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高手與普通醫生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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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差距。
胡伯龍作為一個普外科醫生,認識到病人現在的症狀是腦幹引起的,那已經是一名非常了不起的醫生的。
但是,劉牧樵更上一層樓,他預計到了,病人很快會有肝髒破裂出血的危險。
劉牧樵現在ct的閱片水平已經到了宗師級,肝髒的損害看得一清二楚。
病人做ct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前了,在半個小時前,肝髒就已經在出血,隻是量還非常小,以至於ct醫生沒有看出來。
劉牧樵的判斷是正確的,他話音才落不久,護士給女警喬伊測血壓時,測了一次測第二次。
她不敢相信,剛才還很高的血壓,怎麽突然沒了?
“快,上手術台!”胡伯龍不再猶豫了,你劉牧樵就是一蹲神,太高明了。
病人在轉運。
女警妹妹喬亞急切地抓住劉牧樵的胳膊,“劉牧樵,求你了,我姐姐的命,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把她救回來啊!”
劉牧樵點點頭,安慰道,“放心吧,我會盡力的。”
“不,你要全力以赴!”
“嗯,是一個意思。”
“不是,你要全力以赴!”
“好,我全力以赴,你放心吧。”
最後一句話,作為醫生,本不該說,臨床上什麽意外不會出現?對家屬,話都不能說死了,一定要有一點靈活性,否則,可能會大麻煩纏身。
劉牧樵大步去了手術室。
洗手、消毒、穿衣,劉牧樵麻利地做完這一套標準的動作,剛好,病人的準備工作也就緒了,沒有一刻的耽擱。
“剖腹探查切口?”胡伯龍隨便問了一句。
做剖腹探查,當然是剖腹探查切口。
剖腹探查切口比較大,從劍突下一直到小腹,和結直腸癌根治術一樣,全腹打開,不留死角。
這種手術切口,今後會留下一個很長的疤痕,疤痕兩邊的針眼,就像是蜈蚣的腿。
作為一個未婚的漂亮女警,確實有些可惜。
“做l切口。”劉牧樵的口吻很堅定。
“l切口?”胡伯龍驚問。
l切口隻適合肝髒手術。
現在是剖腹探查,這種缺口顯然是不對的。它隻能檢查肝膽,其他髒器就不能探查了。
這無異於一場賭博。
劉牧樵說“冒冒險吧,不過,我估計,不會出問題的,我們隻需要修補肝髒的損傷。”
“但是……”
“沒有時間討論了,爭分奪秒吧。”
現在患者的血壓為零,雖然在大量輸血漿,紅細胞還在交叉合血之中,病人的血壓根本沒有上來。
現在要把血壓升上來,唯一的希望就是止住出血。
劉牧樵沒有任何猶豫,一刀下去,盡可能地縮小開腹的長度,三刀,進了腹腔。
刀口之有正常的二分之一長。
他也沒有征求胡伯龍的意見,等會修補肝髒還得請胡伯龍上。
劉牧樵徒手止血沒問題,但肝髒手術並不擅長。
他把手伸進了腹腔。
過了片刻,他“嗯”了一聲。
找到了出血部位,用手指止住了出血。
“針線。”
他從器械師手裏接過持針器。
這個血管結紮有點難度。
關鍵是腹腔的開口比較小,非常不好操作。
他變換了幾次姿勢之後,終於把針線送進去了。
用了3分鍾,終於結紮成功。
“現在輪到你了。老胡。”
胡伯龍疑惑地看著劉牧樵。
為什麽總是這樣?
每次到了這裏,你都交給我做。
今天這個病人這麽危重,你做完不是更好嗎?
但是,他沒有問,他沉默地走到主刀位置。
下一步,他望著這個刀口發愁了。
太小了。
這麽小的切口下做手術是一種考驗啊。
不過,作為曾經是安泰第一把刀的胡伯龍沒有退縮,決定在這個切口下完成手術。
他觀察了一會肝髒的創麵。
鈍器傷。
創麵比較彌漫,必須用大網膜修補,否則還會有滲血。
這個時候,血送來了,開始輸血。
“加壓輸血。”劉牧樵吩咐說。
胡伯龍埋頭修補肝髒。
用的時間比較長。
他用了20分鍾,才把創口修不好,又用手探了探附近的髒器。
不急於關腹腔。
他是有顧慮的,他擔心還有其他地方損害。
作為一個普外科醫生,他的擔心是對的。經驗告訴他,這種病人,應該要檢查所有的髒器。
醫生這個行業,最怕的就是“萬一”,並且,這個“萬一”往往決定了診療的成功與失敗。
“墨菲定律”在醫療界最常見。
最普遍的診療技術方案,大多數醫生都沒有問題,高手,通常就是普通醫生認為“不可能”的事上,他們做出堅定地判斷。
這就是人家之所以是高手的原因。
病人就是容易出現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概率的並發症。
厲害的醫生,就是能夠抓住這個千分之一萬分之一。
胡伯龍,在安泰醫院被譽為第一把刀。
後來孫濤來了,再後來,劉牧樵的出現,他才不是安泰醫院的第一把刀。
但是,這一點也不能否定他依然是安泰醫院的一把好手。
他在擔心患者還有內髒出血。
他不敢馬上關腹,等血壓上來,還順便觀察腹腔裏有沒有新的血液出現。
“老胡,關腹吧。”劉牧樵說。
他現在閱片的能力不是一般強了,ct片,他已經排除了其他內髒損傷的可能性。
“等等,謹慎一些不會有錯。”
“沒必要,我已經認真看了ct片。”
“不,還等等。”
胡伯龍堅持。
他堅持是有理由的。
作為常識,ct是很難,或者說,ct根本就分辨不出腹腔內髒器的損傷,它隻能發現有沒有積液,至於損傷破裂,在ct上是看不出的。
他不相信劉牧樵的話。
劉牧樵沒有爭執。
他尊重老同誌,他不能顛覆人家對常識的認知,更不能武斷地命令別人怎麽做。
胡伯龍反複觀察腹腔底部有沒有出血。
“血壓怎麽樣?”
“40,舒張壓還是0。”
“嗯,收縮壓在上升了,好現象。”
“可以關腹了嗎?”
“不急,還等等。”
“好吧。”
劉牧樵沒有追著問,他耐心等待,這不僅是對老同誌的尊重,而是對醫學常識的敬重。
醫學所有的規程,都是用代價,甚至是生命代價換來的,這些條例,這些規定,都要視為不可侵犯的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