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八章 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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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遠殿。

    張世平又吩咐了裴文秉等三位司察殿正副殿主幾句,且交代了若在遠霄城或是碧琥島兩處尋不到他,便直接通知徐蘇即可。

    說著,他忽然抬首朝著殿外看了一眼,而後便揮手讓這三人先行下去,自己仍靜坐在殿中蒲團之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隨著那換元轉魂之法第三層的修成,他如今已可做到隻需借助留在徐蘇等人身上的一縷神魂,在冥冥之中將自身大部分的神魂之力傳遞過去。

    在短時間內,這般神魂分身足以發揮出元嬰初期的實力。

    當然也能憑此妙法,縱然真身本體遠在數十萬裏之外,也能瞬息知曉幾人所稟告的消息。

    不過這終究隻是神魂而已,雖說是凝實,可還隻是縹緲之物,不是那實打實地肉身。

    此法源於氏族九位先祖與明心宗開宗祖師,從血神境中所獲得的上半部《血神經》所創。

    在曾經張世平尚是金丹之時,初聞此事還在歎服這十位前輩竟有如此才情,能創出這般法門。

    可是如今,隨著年月流逝,見識滋長,他更加明白那《血神經》乃是大乘修士所創,其中內容定是通玄奧妙,遠非當時那十個還隻是元嬰又或者化神的修士所能完全參悟通透。

    他們之中每個人十有隻能悟得隻言片語,在彼此交流之後,勉強總結而已。

    在《血神經》之中定有更為玄妙的神魂修行之法。

    玄遠宗之中對於這位明心尊者的記載並不多。隻知道此人生於上古末期,散修出身,乃是小寰界最後一位大乘修士,其道侶是水月淵太上長老。

    當然也記載過此人行事乖張,一路修行過來,平時不屑於對那些沒有修為在身的各族族人又或者低階修士出手,專尋同階修士麻煩,甚至曾在合體期之時,甚至還算計過渡劫期修士,欲圖掠取道果,為己所用,更不用說當此人到了大乘之後,那更是肆無忌憚。

    隻是諸界之中能修行到渡劫期的大能,哪一個又是簡單之輩,豈會讓他得手

    一察覺其圖謀,自然會以雷霆之勢了除後患。

    不過得益於此人當時已創出《血神經》,早已將血魔化身,隱於諸界之中,一軀初隕,一軀又複生,殺之不絕。傳言此人大乘之後,這血魔化身更是足有三千之數。

    據此所述,張世平推測也許在下半部《血神經》之中,便有那肉身修行之法,兩者合一,同修之後才有那血魔化身這等諸界大乘修士都奈何不得的頂尖保命之法。

    一想到此點,他對那血神境也不禁怦然心動過,然而細想之後,最後還是放棄了這般貿然舉動。

    畢竟極有可能他剛一踏入秘境之中,就有殞身之禍。

    雖說此人不屑於對低階修士動手,可是這種將身家性命,全然寄托於他人一念之間的事情,張世平可沒有把握能賭得贏。

    就在這般思量之際,一道遁光從天而落,遁入大殿之中。

    待光華斂去,現出了一位紫髯大漢來。

    “你今日怎這般有空,不在青寂島上逍遙,來我這邊”張世平睜開眼,笑聲問道。

    太叔廣在店中就近尋了個蒲團,一屁股坐了下去,隨意地說道:

    “還不是你那破主意,這些年來天鳳三番五次來尋我,你怎麽不幫他多分擔一些”

    言語之中似有怨氣,也不知是對張世平,還是對天鳳,又或者對宗門之中已經不在此界的上一輩修士

    “我這不是已算是接掌了刑獄殿嗎”張世平說著,便翻手取出了一隻黃皮酒葫蘆,扔了過去,而後又取出一隻來,拔掉瓶塞,喝了一口。

    “伱那算什麽接掌,扔給自家後輩,餘事又交予文久說到底有什麽事情,尋不到你半個身影,還不是要天鳳去做決斷”太叔廣一手接過之後,喝了一大口,瞥眼說道。

    “那你也大可栽培出幾個後輩弟子出來,如此不也清閑了嗎偌大的青寂島,隻有你一人,不覺得煩悶”張世平說道。

    昔日正陽宗便是在此島落腳暫居,而他那位許攸旦許師叔的墳塋便就在那裏。

    不過在那魔尊事了,正陽宗門人重回白芒山正陽峰之後,張世平便將此墳遷到了衝靈山張家陵園之內,供以香火,不至於讓許師叔冷冷清清地呆在那裏。

    “天命孤星,獨望蒼穹,無所待而遊無窮,可謂真仙人,何來煩悶之說”太叔廣說著仰首張口,一泓靈酒從壺口淌下,他一口就將葫蘆裏餘下的飲盡。

    “謝了。”

    說著,他將那酒葫蘆放下,起身朝著殿外走去。

    待到殿門門檻前時,略一駐足,背對著張世平說道:“天鳳也是不易,你也幫襯一些,不然我這說客算是白來了。”

    “好。刑獄之事,我來接管便是了。”

    張世平也緩緩站起身來,應了一聲,而後見其欲化作遁光離去,便又說道:

    “放下吧,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了,人走事也該了了。”張世平說道。

    太叔廣與鍾離兩人乃是至交好友。

    然而因為鍾離與燕雨樓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引發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以至於太叔廣心有餘恨,鬱鬱不解。

    不過隨著燕雨樓、鍾離、丘從、青玉他們幾個相繼離去,這件事情也應該是該告一段落了。

    聞言,太叔廣腳步一頓,站了十餘息之後,歎了一聲,說道:

    “也是。在丹、陣兩道之上,我遠不及丘從,符籙造詣稍遜青玉,不過在器物之道,自問還是有些本事。那器、丹、陣、藥四殿就先由我打理著,你往後看看也接去一兩殿。至於那通玄秘境便算了,此間事務太雜,我現在手底下沒幾人,還是讓天鳳去管吧。”

    隨即他身影一晃,身形頓時出現在十餘丈外,化為遁光,朝著南海方向飛去。

    張世平一聽,笑著搖了搖頭,他雖然也曾習過符籙與煉丹,不過自從結嬰之後,便就沒有將心思放在這上麵了。

    畢竟一個人的精力與時間著實有限,萬事當以修行為先,至於這些技藝不過是旁枝末節而已。

    不過若是今後突破元嬰後期,屆時有了充足的時間,再來好好浸淫,觸類旁通之下,也許會有些其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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