的起來呢。她手臂不停地用力,搖搖晃晃,卻沒辦法將謝雲清移動分毫,

    葉無憂走到兩個被她飛鏢打死的官兵身前,拔出了她的梅花鏢,用一個官兵身上幹淨的布料擦拭梅花鏢上麵的血跡,任他們在那裏折騰。

    這時,一個身影卻突然從大開的門內走了進來,如一陣風般掠過葉無憂身旁,上前一手扶住老婆婆,一手穿到謝雲清腋下,將他們扶抱了起來。

    “雲清!”那人有些焦急地呼喚,聲音很是關切。

    葉無憂懶洋洋地站起身,將擦拭幹淨的梅花鏢插回腰帶中,抬眼看向來人。能夠在她麵前來得悄無聲息,還恰好就在這附近的人,她猜都不用猜就知道。

    來人果然是,謝朗。

    謝朗是沿著一排排巷子自南而北清理過來的,每條巷子內都有殺人、搶東西的官兵。他一劍一個,全都殺掉了。

    然而來到最北邊的巷子,謝朗卻沒有聽到喊打喊殺之聲。

    他隨著鼻中嗅到的血腥氣,來到血腥味最重的這戶人家,看到的,便是方才的場景。

    他讓葉無憂留在車裏,可沒想到她竟然也來了。看她身旁新鮮的屍體,那些官兵應該是她殺的。

    旁邊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一個老婆婆正艱難地想要把他扶起來。

    謝朗連忙上去搭把手,離得近了,他才發現,這個渾身鮮血的人,竟是他養了十六年的兒子,謝雲清!

    方才路上那兩個村民的話,謝朗也算明白了。隻是,雲清他不是昨夜已經離開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謝朗心頭一陣疑惑。

    將老婆婆扶起之後,謝朗就鬆開了手。他一隻手扶著謝雲清,另一隻手去探謝雲清的心跳和脈搏。

    值得慶幸的是,謝雲清心跳平穩,脈搏還算有力,並沒有受太重的傷,隻是身上的血太多,看起來有點可怕而已。

    謝朗微微鬆了一口氣,抬起頭對葉無憂道“無憂,多虧了你!”

    看謝雲清的樣子,多半是和官兵打的並不占上風,而且現在還受傷昏迷了。若不是葉無憂及時出手相救,結果,恐怕不堪設想。

    葉無憂撇過了頭,冷哼一聲“嗬,早知道是他,我才不會救呢!”

    謝朗知道她心中疙瘩,暗暗歎息一聲。

    謝雲清還在昏迷,身上傷口血流不止,當務之急是給他止血、治傷。

    “老人家,”謝朗溫聲問那老婆婆,“小兒受了點傷,昏迷不醒。不知可否借你家一處床鋪,讓他暫且歇息一下?”

    老婆婆自謝朗進來,就一直在擔憂無措地看著謝朗施為。如今聽到謝朗說謝雲清是他的兒子,老婆婆不由滿麵驚喜“原來您這這位小公子的父親,那可太好不過了!快請進來!”

    說著,老婆婆就把謝朗往屋裏請。

    謝朗抱著謝雲清跟老婆婆走進屋內,屋角有一張破舊的木板床。

    老婆婆麵帶愧疚地對謝朗道“老婆子家貧,沒有能下腳的地方。這張床是我平日裏睡覺的,勉強還能用。老婆子年紀大了,沒什麽需要避諱的,俠士如果不嫌棄,就把小公子安置到這裏吧。”

    謝朗張一眼這戶人家,確實家徒四壁,想來也沒有什麽多餘的房間床鋪。

    謝雲清傷勢要緊,況且對這樣一位老婦人,本也沒什麽需要避諱的。他點點頭,對老婆婆道“那就多謝婆婆了。”

    說完,謝朗將謝雲清放到了床上,彎腰間,嗅到的滿是被褥長時間不曾換洗所產生的酸腐味。

    謝雲清從小養尊處優,應當還沒睡過這樣的床鋪,現下,卻也顧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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