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尿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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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學總是充滿著不確定性。

    這就是醫療的風險!

    就在劉牧樵他們預期比較良好的時候,病人出現休克狀態。

    什麽原因導致的休克?

    下一步就是要迅速找原因,隻有找到了原因才可以真正抗休克,否則,所有的努力都隻是暫時的、短暫的。

    這是一個外傷病人,因外傷導致休克的可能性最大。

    出血,引起的出血性休克?

    沒有出血部位啊。

    手術台上,移動式b超機推過來了,沒有發現內髒損傷,也沒有腹腔和胸腔積液。

    那麽,是不是中毒引起的休克呢?

    由於外傷的原因,擠壓組織,出現組織壞死而出現中毒休克?

    抽血送化驗室急查。

    排除了中毒休克。

    劉牧樵再次瞄了一眼心電監護儀,劉牧樵對心電圖是很內行,一看,嚇了一跳,病人大麵積心肌梗死。

    內科急會診。

    藥物用上了。

    現在最關鍵的還不是藥物,而是疏通血管。

    “支架!支架!支架!”

    劉牧樵腦子裏出現了這兩個詞。

    可是,本院的介入水平很差。

    劉牧樵雖然對高難度的介入堪稱宗師,但是,他從來沒有從頭做過,最基本的步驟他倒是陌生得很,李六一曾經教過他,但是,劉牧樵很少有技能是自己學成的,都是係統送給他的。

    怎麽辦?

    必須緊急做介入,否則病人就嘎嘣了。

    心血管的介入醫生來了。

    c臂機也推了過來。

    可是,劉牧樵一看真想打人,做介入的賀醫生的手,顫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病,別說做介入了,即便是給自己喂飯,肯定也喂不了。

    “你沒做過?”

    “做……沒做……做過。”賀醫生緊張的語無倫次。

    “你不抖行嗎?”劉牧樵喝道。

    “行……不行,我好怕。”賀醫生越來越慌張。

    本來,心內科有兩個醫生做介入手術,還有一個姓張的醫生,他才是主力,平常介入業務量不大,急診就做得更加少了,即使有,他們多半也推給附屬醫院了。

    平常,做介入是張醫生為主,賀醫生是做助手的,今天張醫生不在醫院,突然要賀醫生單獨做,他早就嚇得屁滾尿流。

    加上看到劉牧樵,心裏更加緊張,別說做了,站立都成了問題。

    劉牧樵想罵人。

    見過不爭氣的,沒見過這樣不爭氣,“張醫生呢?”

    “今天輪休,他和幾個朋友釣魚去了。很遠,東江水庫,離這裏一百八十公裏。”這一次,他說話倒是流利了。

    “你是緊張還是真的不會?”劉牧樵問。

    “因為不會,所以才緊張,加上,你在邊上看著。”

    “我會吃你!我問你,你步驟總記得吧?你口述,我來做!”劉牧樵隻能這樣了,等附屬醫院請人來,命早就沒有了。

    “好。”賀醫生這一次回答得很堅定,步驟他記得很清楚,隻要不逼他做主刀就行。

    他還幾乎沒有動過手。

    臨床上,經常有這種情況,某一個醫生霸占著某個操作,不讓別的醫生做,這種情況很常見,堂而皇之的理由說是為了病人,擔心新手不熟練發生醫療事故,其實,有些人就是為了技術壟斷,不讓別人學。

    他壟斷了技術,他的飯碗就端得很牢固,碗裏除了有肉,還會有魚,甚至還會有魚翅。

    心內科的張醫生就有這方麵的嫌疑,心血管介入已經開展快兩年了,他就是不讓助手單獨做。

    劉牧樵和賀醫生穿上了鉛背心,開動了c臂機。

    賀醫生口述,劉牧樵操作。

    雖然有些曲折,但劉牧樵依稀也記得一些,很快,穿刺針就到了心髒。

    “好了,後麵的就不要你教了,倒是你仔細看我是怎麽操作的。”進入了劉牧樵熟悉的範圍,劉牧樵很快就給病人放了三個支架。

    心髒缺血症狀迅速得到改善。

    劉牧樵抬頭看了牆上的時鍾,還不錯,第一次正式做心髒介入,耗時雖然多一點,但沒耽擱病人的性命。

    32分鍾。

    今後,心髒介入就不再是問題了,複雜的會做,簡單的也會做。

    他過去隻會做複雜的,今天也好,把簡單的也逼會了。

    這件事雖然有些奇葩,先難後易,任誰也難以相信,但是,今後這門技術算是真正掌握了。

    哎!

    劉牧樵還是感覺到了痛,內科係統的力量太弱,今天算是跌跌撞撞過來了,下次呢?碰到別的情況呢?

    心髒問題解決了,休克也迅速好轉。

    內科賀醫生抱著介入設備離開了手術室。巡回護士突然笑了起來。

    “你們聞到什麽氣味了嗎?”

    劉牧樵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唐輝說“尿騷味。”

    巡回護士說“這個賀醫生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上身,一身的汗水,下麵,則是一泡很大的尿,一身的,怎麽見人啊!”

    門開了。

    朱亞光踩開門進來了。

    “賀醫生是怎麽回事啊?”

    一進門,他就問。

    “你說呢?”唐輝說。

    “一身的尿騷味。”朱亞光說。

    “別說別人了,朱亞光,你快去洗手,現在輪你了。唐輝教授,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唐輝看了看牆上的鍾,已經連續工作三十個小時了,身體確實也很累,但是,下一台手術全部是顱腦外科的,沒自己的份,於是說“我還想堅持一會。”

    劉牧樵抬頭看了他一眼,“嗯,你看著辦吧。不過,今後機會有很多,再做兩個月,我就正式教你神經束吻合,所以,你也不必太急,先回去在豬脊髓、腦組織上多練習。都是這樣過來的。你問問朱亞光,他至少也做了上千隻豬腦子。”

    朱亞光忙接著說“是的是的,我一共做了兩千隻豬腦子了。”

    想想都想嘔,每天抱著豬腦子練習,這種場景,該由多惡心。

    神經精神中心有一個技能訓練室,裏麵有神經外科的各種設備,手術用顯微鏡就有九台,朱亞光沒事的時候,他就在這裏訓練。

    這個訓練室,每天都是人滿為患,在這裏,除了很多年輕醫師,最常來的還有宋百年、吳迪和朱亞光。

    他們幾乎每天都會擠出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來訓練。

    唐輝沒有下手術台。

    朱亞光上來做一助。

    由於有剛才的對比,唐輝深深地感到,今後,真的不能急於享受,不能每到星期天就去農家樂,還得努力學技術。

    手術在進行中。

    換了一個助手後,劉牧樵的速度又加快了,他有意快一點,目的之一就是訓練朱亞光。

    今後,朱亞光將會是自己最重要的助手之一,頸椎和顱腦外科,朱亞光是能夠雙肩挑的。

    “朱亞光,這個神經束你來縫合。慢一點,隻要要緊,別光記著趕時間。這根神經束,你用八字縫合,神經鞘膜,你看看能不能縫十二針。”劉牧樵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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