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癩蛤蟆與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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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釋的家真的不一般。
剛才還是在鬧市,一進陳釋家的範圍,瞬間就成了世外桃源,她家周圍全部是樹木和花草,還有溪水潺潺。
這條小溪,不像是人工的,也許是小區背後的山上下來的。
這水,清澈自然,還有小魚兒,還有青蛙。
宛如,這裏是大森林的深處。
一棟白色別墅就在眼前,中式徽州園林式,兩層。
“外婆!”
陳釋叫了一聲。
二樓陽台上坐著一個老太太——一個中年女性。
劉牧樵怎麽也不會相信,這是陳釋的外婆!她看起來不到50歲呀。
她的真實年齡其實也不大,57歲,看起來就像四十多歲一點也不奇怪。
陳釋的外婆站起來,招了招手。
她已經看到了陳釋身邊的劉牧樵了。
多好的年齡啊!
陳釋的外婆在一樓客廳接待了劉牧樵。
“聽說你是一個很厲害的醫學天才。”陳婧說。
“外婆誇獎了。”
劉牧樵按照陳釋的稱呼沒毛病,他比陳釋也隻大一歲,是一個輩分的人。
“你對哪些學科比較專長啊?”
“比較雜,今後可能是向全科發展。現在對普外科,神經科,中醫科等。”
“哦,還蠻廣啊,我都理解不了,一個人怎麽可以精通這麽多的學科,很多人一輩子都隻看一個病,還成不了專家,你卻是很多學科的專家,不簡單。聽說,你們安泰醫院建立兩個中心?”
“是的,外婆,我們建立神經精神中心和胰腺肝髒外科中心。”
“今年你們的業務可能達20億?”
“是的,可能比預期的還好。”
“那不是和省立醫院平起平坐了?”
“是的。”
“下一個目標是附屬醫院?”
“是的。外婆知道的還真多啊。”
“還不是陳釋回來後就喋喋不休說安泰醫院的前途似錦!”
“安泰醫院的前景真的不錯,我們有信心用五年、十年時間趕上附屬醫院。”
“不錯,安泰醫院的員工真有福氣。”
……
說了很久,劉牧樵注意到,陳婧對醫院了解得很細,很多事並不是最近的事,根本就不可能是陳釋告訴她的。
但是,她一次也沒有提到皮院長。連“院領導”三個字都沒有提到過,就好像他根本就不認識皮院長,更不關心皮院長。
“好好幹一番事業,劉牧樵,你完全可以成為成功人士。”
劉牧樵趕緊說“外婆你才是成功的人士,在海外有這麽多的企業,你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
剛才還一臉晴天的陳婧,突然之間臉色就變了,愁雲密布。
“哎,你不懂。外婆我之所以在國外創立了十幾家中餐館,其實,還不是想打發時間,消除寂寞。”
劉牧樵不知怎麽接話,幹脆不說話,靜靜地聽。
“哎,我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人。”
“外婆這話錯了。你沒有被世界拋起,你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也有一個幸福的家,陳釋,你看,長得多乖。”
“你不懂。一個人,在金錢上成功不算是成功,在事業上成功也不算成功,首先,他得有一個幸福的家。我就是被一個男人拋棄了的,怎麽可以說,我是成功的?”陳婧苦笑了一下。
劉牧樵說“其實,外婆,你們之間有天大的誤會,一個窮山溝裏的男孩,他怎麽有勇氣去糾纏一個比他地位高百倍的女孩呢?在他的腦子裏,聽到了幻覺,女孩說,你放開我,我要去尋找真正的幸福。這個時候,那個窮山溝裏出來的男孩突然之間發現,自己隻是一隻癩蛤蟆,他隻能放棄,他隻能看著美麗的天鵝向西邊飛去。而這隻癩蛤蟆,一輩子都魂牽夢繞,懷念著消失在天際天鵝……”
“不,這不是事實。事實上不是這樣,我到最後一刻都在等候他的挽留,我給他寫過很多信,他一封也沒有回過。”
“這就麻煩大了,我隻知道,那個山裏孩子從來就沒有收到過這隻天鵝的音信,直到今天,他還在盼望,能夠看到遠方的來信。”
她沉默了。
她知道這中間一定有特殊的緣故。
不要多說了,一定是母親的緣故,她有這份毅力,有這個能力,斬斷他們之間的聯係。
她有些憤怒,又很無奈,過了很久,她突然笑了。
“不聊了,不再聊這個問題了,沒意義,沒價值,劉牧樵,今後我也不會再關注安泰醫院。陳釋在你這裏,希望你好好照顧她,十年之後,她會離開安泰醫院,她還有事業,你應該知道。我希望她這個十年,做一個普通人,在普通人中間體念人生,讓她知道人生實際上是豐富多彩的……”
她突然又變得十分開朗起來。
劉牧樵知道,她和皮院長的分手,其實完全是因為地位的差異,窮人和富人之間,是有一道鴻溝的,很難逾越。
所以,過去講“門當戶對”,一點沒錯。
皮院長和陳婧之間的愛情,注定是一場悲劇。
“劉牧樵,你幫我開點藥,我一直都有一個毛病,睡眠很少,容易焦慮,都愁善感。”
劉牧樵說“世上病有三千,無藥可治是相思。”
陳婧“噗”笑了起來,“相思個鬼呀!我們都什麽年紀了。別囉嗦,幫我開一副中藥。”
劉牧樵本來還想開幾句玩笑,但一想,人家都是有兒孫的人了,特別是皮院長,有兒有女有老婆,萬一這對老情人擦出什麽火花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劉牧樵給陳婧搭了搭脈,腦子裏一個極亮的星星在不停的閃亮。
好家夥,這肯定是一劑特效藥。
劉牧樵拉近一看,謔!真的是一副極好的方子。
生珍珠母30,丹參15,鉤藤15,夏枯草15,茯苓10,合歡皮10。
煎服。
開完藥,劉牧樵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突然陳婧喊了一聲“劉牧樵,你停一下,我還問你一件事。”
劉牧樵停了下來。
“皮仔,他真的沒有收到我的信件?”
“是的,他說,你走後,他就再也得不到你的音信了。”
“他……他現在好嗎?”
劉牧樵認真地回答“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說,你可以見他一次,親口問問。”
“不!不行的!絕對不行!劉牧樵,你別在他麵前提到今天的事,你懂嗎?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