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月亮山山腳，馬車就不能走了。大家紛紛將東西拿下來，背在身上。這一路走來，剩下的東西也不多，每個人少分一點兒倒也足夠分擔。

    青銅棺自然是牛猛來抗了，並不是他體格壯，力氣大。而是我擔心我抗的話，姚嘲媚心裏麵會不高興。自從藍姑娘過來以後，她至今沒有跟姚嘲媚說過話。雖然兩個人見麵次數也不多，但每次見麵姚嘲媚總是表現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進入月亮山，頓時感覺清涼不少。現在已經是二月中旬，苗疆這邊太陽又毒，在太陽下趕路未免會覺得熱。

    月亮山山清水秀，十分陰涼，又鳥語花香，頗有空山新雨後的氣息。

    一條小溪曲折蜿蜒，溪水清澈見底，溪內還有五彩斑斕的小魚，看起來像是錦鯉，偶爾還能看見幾隻螃蟹。

    這裏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牛猛興許是口渴，將青銅棺放下，蹲在溪水旁用手捧了一捧水，喝了起來。

    江清影連忙阻止：“這水不能喝！”

    牛猛滿臉詫異，問道：“怎麽了？喝起來挺甜的呀。”

    江清影臉色瞬間紅下來，說道：“這溪水是蠱術派的泉眼中留下來的，是用來治……婦人患的一些疾病的。我們尋常喝水都是從山腳下的水井擔回去喝的。”

    牛猛也沒啥反應，“嗨……這有什麽的啊，不耽誤。”說完，將臉泡在溪水內又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江清影顯得頗為無奈。

    我也納悶，就算這水是用來治療婦人之疾的，也是流動的啊。

    我就過去問江清影怎麽回事。江清影小聲告訴我，其實這個溪水是她們蠱術派弟子用來洗澡的，因為弟子眾多，幾乎每天不定時都會有人到泉水內洗澡。

    我聽完以後，忍住沒笑，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告訴牛猛了吧。

    越往後走，就發現月亮山的風景越好。山路雖然崎嶇，但是不陡峭。兩旁各種奇花異果，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味。

    山間蝴蝶、蜜蜂、各種鳥類，應有盡有。我還看見幾隻鬆鼠從我們麵前竄過，有一隻還停下來打量我們一番，絲毫沒有害怕人類的意思。

    以前聽聞蠱術派種種事跡，總認為蠱術派所在之地應該是陰險之地才對，卻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

    江清影帶著我們先趕往蠱術村，她說蠱術派全是女流之輩，我跟牛猛住在門派不合適，隻能先住在村子裏。況且從村子上山，達到蠱術派，一個時辰也就夠了。

    到達蠱術村村口已經將近黃昏，大老遠就能看見村子裏豎立著一尊雕像。人首蛇身，雙手抱著一個水平。雕像的麵容雕刻的栩栩如生，慈眉善目，應該就是女媧。

    江清影說這座雕像已經村上上千年之久，每年二月初一村子裏的人都會舉辦特殊的慶典來祭祀雕像。若不是她已經離開了蠱術派，祭祀活動仍然會由她主持。

    蠱術村還蠻大的，四周都是山，溪流從村子內穿過，從唯一的出口流出，出入口還修了一座石橋。石橋另一側是一口井。

    看起來差不多有上百戶人家，修築著層層疊疊的茅草屋，還有幾塊不算大的梯田。田地中長著綠油油的小麥。我以為苗疆這種地方不會種小麥呢。你像南方基本上都種水稻，而北方基本上都種小麥。

    那些茅草屋門口，站著不少姑娘，都往我們這邊看。我望了半天沒看見一個男的，就問江清影，“你們這裏沒有男子嗎？”

    江清影點點頭，“沒有，不管是蠱術派還是蠱術村，全都是女的。”

    我覺得很納悶，便又問她，“都是女的話你們怎麽傳宗接代呢？”

    江清影回道：“蠱術村一般都是走婚，大部分情況下是我們出去，極少數情況下會有男子進來。不過他們在孩子出生以後就會離開。如果是男孩，就讓男子帶走，如果是女孩就留下。同樣，出去的女子如果生下女孩就帶回來，生下男孩就留在男方。

    當然，很多情況下村裏的女子會找蠱術派弟子幫忙，讓他們使用蠱術來迷惑男子，畢竟現在以男子為尊，這種事情也很少有男子會答應。

    我聽村子裏的老人說，很早很早以前，那時候還叫女媧村，村子裏的女子是靠喝聖水來懷孕的。那些聖水會從女媧雕像手中的水平內流出。不過後來水瓶內就再也不會流水，從我記事起，我也沒見過水瓶內再出過水。

    她們說我娘親就是喝了聖水，才壞的我。”

    我心裏麵大為震驚，頭一次聽說喝水能夠懷孕的，即便是妖族也沒有過這樣的事情。不過女媧並非妖族，而是神族。或許神界真的是這樣子也說不定。

    那些傳說中的神仙不是說能夠飛天遁地，想變什麽就變什麽嗎？我們又沒有去過仙界和神界，誰知道哪裏到底怎麽樣。

    我們過了橋，剛走到村口，一大群姑娘們便走過來，朝江清影屈身行禮，“參見聖主。”

    江清影微微蹙眉，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我感覺雖然她現在不是蠱術派的掌門，但是蠱術村的人還是認她不認可婆婆的。

    “可婆婆回來了嗎？”江清影問。

    幾名姑娘紛紛搖頭。

    我發現出來的姑娘們大部分都很年輕，很少有上年紀的。

    江清影又點點頭，說道：“青衫，你為這兩名公子騰兩間房屋出來，我們會在這裏住一段。”

    這名叫青衫的女子屈身行禮，回道：“知道了，聖主，近來蠱術派發生了不少事，婆婆們都已經上山幫忙去了。蠱術派很多弟子都感染了毒瘡，到現在已經病死七名弟子，長老們全都束手無策。三長老和六長老去外求醫，至今未歸。”

    “知道了，我們一路走來已經見識過毒瘡的厲害。你們各自去忙吧，明天我就回門派。”江清影說完，姚嘲媚忽然皺起眉頭，說道：“我怎麽感覺這裏有股怪怪的氣息……”

    穆輕塵也跟著皺起眉頭，說道：“我也感覺到了，確實挺奇怪，好像是從那口井裏散發出來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