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差距不是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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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健現在算是認清了形勢。
過去,他覺得沒權,還認為是因為自己分工的問題,分工傾向賀俊傑,自己沒實權,人家不聽他。
現在有實權了,但他發現,人家根本就不買他的賬,權力全部控製在皮院長手裏。
這就是現狀。
不行,這樣下去,這個副院長當得還有什麽意思?
別說做生意的不會來巴結,就是本院的人也不會恭敬他,那和普通人還有什麽區別?
高健想了很久,覺得問題在兩個人身上。
第一個當然是皮院長。第二個應該是劉牧樵。
皮院長是一院之長,法人代表,在市裏根基很深,這幾年,特別是最近幾個月,借助醫療資源,譬如走劉牧樵這個後門,積累了不少的人脈關係。
想撼動他,不現實。
再說,在一個單位,一把手給不給副職權力,完全看心情。
他掌握了人和財權,等於就掌握了一切,中層幹部、普通職工,誰敢不聽?
高健初到安泰醫院就錯了,沒有處理好與皮院長的關係,現在想從他這裏拿到實權,已經是不太可能了。
不幹活要挾他?
有的時候,副院長生氣,以不做事為要挾,癱瘓醫院工作。
其實,那是太抬高自己的能量了。
厲害的院長,根本就可以不要副院長一級,直接指揮中層就搞定。
譬如,醫政這一塊,醫務科,有的醫院叫醫政科,科長帶領一班人足夠支撐起整個醫院的診療活動。
後勤這一塊,一個後勤科長,在院長的授意下,日常的後勤服務根本不需要分管副院長的介入。
所以,副院長這一級,明智一點的話,絕對不要用不做事來要挾院長。
有的人以為幾個副院長可以架空院長,那是想當然。
院長有最後決策權,有一言堂的權力,他簽字就可以付款,他簽發的文件就是法定文書,你架空他?
除非他自己不爭氣。
高健蠢,但也不至於蠢到這種程度,他不是沒見過一言堂的院長,很多單位,都是一號說了算,副職隻有悶頭幹活的權力,他是知道的。
現在,這種局麵落在他的頭上,他知道,要突圍隻有一條路,就是和皮院長搞好關係。
和皮院長搞好關係,首先就必須和劉牧樵搞好關係。
這一次,高健抓住了關鍵,想問題想到了點子上。
可是,想和劉牧樵聊聊,誰知這廝根本就不鳥他。
他一邊追一邊說“劉牧樵,我們談談好嗎?”
“我和你沒什麽共同話題。”劉牧樵頭也不回。
劉牧樵對上次高健大鬧錢昊診室的事還耿耿於懷,不想原諒他。
“怎麽可以這樣說呢?我們隻有團結一心,從能把醫院搞好啊。劉牧樵,你停下來,我們聊幾分鍾。”
“不想和你說話。”
“因為錢昊?”
“不是,因為我自己。”
“過去,是我不對,我認錯還不行嗎?”
“你有什麽錯?你錯不錯,與我沒任何關係,你做你的副院長,我做我的普通醫生。”
“可是,你根本不服從管理。”
“對,你說對了,我根本就不會服從你的管理,因為,你太差勁了。”
最後一句話,劉牧樵是咬著牙齒說的。
高健被雷擊一樣,懵了。
劉牧樵這樣記仇啊。
這就麻煩了。
最近,高健才真正了解劉牧樵。
這個安泰醫院,沒有姓皮姓高的,沒有一點問題,如果沒有劉牧樵,瞬間就會打回原形。
劉牧樵,太強大了。
強大到什麽程度,高健想想都害怕。
本來,他想隻要和劉牧樵搞好了關係,自己的處境就能夠變好,誰知道,劉牧樵這麽記仇。
糟。
非常糟糕。
自從過來做副院長,自己對劉牧樵確實做得太過分了,上次大鬧錢昊診室達到了高峰,這個局麵怎麽收拾呢?
想想。
一定要好好想想。
對,先搞定劉牧樵的幾個好友,請他們做做工作。
……
劉牧樵本來就沒有打算和高健和好的打算。
這不是他個人喜好的事。
他覺得高健在這裏做副院長,是安泰醫院的悲哀。
但是他也沒打算改變組織的決定,雖然劉牧樵認識幾個人,要幹預一下醫院的領導班子,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他不想,他也決心,今後也不利用這層關係。
劉牧樵不打算和高健和解,高健的作用就不會發揮出來。
來到兒科。
今天是他安排好的會診。
在兒科,他沒有和神經內科那樣參加早查房,他隻會診袁姍主任提出要會診的病人。
一個人的精力確實有限。
今天要看兩個病人。
一個是13歲的女孩子,不明原因消瘦,瘦得皮包骨頭。
另一個是有暴力傾向的女孩,才九歲,每天打同學。
這兩個病人,特別是第二個女孩子,是不是病呢?
劉牧樵帶著醫生,來到病床邊。
先是問了病史。
接著又做了體格檢查。
“我要看看你母親。”劉牧樵看著這個隻剩下肋骨的女孩,提出了要求,“視頻也行。”
很快接通了視頻。
視頻裏,出現了一個瘦瘦的女子,蒼老,與實際年齡明顯不符,和病床上的女孩子酷似。
劉牧樵在問病史時,經常會問出一些別的醫生問不到的病史。
就連袁姍也不得不經常懊惱,責備自己,怎麽這個病史沒有問出來!
問病史其實是一個大學問,常見病,多發病倒是無所謂,病史大同小異,可是,一些疑難病症就不同了,不同的人,問出來的病史截然不同,最後的診斷就相差十萬八千裏。
這個瘦瘦的女孩,劉牧樵在問病史時,多問了幾句她母親的情況,他因此有了比較肯定的答案。
原來,這個女孩受母親的影響,她母親神經質一樣,每天叨叨著,減肥減肥,潛意識中,這個女孩子就有了強烈的減肥意識,繼而出現了嚴重的厭食症。
“所以,你們問病史的時候,要注意拓展視野,不能局限於病人本身。這個病人的治療,首先要治療她母親,她母親其實也是精神方麵的問題,要做心理谘詢,心理治療。”
這個結局,袁姍不得不長長地歎了一聲。
差距,不是一點點啊。
“好,看下一個。”
又來到第二病人病床前,劉牧樵又親自問了病史。
第二個病人,就更加簡單了。
回到辦公室,劉牧樵說“這個病人是抽動穢語綜合征,這種疾病的表現有很多種類,這個女孩子就是一種不常見的類型。怎麽鑒別呢?暴力是有情緒改變的,而抽動穢語綜合征就沒有明顯的情緒改變,這就是鑒別的關鍵,她是無意識的動手打人,所以,鑒別不是很難。”
袁姍主任不住點頭。
“想到了這種疾病,但是,沒見過,不敢下診斷。”
“當可以排除其他毛病時,就不要懷疑自己的判斷。第一次診斷是最有意義的。阿玲,這個病例可以寫一篇論文。”劉牧樵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美少婦。
她永遠是那樣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