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圓飯吃得並不團圓，孩子們這個時候都想起了謝敏，隻是，誰也沒有說起“謝敏”這兩個字。

    吃完飯，小悅悅玩了一會就“失蹤”了，她躲進單人間複習功課去了，對她來說，耽擱一個小時都是犯罪。

    小龍似乎還想玩，但是，悅悅的表現是對他的一種鞭策，悅悅進房間了，他不敢再在外麵玩了。

    蘇雅娟跟了進去。

    “困嗎？累嗎？”蘇雅娟坐在床沿上問。

    “困，就是每天睡眠不夠。”小龍說。

    很實際，進入高考年的學生，如果不缺睡眠，那就一定缺乏誌向。

    “我這裏幫你配置了一些口服液，你每天喝一支，一直到高考的那一天。記著，不能多喝，也要記得天天喝。喝完了，我會及時補上。”

    蘇雅娟手裏一個精美的紙箱，不大，能夠裝60支口服液。

    小龍看著手裏的藥液，“這是不是不道德？”

    蘇雅娟吃了一驚，明白他的意思，說“你覺得這樣不公平是嗎？”

    小龍點頭，說“我的競爭對手，都沒有藥吃，我一個人吃了，對他們不公平。”

    蘇雅娟點了點頭，說“你這種想法是善良的，不過，小龍，這世界沒有什麽真正的公平。就拿高考這件事來講，你的競爭對手，都會充分利用自己的資源來競爭，你也一樣，也需要充分利用自己的資源。再往深一點講，你是孤兒院長大的，沒有父母，沒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沒有兄弟姐妹。所以，你出生就比別人少得到很多。你覺得公平嗎？”

    “但我得到了謝媽媽和阿姨的疼愛，我有這麽多的兄弟姐妹。我覺得平衡了。”小龍並不讚同。

    蘇雅娟停了停，接著說“不同的，這種愛是不同的。今後，你做父親了就知道了。”

    小龍說“我覺得我已經很幸福了。”

    蘇雅娟說“你當然幸福啊。但是，你如果有父母，你會更幸福的。”

    小龍還是不讚成，說“我們很多同學最煩就是父母，他們覺得疼愛是一種痛苦。他們寧願少一點愛。”

    蘇雅娟笑著說“是嗎？他們恨自己的父母？”

    小龍說“差不多吧。反正，他們不喜歡父母，至少是不喜歡被父母打擾。”

    蘇雅娟笑著說“這是正常的，逆反期，很多人都有過的經曆。不過，你不覺得你沒有父母煩，本身就是一種缺陷嗎？”

    小龍若有所思，最後搖了搖頭，說“我不覺得。但是，有時候，我又嫉妒他們。”

    蘇雅娟笑了，“這就對了。他們有值得你嫉妒的東西，而你，他們是不是很同情你？或者說，可憐你？”

    小龍又陷入了沉默，最後說“好像有這麽回事。”

    蘇雅娟說“我跟你說就是這個意思，每一個人生下來，就是不平等不公平的，今後的社會也是不公平的，競爭，不是兵對兵將對將，擺好陣勢廝殺，競爭是需要智慧，需要利用資源，需要謀略，甚至是陰謀詭計。現在不講這麽多，慢慢，你就會明白，誰擁有的資源多，誰的背景好，誰更努力，誰更喜歡用智慧，誰就是這個世界的贏家。”

    小龍似乎懂了一些，點頭說“你說的似乎也有道理。我們班第一名的那個同學，他父母每天幫他燉水鴨和人參。我們有個很厲害的女生，她家裏請了4名家教，每天額外輔導1個小時。”

    蘇雅娟開心地笑了，說“這就對了，姐姐受牧樵哥哥的委托，幫你研製了這種藥液，可以提高你的免疫力、記憶力和提升你的抗疲勞能力。你放心，這不是興奮劑，不違規，就和別人吃保健品是一個道理，隻是，一般的保健品沒有什麽效果。而這個藥劑，是有明顯效果的。”

    小龍激動了，說“多謝蘇姐姐，多謝牧樵哥哥。我一定考一個好成績。”

    蘇雅娟點頭，“好了，藥液永遠替代不了你的勤奮，再好的藥液，沒有勤奮等於是白開水。道理，你應該懂，我不多說。”

    蘇雅娟準備起身出來，小龍拖住蘇雅娟的袖子，說“我有一個要好的同學，家裏非常窮，這幾年讀書，都是學校資助了學費。但是，他太窮了，吃飯都營養不良了。他本來的成績和我差不多，我擔心吃了這些藥劑，會把他拋得很遠，對他是很大的打擊。蘇姐姐，我可不可以分給他吃一點？”

    這個請求把蘇雅娟難住了。

    這藥液肯定是不能大麵積使用，真要是大麵積使用，那就太不公平了，因為能夠使用的，必定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窮人的孩子怎麽吃得起？

    這些藥劑，小龍每天要消耗1萬的成本。

    1萬，對於劉牧樵來說，那不算錢，但是農家弟子呢？

    如果不答應小龍，小龍內心真的會受到傷害，他真的會有負罪感。

    怎麽辦？

    蘇雅娟陷入了兩難境地。

    最後，蘇雅娟退縮了，答應了小龍。

    “好吧，我就多做一份，但願他也考一個好學校。”

    蘇雅娟看著善意滿滿的小龍，不得不支持他那份愛心啊。

    蘇雅娟出來，劉牧樵問，“怎麽樣？”

    蘇雅娟說，“什麽怎麽樣？”

    劉牧樵說“小龍說了什麽？”

    蘇雅娟苦笑，說“很單純，他說，不公平。”

    劉牧樵說“這就是媽媽的教育，也好，難得有這種純潔的心。”

    蘇雅娟笑著說“你說得對，我答應了他，給另外一個農村孩子一份。”

    劉牧樵笑著說“我們的蘇姐姐也是一個慈善家。”

    農曆二十四過得安樂祥和。

    柳絮的公司提前放假了，她的員工，除了少數幾個守家，處理售後之外，其他的員工全部回家過年。

    他們放假22天，都是帶薪休假。

    卜文彬的公司則不同，他們隻放7天假，卜文彬隻能休息4天，他們屬於生產企業，訂單很滿，不少的訂單是外貿。

    柳絮的公司產值不是很大，她一個人的公司，用不了太多的員工，連衛生員和保安加起來也隻有26個人，管理起來難度很小。

    她留了3個人守家，其他人都回去。

    她自己則坐鎮孤兒院，從臘月二十四日開始，過年就算正式開始了，有空就回孤兒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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