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七章 冤家路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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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染劍不在手中,那些黑衣人均是武功高強之輩,加上實戰經驗匱乏,阮誌南可是花足了時間與精力才將他們製服的。
與這群來曆不明的黑衣人纏鬥之間,阮誌南亦是沒少受到他們的轄製與傷創。最明顯的,莫過於手背處兩道半指長的刀口。
費勁艱辛取得勝利後,阮誌南唯恐他們再生變故,便找來一根長繩通通將他們捆到了一處。
若是等那些黑衣人養足了精力再與自己糾纏,他可就很難以一敵眾了,結果便要兩說了。
與這些黑衣人交過手後,阮誌南當即弄懂了一件事:這些黑衣人並非步蟾宮的親友之輩,極有可能是來害他的。
望著被繩子捆成一個圓圈的黑衣人門,阮誌南先是開懷大笑了兩聲,繼而又調皮的依次摘下了他們的麵具。
將一摞沉甸甸的麵具抱在懷中,阮誌南便挨個朝著他們瞧去:“喲喂,想不到如此醜陋不堪的麵具下竟藏著這麽多張俊俏的臉。”
似乎所有的氣勢與勇氣都來自於臉上的麵具,當他們將容貌赤裸裸的呈現於阮誌南麵前時,竟是誰也沒有多說半句,甚至有幾位小哥哥因為害羞而低下了頭。
足足繞了十多圈後,阮誌南才將腳步停駐於一位麵如冠玉的小哥哥麵前:“你們一個個都長的這麽好看,為什麽非要戴這麽難看的東西?與你們的氣質也太不符合了,就讓我替你們扔了吧!”
說著,阮誌南抬腳便往外走,其中三位小哥哥不約而同的齊聲呼道:“扔不得!扔不得!”
阮誌南這才不慌不忙的蹲了過去,將一摞麵具疊放在地上:“不扔也行,畢竟此物再怎麽難看也是你們的東西。不過,你們得告訴我,步閣主何處去了?你們幾個為何會出現他的店鋪中?”
一連問了三遍都無人回答,阮誌南重新將麵具抱到了懷中:“看來,你們還是想讓我幫忙扔了這些醜東西,隻是不好意思開口麻煩我罷了。”
“不是的,不是的。”小哥哥們紛紛給出了否定答案。
拖著下巴沉思了一小會兒後,阮誌南舉著麵具在他們麵前晃了晃:“……剛剛是誰提刀讓我滾的?”
雖然沒有人主動承認,阮誌南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那人:“老實交代,步閣主是生是死,你們來這兒幹什麽?”
那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倒焦急的辯駁起自己的身份來:“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那個提刀讓你滾的人。”
“這位小哥哥,你嘴還挺硬的!”說罷,阮誌南一把摁住他的頭扭了半圈:“看清楚了沒!所有人都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隻有你低下了頭……如此明顯的做賊心虛,還敢說不是你!”
身份被識破,那一臉白淨的小哥哥先是歎了口氣,繼而便朝著後院努了努嘴:“步閣主和兩位女姑娘被我們的新堂主捆到了後院,現在應該正在遭受審訊。”
這位小哥哥話音剛落,阮誌南便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兩位女姑娘?哈哈哈……這位小哥,你可真是太有意思啦!照這麽說那你們幾個就都是男姑娘了唄!”
好生調笑他們一番後,阮誌南自櫃台拿起一支毛筆便重新蹲了過去。
隻見他笑容可掬的將毛筆在那位小哥哥麵前比劃了兩圈:“這位小哥,我幫你在臉上畫一隻小烏龜好不好?”
“當然不好!”滿臉焦急的拒絕了阮誌南的一番“好意”後,那小哥哥竟妄想向後退。
他當然無路可退了,因為他緊挨著另一位小哥哥的後背。
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毛筆後,阮誌南“噗嗤”一聲便樂了:“不對呀!這都是夢兒才能幹出來的事兒……我怎麽……救人要緊。”
匆匆將毛筆放回原位後,阮誌南便縱身來到了後院之中。
立馬瞧見了被捆綁在十字木架上的步蟾宮,身上還有道道被鞭子抽打過的血痕。距離他不足半丈遠之處的地上,並肩坐著兩位姑娘,一看便知是被人點了穴道。
毫無疑問,捧著茶杯,閉著眼睛,瞧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享樂之人便是那行刑之人,也就是那些黑衣人口中的堂主。
隻是那人正巧坐在耀眼的陽光下,阮誌南瞪大眼睛也看不清那人的容貌,隻能從大概輪廓裏覺得很是眼熟。
“糟了,一著急竟忘了問他們的門派來曆了,不熟悉他們的武功套路,一會兒打起來可是要吃虧的。到時候不僅救不了步閣主與這二位姑娘,就連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用極小的聲音呢喃完這些後,他又向被俘虜的三人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們不要吱聲。
阮誌南敲到好處的出現堪比救世主,他們自然事事依從。
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阮誌南轉身便向原路返去,他打算問清這堂主的武功套路與身份來曆再回來救人。
凡事,心裏都得有個底。
“不留下點東西,走的了嗎?”那位堂主突然自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阮誌南的後背問出了這句話。
阮誌南隻感覺此人聲音耳熟至極,雖然一時想不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卻十分肯定這聲音他曾聽過無數次。
飛速的於腦海中搜索了一番後,呈現出的依舊隻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似乎他根本不願意弄清此人的身份。
“不知這位堂主……想要我留下什麽東西?”
那人扯著嘴角冷笑了一聲:“當然是留下一些你爹娘給你的東西,長在你身上的東西。”
阮誌南完全不懼他的恐嚇,反倒十分淡然的回問道:“哦~~那請問,你是要我的手臂呢,還是腿呢!”
一抹殺意“騰”的於那人眼中閃現:“都不是,我想要的……是你的命!”說罷,他已將手中茶杯向阮誌南後背拋來。
飛速旋轉的茶杯若是砸在人身上,輕則至暈,重則——能將人的胸膛砸出一個血窟窿來。
“阮公子,快跑!此人陰險狡詐又練了一身邪門歪道的功夫,你決計不是他的對手!”步蟾宮聲嘶力竭的衝他喊道。
步蟾宮這一嗓子威力著實不小,至少讓那拋杯子的人當個心中一驚,直愣愣的盯著阮誌南的背影看去。
下一刻,轉過身來的阮誌南出人意料的將那隻杯子接在了手中,一滴茶水都未曾外泄。
也就是此時,阮誌南總算看清了那位堂主大人的真麵目——竟是與阮、雲二人接下不少梁子的孫書言。
因為對阮誌南的印象還停留在許久之前,今見他穩穩當當的接住了自己拋過來的杯子,孫書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就算他再怎麽感到不可思議,奈何事實擺在眼前,他也不得不承認那人就是阮誌南。
隻聽得孫書言惡狠狠的指著他嚷道:“阮誌南,你小子出息了是不是?竟然敢管我的事!我命令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滾的越遠越好!最好這輩子都別再讓我看見你!”
阮誌南不僅沒有離開的打算,反倒十分怡然自得的將身子倚在了牆上:“一看你和外麵那群黑衣人就是從一個地兒來的,唬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樣……除了‘滾出去’這三個字以外,你們就沒有點兒新鮮的東西可以說了嗎?”
這番態度無異於火上澆油,隻能將孫書言惹的更為惱火:“你存心找死是不是?那我便成全你!”
孫書言才要出掌,阮誌南便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孫公子且慢!我可不是來找死的,你別衝動啊!”
“那就趕緊給我滾,本公子當真不屑殺你這種廢物。”
一次又一次的被侮辱,阮誌南倒也不慍,隻是晃動著自己的手臂笑道:“是了,我也怕髒了我的手!上次不小心用這隻手殺了一隻狗熊,可是十天半個月都沒洗幹淨呢。”
聞聽此話,除了將牙齒咬著“咯吱”響的孫書言以外,被捆住的三個人皆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什麽笑,都給我閉嘴!”吼完那三個俘虜,孫書言用布滿凶煞的眼神向阮誌南望去:“你竟然敢罵我是狗熊,想死是不是!”
阮誌南輕笑了一聲道:“想不到孫公子人品不怎麽樣,理解能力倒是出奇的好。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此時,坐在地上的歐歌沁突然發出了一聲歎息:“我的天,這位阮公子可真是不怕事大啊!惹怒了孫書言這種無恥小人,不管是於他還是於我們,都沒有任何好處,隻會死的更慘罷了。”
一旁的葉枕梨眼光深邃的說道:“你前半句說的很對,事情就是被他說大的……但後半句可就大錯特錯了,我們誰也不會死。”
歐歌沁緊皺著眉頭說道:“葉老板怕是有所不知,這位阮公子空有一腔熱忱,武功著實不敢恭維。”
葉枕梨忍不住朝她翻了一個白眼:“你懂個毛線!能夠毫發無損的由正廳來到後院,豈能是等閑之輩?”
從阮誌南進門時,歐歌沁就在思考一個問題:他為什麽沒被那些黑衣人殺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