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還不是剛才那個姓黃的病人？

    剛才，他出去打電話，糾集了三十多個精壯漢子，準備把劉牧樵、蔣薇薇等人群毆一頓。

    後來，他的副手，村委會的會計不同意。

    “和誰都可以過不去，但是你不能和醫生過不去，我們還應該交幾個醫生朋友，以便在緊急的時候救個急。”

    “兄弟，你不知道，這幾個家夥多囂張，多令人氣憤，不打他們一頓，我真的出不了這口氣呀。”村長說。

    “黃哥，我問你，你想腿好嗎？”

    “想啊！”

    “想腿好，你打醫生？”

    “他態度太差了！”

    “有水平的醫生，你管他態度差不差？”

    姓黃的猛然醒悟，我是來治病的啊！

    他站在門口，劉牧樵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一句話，又轉過頭幫最後一個病人做清創縫合。

    “我……錯了。”

    姓黃的病人又說了一句，怯生生的。

    他現在真的醒悟了，好不容易掛上號，好不容易安排進了院，又好不容易打了幾天消炎藥，等到今天最後總攻，放棄了，他真的會後悔幾個月的。

    再說，求醫，你得求呀，人家不給你看，你錢再多，打石頭打天去！

    最近，好幾個地方請劉牧樵去，他都推掉了，沒時間。人家錢多，多得不得了，還不是一樣請不動？

    他老老實實站在門口，等候劉牧樵表態。

    劉牧樵懶得理他，蔣薇薇看了他一眼，就沒有再看第二眼了。

    劉牧樵一邊做清楚，一邊講解，講得很細致。

    “清創就到這裏了，下麵開始縫合。縫合的要點，第一，不能留死腔，一旦有死腔，很可能就功敗垂成。第二，不能太緊，太緊很可能會影響血液循環，又出現新的壞死。第三，不能太鬆，鬆了就出現另一種死腔。記住了吧？這個傷口比較深，我準備做三層縫，這是最保險的做法。”

    他一邊講，一邊做，最後一針做完。

    “啊，今天，終於可以休息了。”

    看看手機，時間已經是12點半了，到了明天。

    姓黃的病人一聽，撲通一聲，跪下了。

    “求你了。”

    “你看看都什麽時候了？”

    “12點半。”

    “我早就下班了。”

    “不懂。”

    “我上班時間是8小時。現在，我這是在加班，你知道嗎？我已經連續工作18個小時了，你有什麽權利要我加班？”

    “你不是跟他們也做了嗎？”

    “他們都是合格的病人，我就做一個合格的醫生。你，有錢，你去請高級的醫生吧。我在你麵前，沒有義務做合格的醫生。讓開，我要睡覺去了。”

    “我……我給錢，加倍！三倍！”

    “讓開！”

    “求您啦！”

    劉牧樵停住了，“你也知道求人啦？”

    “求您啦，請你看在一個病人的份上，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今後，知道怎麽做人了。”

    “嗯，你向蔣薇薇醫生求情吧。”

    姓黃的病人趕緊轉過身，“蔣醫生，求你，我錯了，我不對。”

    劉牧樵說“好了，回到你的病床上去，我們就來幫你換藥。”

    這一層過節就這樣揭過了，作為一個醫生，也不會真的為難一個病人，隻是這家夥太過囂張，劉牧樵有意治一治他。

    做了清創縫合，幾個人走出了病房。

    劉牧樵今天用了三顆回氣丸，他依然是神清氣爽。

    今天不錯，一天滿滿的，很充實，經過他手裏的病人有好幾十，還不錯，還——爽！

    不過，肚子跟著他，卻吃苦不小，現在被餓得咕咕叫。

    “走，我請你們吃下鍋粉去！”劉牧樵說。

    “哪裏要你請？我請。”

    “我請！”

    “還是我來吧。”

    劉牧樵哈哈一笑，“都別爭了，下鍋粉，我還是請得起的。”

    來到醫院後門外，遠遠的，老板就認出來了。

    “劉博士，又加班啊？兩個蛋？”

    “還是一個蛋，六碗，不要放太多的油。嗨，老板，你這油不會是地溝油吧？”劉牧樵說。

    老板也沒說話，轉身從後麵拿出幾個油桶，“看到沒，魯花的，菜籽油，我坑病人？天上有神看著！再說，我在這裏已經四年了，靠這個養家，遵紀守法才能長久。劉博士，你做醫生做一個好醫生，我做一個炒粉的，也做一個好炒粉的，做人就這樣，對不對？”

    劉牧樵哈哈一笑。

    他不禁對他肅然起敬。

    “不過，劉博士，你這樣經常熬夜也不好，我是習慣了，時間顛倒了，晚上睡覺還睡不著。”

    劉牧樵說“我也習慣了，我是習慣了任何時候都睡得著。”

    老板也很淳樸，對劉牧樵格外喜愛，做下鍋粉很認真，料也加得足，挑雞蛋專門挑了6個大的，還有兩個很可能是雙黃蛋。

    他還多加了青菜。

    “老板，一個晚上能賣多少碗？”

    蔣薇薇問。

    “不多，有時候6、70碗，有時候100多碗。”

    劉牧樵一聽就知道，他沒有講真話，過去，他問過，最多一碗買了300碗，一般也在150碗左右。

    他怕人家來搶生意。

    劉牧樵笑了笑。

    老板朝劉牧樵做了一個鬼臉。

    六碗下鍋粉剛做完，又來了四個年輕人，滿身的紋身，走起路來，搖搖擺擺，一進來就大聲說“四碗炒粉！”

    說話既野蠻又粗魯，腳搭在桌子上。

    老板趕緊哈著腰說“龍哥，很久不見啊！”

    “囉嗦！”

    “一個星期沒來了吧？”

    “來多了，你不怕虧本？這個月的錢交了沒？我印象裏好像你沒交吧？你不會總要我上門來催吧？”

    “哪裏？我一定按時交的，上次您手下人來，我不是剛好進貨了，沒錢嗎？”

    “好了好了，拿手機來掃一下。”

    老板哪敢不拿出手機，趕緊“滴”了一聲，300元，到了人家賬上。

    劉牧樵認真看了看這幾個人。

    “看什麽看？”那個叫龍哥的大聲吼道。

    “你見到我家龍哥嗎？也不過來打個招呼？是不是想鬆鬆皮啊？”另一個混混吼道。

    老板趕緊說“別誤會，別誤會，這是安泰醫院劉博士。”

    龍哥臉色微微一變，“劉博士？你也敢叫劉博士？”

    劉牧樵咧嘴一笑，“我怎麽不可以叫劉博士呢？”

    蔣薇薇趕緊攔住，“你別理他們。”

    龍哥哈哈一笑，“喲！還有美妞護著呀。劉博士，從現在開始，你這名字改了，不準叫劉博士。”

    劉牧樵說“可以給個理由嗎？”

    “理由？劉牧樵大醫才可以叫劉博士，你當然不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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