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鬼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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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客氣的答謝與寒暄之後,陳銘了解到麵前的年輕劍客名字叫風宵,有些高冷不太愛說話,但不是裝酷,必要的話他還是會說。
風宵說他不是這裏的住客,而是趕夜路時路過這裏罷了。
“趕夜路”這三個字已經證明了風宵不俗的實力,但讓陳銘好奇的卻是另外一點。
“路過這裏?”陳銘好奇道“隻是路過,怎麽會想著進來?”
“因為我看見一件有趣的事情。”似乎是真的有趣,風宵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嘴角泛起了微微的笑意,讓本就俊朗的他更顯魅力無窮。
“我發現,原本寫著“桂園”的規整牌子,突然變的破舊不堪,還冒出了鮮紅的血跡,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牌匾上的字,就從“桂園”變成了“鬼園”。”
風宵笑道“真是有趣。我怕有莽撞的修士誤入其中丟了性命,便進來看看。”
“莽撞的修士”們麵麵相覷,對於風宵的話很不爽,卻也無法反駁。
沒辦法,人家藝高人膽大,能在夜裏行走,但你實力弱,天快黑了隻能找個地方匆匆住下,這能怪誰?
古宅的長廊盡頭有通往下一層的樓梯,樓道不通夜色,所以比朦朧的夜更加純黑,生怕再招惹上廊道怪物那樣的存在,眾人隻是借著微微的光,勉強摸索著下樓。
陳銘壯著膽子看了看天花板,確認沒有什麽怪物和異常存在後,輕聲下樓。
一節一節樓梯不是第一次走,卻在此時顯得格外的長,所有人都盡量屏住呼吸,控製著氣息的流動。
佟,輕微的撞擊聲響起。
“你幹嘛,怎麽突然停了?”白斂悄聲嗬斥走在最前方的阿偉,阿偉的突然停止讓他撞上了對方牆壁一般堅硬的後背。
阿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前方,陳銘目光順著阿偉的手指望去,在客棧正門入口處的一張客桌上,燭台未熄,美豔的女掌櫃正趴在那裏休息。
所幸,剛才的撞擊並未吵醒熟睡的掌櫃,阿偉指了指女掌櫃,又用手繞了一個大圈,示意眾人繞開女掌櫃,再悄悄從正門出去。
噠!
阿偉第一步剛剛踏出,噠的聲音就在地麵響起,女掌櫃指尖微動,陳銘的心髒懸到了嗓子眼,還好,眾人僵硬片刻後,掌櫃並未被驚醒,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阿偉鼓起肌肉,指了指地麵,然後指了指自己如鐵般的肌肉,接著指了指自己,手掌往下壓了壓。
“地麵硬,我重!”
大家都讀懂了阿偉的意思,白斂略一思索,單手掐訣,悄聲道“化地術。”
話音落,陳銘感覺自己腳下的地麵微微下陷,像是踩在了泥潭地一般。
但下一刻陳銘就反應了過來,這招應該是用來對敵的,但白斂在此處減弱了招式的威力,目的是減輕眾人的腳步聲。
在白斂法術的幫助下,大家總算是屏住呼吸,悄無聲息的繞過了女掌櫃。
走出正門,白斂將化地術用在大門上,並“好心”的幫掌櫃關上了門。
關上大門後,眾人這才長舒一口氣,他們當中除了顧紫茗作為鳥類能輕而易舉的做到腳步輕巧,其他人都繃緊了身子控製著肌肉做到小心翼翼。
調整好氣息後,陳銘突然看向風宵道“風兄,你是如何做到不驚擾這客棧掌櫃來到二樓客房的?”
“你懷疑我?”,風宵看了眼陳銘,冷漠道“我進來時並未見到掌櫃,大廳沒有人,而且這滿園的桂花,也並未像現在這般盛開。”
濃鬱的桂花香撲鼻,不知是何時悄悄綻放的桂花招搖著在桂園小徑兩側搖曳,盛開的桂樹下,也不知何時,堆積起了數不勝數的累累白骨。
“還有。”風宵冷漠的聲音傳來,“我最討厭別人叫我“風兄”,叫我名字就好了。”
老司機陳銘秒懂了風宵的話,改口道“風宵兄,方才多謝救命之恩,我不是有意要懷疑你,隻是我這人天性多疑。”
風宵沒有回答陳銘的話,而是更加冷漠的道“都說了不要加“兄”!”
“風宵。”陳銘無奈道“這樣總行了吧。”
風宵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滿園的桂花在我進入客棧大廳時還並未盛開,應該是我上二樓時開的,而看現在這濃鬱的靈氣和累累屍骨,這些桂花應該不是隨意栽種,很有可能是某種陣法。”
“陣法?”顧紫茗抬手一道劍氣斬出,桂樹齊刷刷的被砍倒,但倒在地上的樹幹很快陷入屍骨堆中消失不見,殘缺的樹幹隻是一瞬之間又生長成形,開出繁花朵朵。
“看來是陣法了。”陳銘道“不過就算是陣法也得闖,不能坐以待斃,大家站緊密一些,別走散了。”
眾人縮小了間距,但陳銘看著現在的站位,總覺得哪裏不舒服。
拉開緊貼在阿偉身後的白斂安排在自己身前,陳銘想了想,開始安排起眾人的站位。
因為第一次配合且不能影響各自的發揮,所以一字小徑上隻能采用一字長蛇的站位,而站位的順序最終被定為阿偉打前陣,風宵在其後,白斂在兩人身後,陳銘抱著平頭哥站在白斂身後,而顧紫茗最後。
麵對這樣的安排陳銘也做出了解釋,肉盾阿偉自然要在最前方,但阿偉進攻能力不足,所以要安排一個進攻能力強的人與他配合,白斂則負責在二人身後提供輔助,。
因為顧紫茗的變態聽力和視力適合壓軸,風宵自然就被安排在了前方配合阿偉。
陳銘實力最弱,但他心思最為縝密,所以他在第四的位置,方便遇到緊急情況時,處理方案的傳達。
身在林外不自知,但當擺好陣型的小隊進入小徑以後,一切都變得有些不同了。
大風驟起,花香撲鼻,掛花樹上奮力搖曳著卻從未鬆動過的桂花,此時卻突然被這股狂風采摘而下,在風中匯集成一股花瓣瀑布,向著這隻闖入陣中的小隊傾瀉而下!
叮叮當當。
花瓣撞擊在阿偉的身體上,譜出一首鋼鐵交響曲,阿偉的神色卻有些有些享受,猶如按摩時力道剛剛好一般,張開雙臂享受著花雨洗禮,也替身後的人們擋下了危機。
過了好一會兒,狂風驟歇,漫天花雨消失不在,樹林恢複寂靜,阿偉扭了扭脖子,有些意猶未盡。
突然,寂靜的樹林中響起一陣沙沙聲。
就像是有人拖著沉重的屍體,獨自行走在這片骸骨桂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