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龍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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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教授看了一會新聞,有人敲門。

    進來的是胡伯龍和孫濤。

    他們的表情很古怪。

    既是歡喜又是悲哀。

    “怎麽啦?病人死了?”龍教授警惕地問。

    他在幾十年的醫生生涯中,沒少見過手術中死人的,即便是後來成了高手,手術越做越大,死人的事也經常會發生。

    但是,無論如何,死人,對醫生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都會為死人深深內疚,哪怕是自己並沒有任何責任。

    “怎麽死的?”

    “沒死。”

    “沒死,那你們這樣悲戚?”

    “是……手術成功了。”

    “什麽?我沒聽懂。”

    胡伯龍大聲說“他們把手術做下來了。”

    “什麽?他們?誰他們?”龍教授急切地問。

    “我們不是下台了嗎?剩下幾個醫生,你記得那個劉牧樵嗎?劉牧樵把手術做完了,並且還很成功。”胡伯龍說。

    龍教授沉默了好一會,他得消化一下剛才的內容,太難消化了。

    半晌,他才問“你是說,我們三個走了之後,留下的那三隻菜鳥,他們把腫瘤切下來了?”

    “嗯,是這個意思。”

    “主刀的,就是那個三刀開腹的劉牧樵?”

    “嗯,對的。”

    “你信?”

    “嗯,我看到了標本,不信還不行。”

    龍教授又沉默了。

    他一臉的懷疑,一臉的倉皇,一臉的怒氣。

    孫濤很想笑。

    但是,這絕對不可以,他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還要裝出非常難過的樣子。

    “那,我問你,胡伯龍,你這是什麽意思?”龍教授憤怒地問。

    “這……我沒懂。”

    “既然你們有了劉牧樵,為什麽要請我?”

    “我們也不知道劉牧樵能做胰腺手術啊,他其實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什麽概念?”

    “劉牧樵也是第一次做胰腺手術。”

    “第一次做胰腺手術?”

    “嗯,是的。”

    “怎麽可能!”

    龍教授淩亂了。

    他做了胰腺手術40多年了,技術是靠積累的,不可能取巧,更不可能第一次就主刀,何況是難度非常大的胰頭癌手術。

    孫濤忍住笑,說“龍教授,確實是這樣的,我看了標本,很完整。另外,根據杜小平主任醫師所描述,他清掃淋巴時做的十分的完美,他做胰管吻合的時候,吻合的胰管,比教科書上要求多了3倍……”

    他靜靜地聽著。

    “他做胃腸吻合、膽腸吻合、胰腸吻合隻用了30分鍾……”

    “什麽,你再說一遍!”

    “他隻用了30分鍾。”

    龍教授腳一軟,癱坐在沙發上。

    他知道這幾個吻合隻用30分鍾的概念。

    絕頂高手!

    龍教授在壯年的時候,有過45分鍾的記錄,但是想突破45分鍾,非常的艱難。

    30分鍾,根本就不敢想。

    “我要見劉牧樵!”

    劉牧樵來了。

    “你說說手術過程!”

    手術過程。

    嗬嗬,在今天之前,他一句話也答不出來,現在,他已經是宗師級的胰腺手術大醫了,敘述整個胰腺手術,太簡單了。

    他用了10分鍾時間,敘述了整台手術的步驟。

    龍教授認真地聽著。

    沒錯,很完美,自己也做不這樣完美。

    他又提了幾個問題。

    劉牧樵都回答的很好。

    “我想看你一台手術,什麽手術都行。”龍教授想了片刻,提出了這個要求。

    可是,現在沒安排手術,而龍教授要到滬市做手術,怎麽看?

    “跟我去滬市!”

    他也沒征求劉牧樵的意見,就給他的研究生打了一個電話,“你過來一下,幫劉牧樵訂一張去滬市的機票。”

    很快,龍教授的博士過來了,要了劉牧樵的身份證號碼,訂了機票。

    “和我去滬市一院,有一台胰腺手術,難度很大,我想你去主刀。你不會有意見吧?”

    “沒有。”

    劉牧樵回答得很幹脆,有大型胰腺手術做,期待呀!

    做胰腺手術比做腦幹手術複雜得多,也更刺激,更加令人激動和享受。

    敬業愛崗,不是一句口號,做到這個程度,劉牧樵,隻要有手術做,他就高興,累點,沒關係,錢,有沒有,問題不大,即便是不給出診費,他也願意。

    見劉牧樵答應了去滬市,龍教授心中的糾結被清除了,他見識一下劉牧樵手術。

    如果比自己差,他準備把真傳傳給他;如果比自己強,他準備退出江湖,今後專門寫著作,教學生,或者設計手術,再由劉牧樵執行。

    封刀。

    他想到了封刀。

    今後68歲的龍教授,體力已經大不如前了,他隻是沒有遇到一個可以接班的人。

    現在有了——可能有了,雖然不是自己的弟子,但有問題嗎?重要嗎?

    沒問題。

    是不是自己的弟子並不重要。

    他已經在國內國外享譽了很多年,前幾年,差一點點就成院士了,由於某種原因,落選了,後來,一氣之下,連申報的興趣都沒有了。

    他的弟子遍天下,他的崇拜者更是數不清,京城、滬市的胰腺專家,都尊他老大。

    有了這樣的聲譽,他還有什麽可追求的?

    他感到寂寞。

    他帶了不少的學生,希望學生中有人能夠長江後浪推前浪,但是,他沒有遇見這樣的人。

    成為高手,光憑努力是不夠的,還需要天賦,他的學生中,有可造之材,但是,並沒有天賦秉異的人。

    寂寞久了,他希望有幾個對手,華山論劍,一個人有什麽意思?

    他結交了不少朋友,西歐的、東歐的、日籍的、美籍的,他們都是一流的胰腺專家。

    日籍教授滕策就是一個天賦秉異的高手,他還不到四十歲,就在胰腺領域獲得了極高的成就,這個人做飛刀是滿天飛,一天可能到三個國家。

    滕策來過京城,也在京城做過手術,龍教授做過他的一助,他的手術真的非常漂亮。

    不過,龍教授在滕策麵前,並沒有挫敗感,滕策的手術厲害,龍教授的經驗豐富,他們在京城一連做過10台手術,5台滕策主刀,5台龍教授主刀。

    從現階段來看,他們不分上下,但在不遠的將來,滕策肯定是要超過龍教授的。

    龍教授很想培養一個可以與滕策匹敵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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