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五章 呼風喚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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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常元嬰修士所分出的神魂化身,其實力的強弱全在於本尊從自身分化而出的神魂多寡。

    且隻在當此化身消散以後,本尊才能得知其經曆之事。

    不過隨著換元轉魂之法的修成,張世平如今已然不再受限於此。此法除了能壯大自身神魂之外,還另有玄妙所在。

    眼下北疆冰洋距離南州遠霄城,少說有五六百萬裏之遙,他依舊感覺得到本尊與分神之間的聯係仍極為緊密。

    可以說隻要有一道分神在,他便幾乎無視掉空間上的距離遠近,輕易地便能將本尊意識降臨過去。

    一旦若是遇到什麽危急情況,甚至可以做到將自身元嬰散化於無形,借以分神作為媒介,在另一處凝聚而出,從而脫身。

    這般法門已經算得上是此界最為頂尖的保命之法。

    當然在沒有《血神經後半部所記載的重生之法,他要是這般做,也就意味地損失了肉身還有身上的本命法寶等一切攜帶在身之物。

    不知上古之時那位明心尊者是何等的天資橫溢,竟能創出這般奇法?

    ……

    ……

    冰洋石島碣石之上,一位青衫修士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海風在他耳邊呼嘯怒吼著,風烈如千刀萬仞。

    “鵬揚道友,一見麵就送上這般大禮,不好吧?”張世平神魂傳音笑道。

    “些許禮物而已,恐怕還入不得世恒道友的眼。你在此地足足盤坐了三十餘載,可悟到了什麽?在我與鯤奎兩個尚未出世之前,蕭尊者已在了那石島之上,除非是九禽秘境開啟之時,否則幾乎不離半步。本是尋常的一塊碣石,因常年受尊者刀意熏陶,卻有了一絲不凡跡象。我也曾在此石之上參悟了數十載,倒也悟得了些許皮毛,還請世恒指點一番。”

    隻見在遠處百餘裏外風、水兩種靈氣湧動,有數道黑龍卷接天連海,一頭翼展數十丈之廣的鵬鳥翱翔其間,顯得極其渺小。

    “指點可不敢當,權當做是切磋吧。”張世平衣袖一揮,從袖中飛出了一片紅光,落在周身,化成了青霜劍。

    繼而遙指一點,周身方圓裏許之地便立即無端地冒出了一團團如蓮般的黑焰,憑空熊熊燃燒著。

    在他神識所能觸及的方圓三四百裏地,天地間的火靈氣悉數被裹挾而來,湧入其中,化成了一方倒旋於冰藍色海麵之上的漆黑火海。

    隻是冰洋之中以風、水兩種靈氣最多,而火靈氣相對而言,則少了許多。

    因而這片火海相對於鵬揚挾風裹水所凝成的通天黑龍卷,仍顯得有些不夠看。

    見狀,張世平眉頭一皺,大袖一揮,袖中三十六柄青霜劍頃刻間魚遊而出,於火海之中布下了璿璣鬥魁劍陣。

    以此為感應,隻見昏暗的天色之中,七顆排列如勺的北鬥星辰一一浮現在蒼穹之上,星光璀璨。

    其中從那第四顆魁星之中,忽有一道如柱的清光激射而下。

    無墟之火所化的黑炎火海伴隨著星光之力,悉數灌注至劍陣之中,霎時間一把近乎千丈之長的巨劍凝化於高空之上。

    劍尖遙指鵬揚所在的那數道黑龍卷,一副蓄勢待發之象。

    直至待到狂風愈烈,大雨滂沱,石島之中到處皆是飛沙走石之時,兩者已然相距不過十餘裏之地而已。

    那無墟巨劍橫掃於空,發出呼嘯之聲,卻無那般浩蕩天象浮現,隻有一道澹不可見的絲線,以一種超乎肉眼與神識可見的速度劃過天際。

    隻見隨著此道細線所波及之處,前方黑風龍好似定格一般,在略微遲鈍了數息後,上下便赫然斷成了兩截,其攻勢瞬間瓦解,化作了暴亂的水風靈氣潮汐,天地之間迷蒙不可見。

    一頭鵬鳥衝出了潮汐之外,雙翅一振,如光似電一般在瞬息之間飛遁過了最後的十餘裏地,落到了石島之上,化成了一位鷹眼高鼻的錦衣老者。

    “世恒道友好手段,昔日我也見過鯤彰與蕭成武兩位尊者交手,這一劍頗有蕭尊者風采。”鵬揚笑道,它走到了張世平麵前,兩人相隔著數十丈而望。

    “以我如今這等微末修為,哪敢與尊者相提並論?”張世平笑道。

    那柄淩空的千丈巨劍便又重新化成了滔天火海,凝成的十餘丈之巨的火柱從天而落,悉數湧入體內,而其中三十六柄青霜劍,也飛回了袖中,消失不見。

    莫看他與鵬揚這般,看似聲勢浩大,然而卻不過是所施展的手段,借助了天地之間的種種外力,超過了自身神魂所能掌控的極限之外。

    若當真能收放自如,剛才那一劍應是他隨手一揮而就,無半點異象浮現。

    “假以時日,世恒想必也能如蕭尊者一般。此石乃是千年前,我遠觀兩位尊者交手所記錄下的影像。”鵬揚說著,翻手取出了一塊玉石,扔了過去。

    “多謝鵬揚道友。不知今日道友來此,莫不是隻是與我切磋閑談?”張世平並未伸手去接,而是心念一動,半空中便將這枚留影石收入了須彌玉帶之內。

    “還真的隻是切磋罷了,世恒在我北冥玄殿外靜坐了三十餘年,老夫若不出來一見,這傳出去了豈不是說鯤、鵬兩族不懂待客之道?殿中已備好了宴席,世恒道友請。”鵬揚說道。

    “不必了,道友好意,世恒心領了。我等下便要回南州去,就不多留了。”張世平婉拒道。

    那座青銅巨殿,乃是上古之時所遺留在此界之物,莫說是他了,就算是化神尊者也不敢入內。

    畢竟化神修士雖然有挪移神通,可世間也有相應的克製之法。

    正如鵬揚也不敢貿然到玄遠宗那巨鼇前輩所在的巨島附近,以及所背負的渾行秘境之中。

    這兩地都是宗門底蘊所在,其中自有萬般手段。

    “既然道友不方便,那等下次你我選個好地方再相聚。”鵬揚也不強求。

    之前它與張世平兩人當真隻是切磋而已,還各保留著一些壓箱底的手段。正如鵬族所傳承的巽風袋,又或者張世平所持有的金光鏡,都還未祭出。

    “那邊約在下次吧。我那後輩這些年來都在北疆遊曆,其中若是有什麽得罪之處,還望道友多多包容。”張世平笑道。

    “金丹小輩之爭,生死如何,我們看著便好。”鵬揚說道。

    北冥玄殿之中也有一些身處於金丹後期,意以殺伐之法,破開自身靈障,嚐試突破元嬰的後輩。

    對於這般舉動,通常三境之中的元嬰修士是不會去管的,頂多在最後關頭出麵,保住自家後輩一命罷了。當然這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算是給對方背後的元嬰道友一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