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診候診大廳裏，有很多的病人在聊天。

    有的還讓人忍笑不住。

    劉牧樵很忙，他不關心病人把b超叫成“13超”，也沒興趣聽病人把“ct”念成“vcd”

    他匆匆而過，針灸推拿科已經積累了40個病人，每人5分鍾，加起來就是80多分鍾。

    瑤芳很久沒有來了。

    沈芸已經和趙一霖結婚，大多時候，她還是跟著瑤芳，沒有她做經紀人，瑤芳就好像沒有靈魂一般。

    瑤芳經常開演唱會。

    平常，還為企業慶典出出場，再就是接接廣告。

    這些事都是沈芸幫她打理。

    據說，瑤芳養父手術以後，做了8個化療，她很多時候都在陪伴在養父母身邊。

    劉牧樵來到針灸推拿科，秦梅香就說“昨下午，瑤芳過來了，你手機沒開，就回去了。”

    “噢，我飛機上關了手機。”劉牧樵驚訝得很，怎麽才想她，難道這也是心靈感應嗎？

    劉牧樵暗暗搖頭。

    不存在的。

    自己從來就沒有想過娶明星做老婆的事。和她僅僅是朋友。

    “今天有40個病人，有足夠的時間嗎？”

    秦梅香這個角色也難，每天篩選20個病人不是難事，病人隻需要說病症，他就能大致確定是不是腰頸椎病。

    難就難在，經常要解釋，解釋為什麽劉牧樵沒有固定的時間坐診，有時候要等到晚上7、8點鍾。

    劉牧樵確實很難按時來針灸推拿科，隻能從縫隙中擠時間。

    好在絕大多數病人理解，或者說，非要等他治療，甘心情願受等待的煎熬。

    不過，也遇到過發飆的。

    秦梅香一般都會努力做安撫工作，但是，他也是有脾氣的人，遇到橫蠻不講理，他也可能暴怒。

    “你以為你是什麽？劉博士是一個大忙人，很多難度很大的手術，都需要他把關，現在他在手術台上，我敢叫他嗎？我又能叫他下來嗎？”

    “我是花了錢的！”

    “哼哼，你以為你的錢是金幣！即便是金幣，劉博士也不放在眼裏，有本事，你退了號子，錢，退給你。”

    也有的人在氣頭上把號子退了，清醒過來之後，再補號子。對於再次補號子的，想劉牧樵看，想都不要想，秦梅香隻給他看普通專家。

    能夠請到劉牧樵做腰頸椎的推拿，那是十分幸運的事。你還耍脾氣，哼哼，對不起，沒門。

    今天就有一個這樣的人。他在這裏鬧，要求劉牧樵幫他治療。

    這人，本來是5天前要做治療了，輪都已經輪到他了，那天，剛好劉牧樵在手術台上，一台大型的手術，做了快8個小時。

    20個病人等到晚上9點，這個病人耐不住性子，把秦梅香罵得狗血淋頭，話很難聽。

    “什麽醫德！”

    “你們安泰醫院就隻知道賺錢，根本不顧病人的死活。”

    “姓劉的，什麽時候會下手術台喲？”

    “我要投訴姓劉的醫生。”

    ……

    他一個人大吵大鬧。

    有的病人聽不下去了。

    “你告劉博士？”

    “對呀，這樣的服務態度，這樣的醫德，我要到衛健局投訴他。”

    “你沒聽到嗎？人家這麽晚了還在手術台上。體諒體諒吧。”

    “體諒他？那誰來體諒我們？院長，你們院長的電話，我先在院長這裏投訴，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就到衛健局投訴，到市裏投訴！”

    其他病人聽他如此無聊，沒有人再勸他。

    最後，有不怕事的人，真的把皮院長的電話給了他。

    皮院長在電話裏解釋了好一會。

    可是，你越是解釋，人家越覺得有理，破口罵了起來，說“好吧，我到衛健局去投訴。”

    這個病人真的跑到衛健局投訴了。

    他拒絕了醫政科的調解，直接找到局長鄧尚。

    鄧尚耐心聽了一會，說“沒錯，我們要求醫生要有醫德，要有好的服務態度。不過，也有例外。”

    “啊，還有例外？”病人驚訝地問。

    剛才皮院長也是這麽說的。

    “對，有例外。譬如這個劉牧樵，我們就不能要求他和普通醫生一樣，他非常忙，非常忙，而找他看病的人海了去。他得一個一個的看，對不對？還有很多高難的手術要做。所以，你要是找他看病，你就必須耐得這個煩。耐不得煩，你就隻有一個辦法，你不找他看。”

    鄧尚局長停了片刻，等他反應。

    隔了一會不見他說話，他加上一句“懂了嗎？”

    病人要是這麽幾句就能夠弄明白，他還會到這裏來？這些道理皮院長又不是沒有講，講得透透徹徹，他根本就沒聽得進去。

    非要局長處分劉牧樵。

    “處分？這個，可能會比較困難。”鄧尚局長說。

    “那我告到市裏去！”

    這個病人真有韌性，他終於在市裏找到了一個管文教衛的領導，鄧尚的頂頭上司。

    這個領導已經得到鄧尚的電話報告，病人一進門，他就問“你是來投訴劉牧樵的吧？”

    “對，我就是來投訴劉牧樵的。你怎麽知道的？”

    “嗬嗬，你不是第一個，還有人投訴過他。”這位領導笑著說。

    “他們人呢？”

    “他們都上街買藥去了，聽說是去很遠的地方買藥去了。”

    “什麽藥，這裏沒有？”

    “這裏肯定沒有，他們都是去買後悔藥了。”

    病人反應過來，說“領導，你耍我！”

    “我怎麽會耍你呢？我是告訴你一個事實。找劉牧樵看病，別說普通人，就連我去找他看病，也是要等幾天，甚至十幾天。你知道有多少人等了半年的，你現在等幾個小時都等不得，好了，你現在還想他幫你看病嗎？沒機會了。”

    “你應該處理他。”

    “那也行，你說，你想要我怎麽處理他？”

    “要他道歉，要他寫出檢討，要他賠上經濟損失。”病人有點二，有點橫，有點霸蠻那種，普通人很少能理解。

    這位領導聽到這裏，心裏苦笑不已，這世界上什麽人都有，於是隻好敷衍說“好的，我一定會處分他。”

    這個人思想也單純，以為這位領導不會說假話，過了幾天，估計劉牧樵應該寫了檢討，認識了錯誤。

    今天，他就來找劉牧樵看病了。

    秦梅香一見就是幾天前退號子到處告狀的那個病人，一口就拒絕了，“你得等3個月後才有機會。”

    “什麽？我上次就輪到了的。”

    “你自己走了能怪誰？重新預約。”

    “我告你！”

    “沒問題，你放肆去告。有本事，你告到省裏去。”秦梅香大聲說。

    “好！這話是你說的，你叫秦醫生吧，我記住了。我連你和他一起告，不告丟你們的飯碗，我不姓賈。”

    秦梅香說“你姓什麽不關我的事，你姓賈姓甄，我根本不在乎。我告訴你，我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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