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彭千龍的手下隻好暫時妥協，先談論救人的問題。

    人救不活，最終還是會有麻煩。

    “你說有救？”

    “對的，我發現，病人腦幹有個囊腫，把囊腫穿破了，解除了壓迫，病人也就有救了。”劉牧樵說。

    “不會出現新的醫療糾紛？”

    這本身就是問題，誰不知道，劉牧樵才本科畢業，還沒有考醫師資格證？

    患者不知道，彭千龍的手下是知道的。

    今天這個病人就是因為這個問題要和醫院打官司，現在劉牧樵再把病人穿刺死了，那不又講不清了？

    劉牧樵嗬嗬一笑，說“這次，不是我動手，是這位老同誌。”

    他指著鄒慶祥。

    “你才老同誌！”

    鄒慶祥才三十出頭，你說他是老同誌，他當然不高興了。

    他還認為自己和劉牧樵是一個年齡檔次呢！

    他剛才走神了。

    他發現這所醫院有幾個非常漂亮的護士，他感覺，已經和其中的一個對上眼睛了。

    不過，鄒慶祥很快回過神來，說“我？”

    劉牧樵趕緊揮了揮手，說“別誤會，是你指導我做手術——也就是腦幹穿刺。”

    鄒慶祥使勁咽了一口口水。

    他差點認為，劉牧樵允許他做腦幹穿刺了呢！

    不可能的。

    也不能夠的。

    有時候，鄒慶祥也夢想過，哪一天要是能夠做腦幹穿刺了，他就要滿天飛，把天下能夠救活的植物人都救活。

    他忘記了，大部分的植物人並沒有腦幹囊腫。

    沒有腦幹囊腫就沒有穿刺的機會。

    不過，大多數的時候，他還是明白，腦幹穿刺，這一輩子也別去想，不現實，能夠做taosht就已經不錯了。

    世界上能夠做taosht就已經是神經科的高手了，還有什麽不滿足？

    可以預計，在不遠的某一天，他就要登上世界學術講台，專門介紹帕金森病taosht術式。

    到那個時候，他就正式成為神經學界的大佬了。

    說句老實話，其實，鄒慶祥在微創穿刺和帕金森手術治療上，已經是一流學者水平了。

    隻是，他自己也認為，這個稱呼是不是太誇張了一些。

    離一流學者水平還差很遠！

    別想多了！

    還是老老實實多跟著劉牧樵學幾年、十幾年，到自己成了教授、博士生導師了的時候，那時候冒充一下一流學者還比較現實。

    現在絕對別想太多。

    我還是劉牧樵手下的一個打雜的。

    剃光頭，鄒慶祥很自信，他用手術刀片剃光頭，隻有文興宇敢和他比一比。

    剛才，劉牧樵說由他來做腦幹穿刺，他很快反應過來，這隻是策略而已，我怎麽做得了腦幹穿刺呢？

    手術就在這所醫院裏進行。

    效果出奇的好，術後兩個小時，病人就有反應了。

    病人有好轉的消息驚動了這所醫院的院長，也就是這所醫院的創始人。

    這所醫院的院長一露麵，劉牧樵就覺得在哪裏見過。

    一時間，想不起哪裏見過。

    “劉博士，我聽過你的講學，我還在你們醫院假裝病人住過院。你還記得嗎？我假冒另一個病人，一個腦溢血病人在你們醫院住院，你當時還要我複查一個ct，記得嗎？我叫王暉。”

    好像有這麽回事。

    那時候，劉牧樵剛剛發現了華佗再生丸的效果，有一天查房，有個病人的體征與ct片明顯不符，劉牧樵高度懷疑ct室發錯了報告。

    原來，這個人是來偷師學藝的。

    嗬嗬，偷師學藝，竟然闖出了這麽大一塊天地。

    原來，王暉是一名大專畢業生，在衛生院裏做醫生，從外麵進修了一年回來，就有些不安分了。

    他要求承包衛生院。

    也不知他哪來的門路，竟然得到了縣衛生局的支持。

    那是20年前的事。

    他承包了這所衛生院之後，就引進了治療腦梗塞、腦血管硬化的“頸動脈滴注”技術。

    這技術後來證實是沒價值的。

    當時是一門新技術，把一些擴血管的藥物，直接從頸動脈注射進去，粗看起來，似乎是很有道理，藥物直接進入腦組織。

    這個王暉經營醫院很有一手，對內狠抓服務，提出“溫馨服務”口號，對外，努力宣傳自己，到各個衛生院發宣傳資料，鼓吹這個“頸動脈滴注”技術多麽多麽的先進。

    你別說，他這麽一折騰，半年左右，醫院就迅速發展起來。

    在他手裏，醫院三次擴建，到現在擁有病床1000張了，比縣人民醫院病床數還多。

    他沒有停止進步。

    一年前，他參加了京城舉行的世界神經學會議。

    當然，他是以誌願者身份混進去的。

    他聽不懂英文，但他聽懂了劉牧樵的發言，微創術，他做夢都想學到手的技術。

    “噢，我認識你啦，你就是王暉！原來你是騙子啊！”

    鄒慶祥記起來了。

    他以病人家屬身份近距離觀看了鄒慶祥的穿刺，還問了鄒慶祥很多問題。

    當時，鄒慶祥就懷疑過他。

    你怎麽父親中風了，伯父也中風？

    王暉這人的膽子真大，見過幾次穿刺之後，他回來就試著開展起來。

    別說，他真的把微創穿刺發展起來了。

    至於華佗再生丸，為了打自己的牌子，他使用湯劑。

    他買了幾盒華佗再生丸，自己研究，也到老藥師那裏請教過，最後，他竟然把華佗再生丸的藥物成分分析出來了。

    試了一段時期，最後把劑量都摸得差不多了。

    “人才啊！”

    劉牧樵不得不承認。

    “不好意思，我們做民營醫院的，不想點辦法真的不行。雖然我是從你們這裏偷師學藝的，但終究你們是我的老師，今天，你們既然已經來了，我有幾個疑惑的地方，請教一下，不知道行不行？當然，我不會白請教的，10萬的拜師學藝費，我馬上兌現。”王暉說。

    劉牧樵嗬嗬一笑，醫學是最不保守的學問，想學，我就教啊。

    “這樣吧，關於穿刺技術，你向鄒醫生請教就行了。”

    劉牧樵想給鄒慶祥一個機會，讓他賺點外快。

    人家做助手都做了一年了，也該讓人家發發財了。

    把鄒慶祥介紹給王暉，他今後就很可能成為這所民營醫院的技術顧問，每年從這裏賺點零花錢，何樂而不為呢？

    請教幾個問題之後，王暉發覺，這廝的水平真高，偷偷學藝不行，還是要堂堂正正學徒。

    他略微想想，決定請鄒慶祥做常年顧問。

    這樁生意，很快就成交。

    他們幾乎沒有什麽需要討論的，幾個關鍵問題，王暉提出來，鄒慶祥馬上就同意了。

    鄒醫生成了這所醫院的顧問，年顧問費60萬。

    “不好意思，搶了你的生意。”鄒慶祥對劉牧樵說。

    “沒事，回去，就把你的寶馬提回來！”劉牧樵哈哈笑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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