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5章 我不是守護者(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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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說是百裏左右,但對於千界而言,百裏的距離實在太近了,和未知之地的廣袤相比,等同貼在了一起。

    &esp;陸州回想著帝女桑出現的一幕一幕,實在很難想象,這帝女桑是十大神屍之一。

    &esp;聞嗅神通也沒能聞出半點神屍的味道,或者說神屍之間也有這明顯的區別?

    &esp;陸州已經見過贏勾,贏勾是實實在在的神屍,隻是二者的差別實在太大了。

    &esp;環形湖上安靜異常。

    &esp;在靠近湖心的巨大桑樹附近,一隻隻白鶴泛遊於湖麵上,看似零零散散,實則有組織有紀律,圍在一起。

    &esp;數千米的環形湖並不大。

    &esp;古桑樹華美特殊,全然不像是未知之地應該存在的植物。

    &esp;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陸州使用了聽力神通和聞嗅神通……

    &esp;兩種神通疊加下,他的感知能力覆蓋四麵八方。

    &esp;數千米範圍內的風吹草動,都在他的感知範圍之內。

    &esp;“人呢?”陸州疑惑。

    &esp;聞嗅神通覆蓋桑樹。

    &esp;桑樹花的淡淡香味,與帝女桑身上的一致。

    &esp;他繼續搜尋目標,希望盡快確認她的位置。

    &esp;可惜的是,桑樹範圍內,竟毫無動靜,也沒有人影。

    &esp;“沒人?”

    &esp;陸州感到奇怪不已。

    &esp;回想起帝女桑乘坐白鶴,掠過裂縫時的動作,似乎是有什麽事情,先行離開了。

    &esp;陸州收起神通,回身看向天啟之柱。

    &esp;不在?

    &esp;正疑惑間。

    &esp;嘩啦————

    &esp;一道身影破開了水麵,帶起衝天的水浪。

    &esp;陸州轉身,目光如炬,看到了帝女桑修長的身影。

    &esp;那長裙似尾,黃白交織,似皎潔月光。

    &esp;唰。

    &esp;她的長裙一展,竟在一瞬間,變成了羽毛!

    &esp;“……”

    &esp;再次一收。

    &esp;羽毛化作狹長又修身的長裙,迎風飄揚。

    &esp;湖水已經被蒸幹。

    &esp;和陸州初次見到的模樣一致。

    &esp;陸州眉頭一皺,暗道,竟不是純人類。

    &esp;信息也無法顯示。

    &esp;陸州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迷霧,時間差不多,也該走了。

    &esp;既然確認帝女桑出現在這裏,接下來就是想辦法讓徒弟們得到天啟之柱的認可,激活他們的太虛種子。

    &esp;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桑樹的方向傳來笑盈盈的聲音——

    &esp;“既然來了,何不過來聊聊?”

    &esp;聲音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清淡和戲謔之意,似冰冷又似溫水。

    &esp;“……”

    &esp;陸州皺眉。

    &esp;還是被發現了。

    &esp;她的修為果然不簡單。

    &esp;這種情況下,也沒比要施展無量神隱神通,好在徒弟們和其他人不再身邊,若是一言不合打起來,也不至於會傷到其他人。

    &esp;陸州轉過身。

    &esp;看向那棵巨大的桑樹。

    &esp;帝女桑優雅地坐在桑樹幹上,笑意盈盈地看著陸州所在的方向。

    &esp;她搖晃著白皙的腳丫,時不時地撩起旁邊的桑樹花。

    &esp;陸州踏著白澤,朝著環形湖飛了過去,在距離百米的地方停住,淡淡道:“帝女桑?”

    &esp;帝女桑說道:“你就是躲在裂縫中的人?”

    &esp;“嗯?”

    &esp;“白鶴聞到了人類的氣味,卻沒有找到你躲藏的位置。你挺厲害的。”帝女桑說道。

    &esp;這說話的風格,態度,哪裏是神屍?

    &esp;而且陸州沒有感覺到有敵意。

    &esp;陸州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越是人畜無害的模樣,越可能有大陷阱。

    &esp;人心難測。

    &esp;這裏是未知之地,不是地球幼兒園。

    &esp;陸州開口道:“你早就發現了老夫?”

    &esp;“嗯。”

    &esp;帝女桑麵帶微笑,“我著急回來,就沒有打擾你們。你的同伴呢?”

    &esp;陸州疑惑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esp;帝女桑悠悠地歎息了一聲,說道:“無聊,或者寂寞……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活著的人類了呢。”

    &esp;“……”

    &esp;這個理由,聽起來令人不寒而栗。

    &esp;“傳說,你的赤帝之女?”陸州問道。

    &esp;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

    &esp;帝女桑的笑容凝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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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她站了起來,站在纖細的樹幹上,那樹幹明明細如鋼絲,卻能承受住她的重量。

    &esp;然後再次露出笑容:

    &esp;“我討厭這個話題……你叫什麽?”

    &esp;“老夫姓陸。”陸州回答道。

    &esp;“哦……”

    &esp;帝女桑說道,“你為什麽來這裏啊?”

    &esp;這個“啊”字,讓陸州出現了一種麵對小女孩的幻覺。

    &esp;“天啟之柱。”陸州回答四字。

    &esp;帝女桑看了看天啟之柱,說道:“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人類靠近雞鳴這個地方了。你找天啟之柱做什麽?”

    &esp;她露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esp;陸州提防道:“你真是天啟之柱的守護者?”

    &esp;帝女桑眉頭微微一皺,精致五官變得有些不悅起來,說道:“我從來都不管天啟之柱的事,為什麽總有人類造謠?”

    &esp;“你不管?”

    &esp;“我從來都不是什麽守護者。”帝女桑說道。

    &esp;“既然你不是守護天啟之柱,為什麽守在這裏?”陸州百思不得其解。

    &esp;帝女桑的表情浮現一絲憂鬱,說道:“我不能離開這裏……也不能離開未知之地,我怕老,我怕有一天,我會變成老太婆。”

    &esp;她抬起白玉般的雙手,摸著自己的臉頰。

    &esp;“……”

    &esp;陸州說道,“罷了,你走你的陽關道,老夫走老夫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

    &esp;他轉身要走。

    &esp;嘩——

    &esp;環形湖的四周水幕衝天,成空心水管。

    &esp;吱——水幕迅速凝結成冰,化作圓形冰牆,將陸州擋住。

    &esp;“??”陸州皺眉。

    &esp;帝女桑輕點樹枝,躍向空中。

    &esp;身如柳絮,來到了高空中,說道:“你想永生嗎?”

    &esp;此言一出,陸州疑惑不解問道:“何意?”

    &esp;“我看你人不錯,要不,你留下來……當環形湖的男主人,好不好?”帝女桑說道。

    &esp;“……”

    &esp;“如果能有一個活著的人類,陪我聊聊天,說說話,以後的日子,應該沒有那麽枯燥無聊。”帝女桑說道。

    &esp;“……”

    &esp;她飛掠到空中,俯視陸州補充道,“要不,你好好考慮考慮?”

    &esp;陸州看了一眼冰牆,說道:“不用考慮,老夫對這些,沒有興趣。”

    &esp;“沒有興趣?”

    &esp;帝女桑聞言,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esp;她懸浮在半空中,許久沒有移動,就像是定格了似的。

    &esp;“老夫還有很多要事需要去做……況且,從來都沒有人可以永生。”陸州說道。

    &esp;“誰說的?!”

    &esp;帝女桑不住地搖頭,“我就可以!”

    &esp;“你?”

    &esp;“我。”

    &esp;“天地恒久,時間無邊無際,沒有盡頭。你怎麽確定你能永生?”陸州問道。

    &esp;帝女桑,雙臂展開,長裙垂落。

    &esp;那修長的長裙裙擺,不多不少,剛好落在湖麵上。

    &esp;“可我在這裏待了十萬年……十萬年,不算永生嗎?”帝女桑說道。

    &esp;陸州狐疑地看著帝女桑,又一種麵對鄰家小姑娘的感覺襲上心頭。

    &esp;“你若能回答老夫幾個問題,老夫便承認你能永生。”陸州說道。

    &esp;“你問吧。”

    &esp;“第一,天地存在了多久?”陸州回答道。

    &esp;“這……”帝女桑支支吾吾,搖了下頭,表示不知道。

    &esp;“第二個問題,天有多高?”

    &esp;“……”帝女桑又搖了搖頭。

    &esp;“第三個問題,地有多厚?”

    &esp;一連三個問題,把帝女桑給問住了。

    &esp;她隻得無奈地搖頭。

    &esp;陸州說道:“你待了十萬年,那麽二十萬年,三十萬年,四十萬年之後,還能確定自己存在?”

    &esp;帝女桑無言以對。

    &esp;她的情緒逐漸低落。

    &esp;四麵八方的湖水,和她的情緒一樣,落了下去,冰牆,碎裂,一一墜入湖中。

    &esp;陸州沒有繼續再問,而是拍了下白澤。

    &esp;白澤領會了主人的意思,按照原路返回。

    &esp;心想,又一個容易忽悠的小丫頭……由此可見,年齡和閱曆未必成正比。

    &esp;“等一下。”

    &esp;帝女桑突然開口。

    &esp;陸州低聲道:“別停。”

    &esp;白澤加快了速度。

    &esp;帝女桑身子橫飛,那一身的長裙,竟在一瞬間化成了羽翼。

    &esp;她高興地笑了起來,說道:“我想明白了,正好你可以留下,和我一同驗證這個問題。”

    &esp;“……”

    &esp;加速。

    &esp;嗖。

    &esp;眼看要離開湖水的範圍。

    &esp;一道道冰錐,衝向天際。

    &esp;陸州踏了一腳白澤的後背,縱入空中。

    &esp;帝女桑也在這時抵達麵前,滿臉笑容,伸出手抓向陸州。

    &esp;陸州則是推出一道掌印!

    &esp;那掌印大如天幕,衝斷冰錐,撞在了帝女桑小巧玲瓏的手掌上。

    &esp;砰!

    &esp;帝女桑淩空翻轉,後飛百米。

    &esp;陸州沒有感覺到殺機和進攻性,奇怪地看著帝女桑,說道:“作甚?”

    &esp;帝女桑有些委屈地看著陸州,頗有些生氣地道:“你太凶了!”

    &esp;“老夫說了,對你的提議,毫無興趣。”陸州說道。

    &esp;“興趣會有的。”帝女桑不放棄地道。

    &esp;陸州明白了。

    &esp;這丫頭看似楚楚可憐,人畜無害。

    &esp;實則是個修為極高,深不可測的強迫症!

    &esp;“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陸州淡淡道,“若再敢糾纏老夫,莫怪老夫下手無情。”

    &esp;“哦……好吧……”

    &esp;帝女桑的失落感達到了極致,整個人蔫了下去。

    &esp;剛耷拉下腦袋,表情一變,又起了興趣,說道:“你真的要去天啟之柱?”

    &esp;“沒錯。你要阻擋老夫?”

    &esp;“我不管那些的。”帝女桑搖頭說道。

    &esp;“如此甚好。”

    &esp;陸州飛回白澤的後背。

    &esp;他回頭看了一眼帝女桑,發現她正在搓著手掌,似乎有點怕疼的意思。

    &esp;帝女桑說道:“那好吧,你走吧……不過,我得告訴你,去天啟之柱的人類都沒好下場。你到時候求救,我也是不管的。”

    &esp;陸州巴不得她別管事。

    &esp;駕馭白澤迅速掠了回去。

    &esp;……

    &esp;回到原來的位置。

    &esp;陸州跳下白澤。

    &esp;孔文跑了過來說道:“閣主,怎麽樣?”

    &esp;陸州負手道:“比預想的要糟一些。”

    &esp;“……”

    &esp;“天啟之柱前方三十裏左右,有大量的貫胸人。隻怕是,為了尋仇而來。傳令下去,這幾日好好調整。”

    &esp;“是。”

    &esp;三日過去。

    &esp;魔天閣眾人集合。

    &esp;趙紅拂來到跟前說道:“閣主,符文通道構建已經完成。不過每次最多隻能傳送三人。”

    &esp;“很好。”

    &esp;陸州下令道,“跟老夫走一趟。”

    &esp;“是。”

    &esp;符文通道構建完成並且隱蔽。

    &esp;這是為了以後做準備。

    &esp;魔天閣的隊伍,浩浩蕩蕩行進。

    &esp;在來到了貫胸人躲藏的地方,陸州抬手道:“前方有大量的貫胸人,於正海,虞上戎,你們二人從兩邊包抄,清理一下。”

    &esp;“是。”

    &esp;“花月行,你從左前方的石峰上配合。”

    &esp;“得令。”

    &esp;花月行手持風靈弓,朝著石峰上飛去。

    &esp;陸州則是繼續率領眾人前進。

    &esp;前進千米左右的距離。

    &esp;前方的亂石堆中,以及樹林裏,蜂擁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貫胸人。

    &esp;數量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esp;那身著長袍的大祭司,持法杖,於空中掠來。

    &esp;落在了前方……

    &esp;大有千軍萬馬,壓境之勢。

    &esp;大祭司的五官像是古樹老皮,隻能看到深邃的目光,其他看不出有人類的相貌。

    &esp;“我,等你很久了。”大祭司開口道。

    &esp;“你在等老夫?”陸州疑惑道。

    &esp;大祭司麵無表情,眼中透著殺機說道:“愚蠢又醜陋的異人。鎮壽墟中的一切,是你所為。”

    &esp;“沒錯。”陸州也不否認。

    &esp;大祭司微微點頭:“敢於承認錯誤,你比其他異人聰明得多。”

    &esp;“殺了他們!”

    &esp;“殺了他們!”

    &esp;貫胸人異口同聲,山呼了起來。

    &esp;“我是真的不明白,上天為什麽會讓這些醜陋的異人存在……看看,他們的胸膛竟都是堵死的,他們的個頭如此矮小!這簡直是在侮辱我的審美!”一名貫胸人跳了起來說道。

    &esp;“我也很奇怪,實心的胸膛,怎麽凝聚光柱,怎麽生存?”貫胸人開始打倒苦水,“他們比三首國的異人還要惡心!”

    &esp;“……”

    &esp;這一番言論屬實讓陸州等人無語且無奈。

    &esp;也再一次讓他們明白了不同種族之間,想要有共同的審美,那幾乎不太可能。

    &esp;陸吾四蹄踏地。

    &esp;目光中盡是寒意,獠牙露出,沉聲道:“卑微的爬蟲,矮小的螻蟻,迎接本皇的怒火!“

    &esp;轟!

    &esp;陸吾落地的一瞬間。

    &esp;上千名貫胸人被巨大的震蕩力量擊飛。

    &esp;龐大的身軀,橫向一掃。

    &esp;千米的亂石堆,眨眼間被夷為平地!

    &esp;大祭司淩空後飛。

    &esp;手中權杖發出光芒。

    &esp;光芒成絲線,穿過那些被擊飛的貫胸人的胸膛。

    &esp;像是穿針引線似的。

    &esp;向後一拉,上千名貫胸人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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