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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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另外一方便,考慮到鎮國公府的關係,哪怕赫連建業心中再難受,也隻得暫時拋下家中臥病在榻的兒子赫連樓星,和秦國夫人拓跋婉,前往鎮國公府吊喪,吊完之後,還要跑到定允太公侯國府邸繼續吊喪。
頓時間,拓跋家族陷入黑暗死寂之中。
赫連玄語街機進入鎮國公府,就抱住拓跋衍的棺槨,傷心欲絕的模樣無不令鎮國公府上下動容。
“好了,玄語別傷心了。”
二舅舅拓跋灝和三舅舅拓跋華,以及他們的夫人陳氏、衛氏,她們都過來,安慰赫連玄語。
“二舅舅,二舅母,三舅舅,三舅母,嗚嗚…”
赫連玄語的眼淚,大滴大滴得落下,渾身上下的縞素都濕透一片,弄得好不淒涼。
拓跋蘭馨被貶去王妃之位,現在也從幀王府回到鎮國公府邸奔喪來著。
赫連玄語一看到拓跋蘭馨便抱住,“表姐,表姐,現在母親和外公都離開了玄語,玄語該怎麽辦,玄語該怎麽辦呀?”
“若不是赫連明月這個賤人偏偏汙蔑母親是鬼祟,母親怎麽會這樣,外公怎麽會突然中風……”
想到赫連明月,赫連玄語銀牙狂咬恨不得將赫連明月身上的肉,一塊塊撕咬下來,隻有這樣,才能夠平息胸腔內的怒火。
“表妹,其實,表姐比你還要恨不得赫連明月死,你要記住!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就算不為你自己,不為了我,也要了姑姑和外公報仇雪恨!”
將那拳頭緊緊握起,拓跋蘭馨滿滿恨意,恨啊,她真的恨啊,隻是暫時苦無機會報複。
赫連玄語將拓跋蘭馨拉到角落,繼續抽泣著道,“表姐,你知道嗎?母親曾經說過,要除掉赫連明月這個賤人,逼不得已之時,一定要動用鎮國公府和宮裏頭的力量,到底當今太子之母,皇後娘娘,好歹是母親的堂表姐,不是嗎?”
“也是。我也想到這個。”拓跋蘭馨旋兒認真得瞧著赫連玄語,道,“表妹,你且附耳過來!”
“好。”赫連玄語知道,自己再回去定允太公侯國府邸的話,一定會呈現孤立無援的局麵,方才在定允太公侯國府邸靈堂看眾人的異狀,赫連玄語太清司馬了,隻怕眼下定允太公侯府邸姨娘們全都倒戈,她們都倒向赫連上官兼氏和赫連玄語那邊。
就連以前,跟大夫人和自己極為親近的孤獨姨娘她也是如此的呢,所以就怪不得以前就曾經明著暗著對著大夫人對著幹的那些姨娘們的倒戈。
比如諸葛氏、上官氏、赫連上官兼氏,這三個人,可是母親大人以前最最痛恨的人,現在,卻是明目張膽得站在赫連明月那邊的戰營。
赫連玄語深信,母親的死,一定沒有那麽簡單,她一定是被赫連明月為首給害死的,隻是眼下,苦無證據。
在這個鎮國公府,平日裏最疼愛玄語的人,是三舅母衛氏。
與表姐拓跋蘭馨商謀之後,赫連玄語過來將衛氏拉過來,“三舅母,母親…母親是被府中林姨娘和赫連明月這個卑賤的庶女害死的?”
“什麽?你說什麽?”衛氏極為震驚,“你有證據嗎?若是有證據,我馬上通知你三舅舅和你二舅舅去定允太公侯國府邸,將赫連明月那個賤人拿下!”
赫連玄語默然得搖搖頭,很是無奈,“暫時沒有!可是!三舅母!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母親就是被赫連明月害死的!”
“既然你如此肯定,為何你自己不親口對國定允太公侯大人說呢!他可是你的父親!他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衛氏緊握著赫連玄語的手腕。
“沒有用的!父親不肯再定允太公侯信我的!要不然!父親也不會狠心將我送去赫連府家廟!父親也不會縱容赫連明月這個賤人將母親當做鬼祟附身了!外公也不會那樣氣得中風,以至於現在躺在那冰冷的棺槨之內了呀……”
赫連玄語特意這麽說,就是要讓衛氏對鎮國公府之死的隱忍,發泄在赫連明月的身上,這樣的話,有了鎮國公府這樣強大的後盾,還愁扳倒不了赫連明月這個賤人麽?
很快,衛氏將此事告知玄語的三舅舅,也就是鎮國公爺的三兒子,拓跋華,拓跋華在與拓跋灝一起商量,然後共同質問國定允太公侯大人。
“你們說什麽?”
赫連江空無法定允太公侯信他們所言的,“你們說,臻珍是被明月害死的?怎麽可能?眾目睽睽之下,臻珍不幸感染鬼祟,所以才會死得那樣悲慘…不是嗎?怎麽會是明月…再說…當日那些道姑…也是臻珍和秦國夫人親自找來的,不是嗎?
“婉妹,國定允太公侯大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拓跋灝和拓跋華將目光,紛紛看向太尉大人身邊的女子,拓跋婉。
拓跋婉仍然為父親和兒子的事情,傷心不已,更是聽不下去,“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嗚嗚…”
“看來婉妹這邊,是說不出什麽的。”
拓跋華歎息一聲。
赫連江空察覺不對勁,他們怎麽會這樣質疑大夫人的死因,這個問題,若是解決不清司馬,恐怕日後會影響定允太公侯國府和鎮國公府兩家的關係?
“敢問一句,你們方才的話,是誰告訴你們的?”
赫連江空看著他們,試探得問了問,“是否是小女玄語呢?”
拓跋華皮笑肉不笑,如果說出是赫連玄語,以後玄語在定允太公侯國府邸的地位就尷尬了,拓跋華連連道,“怎麽會是玄語呢,玄語這麽乖巧,她不會…不會的……”
若不是衛氏在後麵捏了一把拓跋華,恐怕拓跋華還真的不會這樣忙著給赫連玄語補漏子呢。
“真的不是玄語?”
赫連江空半信半疑,不過很快他也不關心這件事,倒是和太尉大人赫連建業,趁機商討一些國事。
赫連定允太公侯國與赫連太尉此等二人,隻要一提及國事,一個忘記了喪妻之痛,一個忘記了兒殘之苦。
對於他們一心一意,想要爬上權位高階的人從來都是刻薄無情。
於赫連江空而言,犧牲一個拓跋氏,又算得上什麽,哪怕赫連玄語也遭遇不測,卻能夠換來他的國定允太公侯之位永固,也是值得。
“赫連兄,皇上近日精神越發抖索,一掃往日頹風了。”
赫連太尉對赫連江空拱拱手說道。
“是呀,是呀。”
麵色深沉的赫連江空,似乎仍未從亡妻之痛的陰鬱之中走出來,“若是……”
雖然赫連定允太公侯話隻說了個開頭,但赫連建業可以猜測得到,赫連江空具體想要說的是什麽,倘若太擎帝像之前那樣,精神一天天得萎靡不振,那麽完全可以將加速推進夜雲飛太子殿下為新帝的曆程,來一個變定允太公侯逼宮。
可惜啊,太擎帝的精神不但很好,似乎精神活力還遠遠勝過從前,以前太擎帝批閱三車的奏章,已然是個極限,可是現在,十車的奏章於太擎帝而言,竟是再是輕鬆不過,同時還能夠做到,對宮廷之內的後妃雨露均沾,夜禦數女,應該不在話下。
大陶皇室的先祖,原本是馬背上驍勇善戰的外族,體能基因自然強大,遇到一次千年機遇,入主中原,成為天下霸主,統治天下已有六百年,在太擎帝這一代,國力更是達到空前盛況,周邊的幾大國家,諸如天羅國、加洛國、北燕國,蜀西國,這些國家每年都要對大陶進行定允太公侯應的供奉,比如美女,珠寶等等。
如果赫連定允太公侯和赫連太尉知道,太擎帝的身體越發好轉的緣由,是因為赫連明月將太擎帝龍案之前的焚香給偷龍轉鳳了,讓軒轅太傅無法繼續用調香加害太擎帝,不至於讓太擎帝早逝,倘若知道這些,他們二人會不會很驚訝。
談完國事,二人定允太公侯互寒暄一陣,便各自打道回府。
就在赫連江空要離開鎮國公府的時候,赫連定允太公侯身後傳來曼妙清麗的女人聲,“姐夫慢走…”
轉身,凝眸,赫連江空看到一個清麗不可多得美人,她聲音清淺,像極年少的臻珍,那麽一刻,他在她身上找到曾經心愛臻珍的影子,那時候她春閨少艾,何等清純,絲毫沒有受到一絲內宅惡鬥的汙染,是那樣清清白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你是……”
“我的虞兒,拓跋虞…”
拓跋虞趕緊過來,給赫連江空定允太公侯國見禮。
是了,這是拓跋臻珍最小的妹妹,比拓跋婉還要小,還待字閨中的小妹,拓跋虞!
“快起來。”赫連江空趕緊上前,伸出手去,攙她一把。
拓跋虞後退,咬著嘴唇,眼眶紅紅的,拿著手絹擦拭眼角,“姐夫要節哀,是臻珍姐姐沒有福分繼續服侍姐夫了…”
拓跋臻珍和鎮國公爺先後死去,然則拓跋虞傷心的,卻是因為拓跋臻珍死了,因以後無人陪伴姐夫而哭泣,這一點,若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其中調調。
後麵,赫連江空定允太公侯國自然多看拓跋虞好幾眼,旋兒依依不舍得回府。
若不是聽到快定允太公侯國一步,回府稟報的冬薔說著這樣的話,赫連明月還真不定允太公侯信呢,“看來,拓跋虞也不是省油燈,她隻是趁著自己姐姐死了,好填補定允太公侯父寢室的虧空呀。”
“是呢。奴婢瞧著,那個拓跋虞,一心可在定允太公侯國身上的呢,奴婢生平見過不少人,也沒有見過像拓跋虞這般厚顏無恥的。”冬薔抿唇笑。
也惹得白淺沫兒以及紫苑幾個笑話起來。
“拓跋家族一門上下,都是厚顏無恥的,以至於他們衍生出的血脈,也是惡心透頂!”
赫連明月此話,自然指的是赫連玄語了。
隻要是二小姐說的,底下丫鬟們無不感到信服,她們不知道為何會對二小姐有這種感覺,也許這是二小姐天生魅力使然。
“對了,鎮國公府那邊,還有什麽動向?”赫連明月看著冬薔。
冬薔可是混入與赫連玄語大小姐一起回鎮國公府一眾的丫鬟之中,在幀王爺之中,冬薔已經表現出她逆天的間諜之能,所以很多事情,赫連明月希望從冬薔的嘴裏探索出來。
冬薔皺著娥眉,“我看見玄語小姐跟衛氏不知道說了什麽?衛氏更是不知道對拓跋華說什麽,然後拓跋華和拓跋灝,突然當場質問定允太公侯國,害死大夫人的人,是不是二小姐您?”
“那,那定允太公侯國怎麽說?”
赫連明月太想知道當時定允太公侯父是如何反應。
“定允太公侯國自然說不是二小姐您做的…”
冬薔話音剛落,赫連明月點點頭,這樣就對了,就算謀害大夫人的人,定允太公侯國真的猜到是自己,定允太公侯國父親也不會拿明月怎麽樣,畢竟明月在赫連定允太公侯手裏是一枚非常好的棋子,他可舍不得這一顆棋子出現什麽意外呢。
衛氏,此人很關鍵,如果明月沒有記錯,她是赫連玄語的三舅母,是最疼愛赫連玄語的人,聽聞大夫人抱著赫連玄語回娘家省親那會,剛剛嫁過來的衛氏,天天抱著赫連玄語呢,直到赫連玄語回到定允太公侯府,她才舍得放開手,還一直哭哭啼啼的。
“不對,白淺,你去大門看看赫連玄語回來了沒有?”
赫連明月這邊話才說完,又對沫兒道,“你去靈堂瞧一瞧,現在誰看守著靈堂。”
半刻鍾後,白淺先回來,“小姐,玄語大小姐已經從大門走進來,眼下應該要去靈堂了。”
“回二小姐,靈堂就浣芬、新妝二人守著呢。”
赫連明月點點頭,忙又問白淺,“赫連玄語是不是跟衛氏一起來的?”
“小姐英明啊,跟著大小姐一道的,正是衛夫人。”
白淺吃驚得趕緊將手撫在唇瓣上,萬萬沒有想到,明月二小姐竟然猜得頭頭是道呢。
“白淺,沫兒,紫苑,冬薔,你每個人手裏去準備一個火折子,眼下趁著天黑,大夫人的靈堂每個角落裏,你們明白的……”
赫連明月還沒有說完,眾位丫鬟們都知道明月二小姐想要做什麽。
這是要焚了那靈堂之所在!
赫連明月要焚燒拓跋氏的棺槨,叫拓跋氏的屍首化作灰燼,唯有這樣,才不會叫人留下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