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丟失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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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世界很奇妙。
一隻黑貓從窗台上跳下來,弄出了嚇人的響聲,猶如一聲驚雷。
世人都知道,貓的跳躍與落地,最是輕巧的,可以做得無聲無息。
可是,剛才,黑貓跳下來,聲音大得很,把劉牧樵驚醒過來。
他差一點睡著了。
“不能睡著,要享受這種安靜。”女郎說。
“你什麽名字?”劉牧樵問。
“你叫我珊兒吧。我叫彭珊。”
“好的,珊兒。這個安靜很享受對嗎?”劉牧樵追問一句。
“是的,你靜下來吧,你會有很多的發現。”
劉牧樵重新進入安靜狀態。
靜得出奇。
腦子裏越來越清晰。
一個個雜亂無章的思維消失了,最後隻留下一個清晰而又非常有細節的夢境一般的情節。
他腦子裏出現的是在孤兒院裏的一幕。
他5歲時候的觀景。
謝敏從外麵回來,朝劉牧樵招了招手,做了一個啞語,劉牧樵趕緊過去。
謝敏打開一個包裹,裏麵是一個黃橙橙的果子。
他不認識。
“這是熟透了的枇杷,隻有這5顆,你吃了吧。”
這一幕,早就忘記了。
但現在,清晰可見,如此真實,如此的享受。
甜甜的,酸酸的,一口氣,他就吃了3顆。
“嘭!”
又一個巨大的聲音,把劉牧樵驚醒。
這是一顆鬆球掉落在地的聲音。
平常,這種聲音非常微弱,即使就在鬆球落下的跟前,也隻有細小的聲音。
但今天不同,由於背景聲音太小,太過於安靜,耳朵、大腦對聲音的敏感度提升了也許上千倍。
劉牧樵再次安靜下來。
繁雜的思維又開始一個個消失,最後又隻剩下一個了。
還是在孤兒院,也許,此時的劉牧樵隻有3歲,一個男人進來了,很清晰,連這個男人臉上的細節他都看得很清楚。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子,風度翩翩,滿臉的笑容,他準備來抱劉牧樵。
“別動他!”
謝敏警告他。
那個男人愣了片刻,還是俯下身子準備來抱劉牧樵。
“別動他!”
謝敏的警告聲很嚴厲,也很認真。
那個男人愣住了。
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我抱抱他也不行嗎?”
“不行!”
“就一次。”
“一次也不行。”
男人直起了腰,轉過身,對謝敏說“敏,對不起,我,非常對不起。”
劉牧樵這才注意到,謝敏哭了,一顆顆淚珠從眼角滾落下來。
“轟!”
又是一聲巨大的響聲。
這一次,是一根樹枝掉落,發出的聲音非常巨大。
劉牧樵腦子裏的景象又一次消失了。
珊兒說“慢慢,你就會習慣,不會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你的回憶。你剛才,是不是宛如夢境一般,在回憶你很久以前的記憶呢?”
劉牧樵微微一驚,說“原來,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嗎?”
珊兒說“是的。在這種安靜的環境裏,我們腦子裏的雜亂無章的思維,一個個都因為沒有背景聲音的刺激而消失,隻有隱藏在大腦深處的記憶才被顯示出來,然後被激活,那段記憶就會非常清晰地再次出現。這種感覺,就如同穿越回去了一樣,連細節你都會記憶猶新。這是治療心靈創傷的最佳治療方法,特別是治療失憶症,非常神奇。”
嗯,現在明白了。
為什麽珊兒不允許劉牧樵亂走的原因了,走路聲,說話聲,都會影響別人的回憶。
劉牧樵重新進入安靜狀態。
他現在有些迫切了。
兒時的回憶,或者說穿越回去,那種感受真的很奇妙。
劉牧樵又回到了兒童時期。
還是3歲左右。
一個大哥哥,8歲多,從劉牧樵手中搶走了玩具,一個紅色皮球。
劉牧樵大哭。
謝敏來了。
“把球拿過來!”謝敏很嚴厲地對8歲的孩子說。
那個兒童怪怪地把球還給了謝敏。
“記著,今後,你不能再搶樵兒的東西,記著了嗎?你是哥哥,你應該讓著他。”謝敏嚴厲地警告。
謝敏走了。
劉牧樵玩著皮球,大哥哥又過來了,他的眼睛中,是怨毒、暴戾和凶惡。
“拿來!不準告訴媽媽!”
劉牧樵膽怯了。
他把球交給了大哥哥,可心中,充滿的不甘和無奈,還有憤怒。
“你有謝敏護著,我早就看不慣了。今後,我打了你,也不準備告訴謝敏!聽清楚了嗎?”大哥哥眼中發出的光,相當的可怕。
突然,也不知道哪裏迸發出來的勇氣,劉牧樵猛然衝過去,雙手抱住了皮球,把皮球奪了過來。
大哥哥獰笑著,按住劉牧樵一頓猛打。
劉牧樵拚命反抗。
“謝廣陽!住手!”
謝敏進來了。
她眼中充滿了憤怒。
她把謝廣陽拎了起來,“今晚,不準吃飯!”
不準吃飯,是孤兒院最嚴厲的處罰。
謝廣陽並沒有哀求,他眼中的憤怒一點也沒有因為謝敏的處罰而消失。
“嗯,你夠狠啊。謝廣陽,你錯了,還覺得冤是吧?你和你父親一個樣子。好吧,我不處罰你了,今晚,我炒紅燒給你吃。”
一聽說炒紅燒肉,謝廣陽怕了,哭了起來。
炒紅燒肉吃,是孤兒院最高的處罰,預示著將會離開孤兒院,送給別人撫養。
劉牧樵也嚇著了。
他半年前,從睡夢中醒來,聽到謝敏和兩個人說話,謝廣陽就是這時候來孤兒院的。
一般,這個年齡,孤兒院是不收的,8歲了,失去了前兩個階段的教育,將來很難得到滿意的教育效果。
一個人,1到3歲是一個教育階段,4到7歲是第二教育階段。8歲了,進入了第三個教育階段了。
“謝院長,求你了,他父親就因為小時候缺乏教養,一輩子打打殺殺,現在是第三次進監獄了,這一次是無期,孩子,交給你撫養,拜托了。”
這是一個老男人在懇求謝敏。
“我這裏不是教育機構。”謝敏的語氣是拒絕。
一個女的不停地哭泣。
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哀求。
最後,謝敏說“我試一段時期,要是能教好,我就收留到他高中,或者大學畢業。要是他繼承了他父親的秉性,教不轉,我就會隨時把他送回給你們。”
劉牧樵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