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2章 準備一份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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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萬雷的手術並不簡單。

    會議室裏,手術前討論正在進行。

    萬雷的血管瘤在很多醫院看過,幾乎世界上前30名醫院,他都去過,並且都是請的大專家看的,會過診,所有的醫院結論是一致的。

    無法手術。或者說是風險極大。

    不敢做——除非萬雷自己強烈要求做,自己承擔一切後果。

    而劉牧樵第一個答複,在飛機上就已經很明確了,能做!風險並不比其他手術大多少。

    劉牧樵到現在還是這句話,能做。

    萬雷的血管瘤長在脊髓內,還不大,如果不做手術的話,血管瘤會越來越大,最終很可能破裂出血。

    脊髓外科總共有24個醫生,主任jn,副主任兼二科主任宋百年。

    24個醫生,兩個護士長參加討論。

    老規矩,發言從低年資醫生開始。

    在宋百年之前,所有的人都隻是謹慎樂觀,他們之所以樂觀是出於對劉牧樵、jn的信賴。

    他們看了資料,全世界都是同一個結論,唯獨隻有安泰醫院有不同的結論,這一點,他們已經習以為常。

    但從他們的知識庫裏,這種手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即使在安泰醫院,長在脊髓內的血管瘤,這樣深,這樣大,這個危險的部位,也是第一次。

    宋百年是沒有做過這類手術,脊髓血管瘤手術,這是首次。

    jn做過一次,沒有這樣複雜。

    但是,他腦子裏有8例類似疾病的實例,不過,全都是失敗的。

    這也是為什麽別的醫院不幫萬雷做手術的原因。

    也就是說,實例中,還沒有類似成功的案例。

    劉牧樵有信心,信心就來自於這8例的失敗案例。

    失敗是成功之母。

    還有,劉牧樵在脊髓手術不是大師級,大師級逃不脫前人的經驗與教訓,他是宗師級,宗師是開創性的。

    劉牧樵滿懷信心。

    “jn,你的態度呢?”劉牧樵聽完宋百年的發言後,直接把希望寄托在jn身上。

    jn微微一笑。

    現在,他變得很自信。

    頭顱移植都成功了,別說在脊髓內拿走一個發生米大小的血管瘤,就是拿出一顆炸彈都不是問題。

    “我感覺,我能夠拿下來。”jn說。

    “如果是你主刀,你準備怎麽操作?”

    劉牧樵有些吃驚,按理,jn不應該這樣自信。jn這個人很少吹牛,他說能,就一定能。

    “你讓我主刀?”jn興奮地說。

    “我是說假如。”劉牧樵笑了笑。

    “假如啊?我覺得,這台手術我能拿下來。假如我主刀,我將從左側位進入……”jn說的很詳細。

    劉牧樵確實有幾分驚訝,jn的發言竟然令他做了兩次修改方案。

    劉牧樵覺得jn的思路很有借鑒意義,他把想好的方案修改了兩處。

    “你講得很好。如果你主刀,我相信你一定會做一台好手術。”劉牧樵實事求是,他覺得jn的思路很好。

    “既然如此,你就把主刀讓給我吧,這台手術,我真的很想做,太有誘惑力了。”jn天真地說。

    劉牧樵笑了笑,說“你做主刀這個願望,我不能滿足你。你做一助。因為,萬雷是一個成功人士,他是提了要求的。我已經答應了他。”

    jn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又攤了攤雙手,“遺憾,太遺憾了!”

    劉牧樵說“今後機會多多,萬雷這台手術成功之後,今後,類似的手術就會很多,我擔心你會厭煩。”

    jn忙說“不不不,不會的。”

    他說得對,這種手術,非常有挑戰性,世界這麽多的著名醫院都不能治療的疾病,他能拿下,憑這一種手術,他就足夠揚名了。

    能夠揚名的手術,作為一個職業醫生,怎麽可能厭煩呢?

    很多事,變成工作後就可能會煩,但是,如果這件事是有衝擊性的,刺激性很高,就不會有厭煩心態。

    jn確實想做這台手術。

    劉牧樵當然不會同意。

    理由很簡單,萬雷也隻相信劉牧樵。

    討論結束。

    jn負責談話和簽字。

    萬雷一句話,所有環節都變成程序性了,簽字僅僅用了兩分鍾。

    “我不聽,也不想聽可能存在的風險。字,我簽。術前談話就免了吧。”萬雷親自簽字,還在上麵寫上“一切後果,由我萬雷負責。”

    很幹脆,還很少見到這種幹脆。

    “禁食禁飲,這個術前準備工作,我還是要交代一下。”jn還是講了1、2、3、4、5條。

    “明天上午8點半做手術,劉牧樵主刀,我jn做一助。米特裏教授做麻醉師,國際超級麻醉師。我jn,是脊髓外科主任,本來,我很想做你的主刀,我非常有把握。可是,劉牧樵霸占了主刀,我就隻能做一助……”jn很想說,你這病我也能治。

    但他沒說,有外人在場,他不敢說有把握,再說,多幾個人會做這手術,就會使得病的難度的含金量降低。

    本來,萬雷的病等級拉得很高,國際上最著名的30家醫院都已經給萬雷判刑了,就說明了這病的難度有多高。

    現在安泰醫院能治,頓時,安泰醫院的名聲一下子就推到了天上,如同一顆太陽耀眼。

    明天做手術,萬雷突然又有點兒擔心了,雖然劉牧樵信心滿滿,但是,萬一呢?

    萬一呢?

    越是成功的人,閱曆越多的人,越會有這種心理。

    萬一明天手術失敗,我就坐上輪椅,那還不會被別人笑死?

    被人笑死不如被人殺死。

    萬雷又有些後悔了。

    捐救護車,他不是後悔花了錢財,他擔心的是手術萬一失敗。

    手術前高調,肯定會有轟動效應,效果會比術後捐贈好很多,這樣做給人一種未知,給人一種期待。

    你期待成功也好,期待失敗也好,反正你會追蹤手術的結果。

    這樣的效果比術後成功了再捐贈肯定好很多。

    但是,收益與風險是並存的。

    他開始擔心了。

    萬一失敗了,我就偷偷地積攢安眠藥,然後在某一天一睡了之,長眠不醒!

    他甚至考慮了立一份遺囑。

    遺囑上,他準備寫明,他的財產全部捐贈給安泰醫院,讓他們在這種疾病上下更多本錢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