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是心機卻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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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現在輪到陳大有不舒服了,咋滴,我不是人啊,雖然你要打我,但後來不是朋友了嗎?

    然後他等啊等,韓懷義沒寫信給他。

    隻把陳大有氣的。

    灰溜溜回去後逮著女婿一頓臭罵,說一定是他跟著張仁奎得罪了韓懷義,韓懷義才不要他的。

    他女婿給罵的眼前發黑又不能忤逆。

    忍了一個晚上,才在次日和他說:“丈人,韓老板不請你去,確實因為我,因為小婿是他的兵,在上海為他護著盤,但小婿畢竟年輕無度,總得有個上麵的穩重人看著,這就是他不調你過去又不能明言的原因啊。”

    陳大有這才釋然,是了,我們這一派還得為韓懷義護盤呢。

    難怪,難怪!

    他不知的是,他女婿出去就和妻子道:“你爹也是的,人家韓老板肯定看不上他,他卻拿我撒氣。”

    曾經想嫁給韓懷義的女人就炸了:“沒我爹,哪有你如今!有本事你當他麵說去,還有租界四馬路那邊的小桃紅是誰?”

    陳大有家雞飛狗跳時,魏允恭也在和妻子說:“婦道人家!老大人都讓我過去,這清廷的官職和所謂體麵有什麽意思,莫非我的官和體麵還比老大人大嗎?”

    既要走,行動飛快。

    1911年10月2日。

    魏允恭一家和裴大中一家就在陳大有等人的送別下,登上了前往圭那亞的imm太平洋航運公司的客輪。

    而杜月笙也在為他們送行的人群中。

    並且站在前排。

    聰慧如他在給魏允恭等人送行後,回去就和手下人提醒,立刻將手裏的事務都先收一收,租界內的生意照舊,但外來的貨品等東西,必須改為到地頭結算。

    “儂搞啥子,這麽一弄阿有人和我們做生意了?”萬墨林聽的都懵逼。

    杜月笙擺擺手:“我們掌握上海,就不愁各路貨源,必須這麽做。”

    “為什麽?”

    “韓老板秘密交代我的。”杜月笙隻好扯道,萬墨林就不說話了。

    其實這隻是杜月笙敏銳的嗅覺。

    他感覺韓懷義絕對不會因為缺乏人才,才請魏允恭裴大中去。

    他分析著兩個對韓老板都是有恩的。

    魏允恭哪怕是製造局的總辦,但在具體事務上肯定已經落伍新羅馬的新人們。

    至於裴大中裴道台,他的那些本事在那邊更白搭。

    那麽韓懷義好好的要他們走幹嘛?杜月笙再聯係韓懷義之前請香帥過去的事。

    他屈指數數這個世道對韓懷義有恩的清廷中人,也就這三位,然後全接走了!租界的梅洛等老一輩也全走了。

    現在的上海灘早就烏煙瘴氣。

    有些癟三甚至喝多了敢吹噓,要是他們早生些年,韓老板做到的他們也能做到。

    這些話以前哪有人敢講?

    這世道,變了,並且要大變!

    而事實不出他所料。

    幾日後,武昌槍響,天下亂起。。。杜月笙此舉為公司減免了巨大的損失。

    但船上的人對此並不知情。

    imm的船員根本不關心遠東內陸的劇變,也沒人閑的沒事對一個“全包”的“度假”客輪發無線電說這些事情。

    所以裴大中等一直不明白情況。

    當他們的船經過浩浩蕩蕩的巴拿馬運河時,船員們告訴他,這條別名為“查理河”的大河是溝通兩洋的,是在韓懷義的主持下完成的。

    裴大中和魏允恭都瞠目結舌。

    再等他們抵達法屬圭那亞,見到親自接待他們的梅洛後,兩位才曉得國內發生的事情。

    裴大中就又矯情了,流淚說這些亂黨雲雲。

    梅洛可不慣著他,道:“裴先生,此乃時局導致,要說亂黨,以閣下漢人之身份,出兵南下顛覆漢人江山的部落力量才是亂黨,這應該叫撥亂反正。”

    然後他強調:“查理已經宣布,自貿區上下禁止討論此事,禁止發表對遠東時局的任何看法,也禁止自貿區的武裝或者經濟力量參與到這種政治事務中去。”

    其實是韓懷義授意他這麽做的。

    裴大中混官場這麽多年,瞬間明白了其中味道,也就不哭了。

    他甩開腮幫子一頓猛吃猛喝,搞的半夜腹瀉躺了好幾天,人都瘦了半框。

    但等他再上路,顯然已經想通了,韓懷義這個節骨眼將自己帶走總是好的。

    因為梅洛給他看了相關報道。

    清廷官吏在那些起事區域的遭遇是非常可怕的。

    韓懷義這是報恩,將他們帶來而已。

    裴大中既想通了,也就換了思路。

    他仔細去看這片新土地上蒸蒸日上的各項生產,開始琢磨自己的能力能在這邊有何用處。

    這就是一個成熟的人該有的思維。

    恩情不能吃一輩子,你得有用,人家才能真正的看重你。

    然後他還在貿易城看到了白七。

    他當然認識白七,這個在揚州出了名的大雞頭誰不認識?

    說來慚愧,他也享用過藥王的孝敬。

    但他注意到白七的精神麵貌已經完全不同,這廝現在渾身黝黑,搞的鬼似的。

    但眉宇之間的氣質,包括見他時的態度已完全沒有任何不上台麵的感覺。

    不了解他的過去,隻會覺得這是個非常精幹的高級官吏。

    自貿區海量的橡膠原料,金屬,貨物,以及海外舶來品都在這處進行交易,貨物吞吐量之巨以及種類之繁多讓人想了都頭皮發麻。

    偏偏這裏被管理的有條不紊。

    哪怕白七不是創建者而是後期的執行者,也足以說明他的能力不簡單。

    “老父母,魏總辦,久違了,懷義都和我們念叨你們好幾次了。我也算著你們該到了,不是實在走不開,我本該去海邊恭候大駕的。”

    白七說話是很八麵玲瓏的,卻已經沒了油滑氣。

    吃過梅洛排頭的裴大中也沒端著過去的父母官架子,反而笑說:“來了這裏,談何老父母和總辦一說。”

    “豈敢忘本。”白七鄭重其事的道。

    這也是韓懷義要求他做的。

    先給排頭是為了讓兩位知道這裏的不同,再讓白七轉述自己的內心真實想法,表示並不忘本。

    韓懷義這麽安排絕非心機,或者耍威風。

    而是為了更好的和兩位長久的相處下去。

    可惜,除了他之外,世間太多的人不懂這些,所以導致朋友親眷為些“無度”卻又不是很重要的事,搞的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