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絕地的禽獸們也就那麽回事兒，下一輪到我們上了，誰先去啊？”
    一個四星統領笑著大聲喊道。
    初春的風，吹拂著他的白發，略顯滄桑的臉上，一隻眼睛炯炯有神。
    另一隻眼睛，戴著眼罩。
    “當然是我們年紀大的去了。”
    另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兵，瘸著腿走了出來，也是藍焰。
    “我反對！這次去不隻是操作弓弩，還可能有空中戰鬥，斬殺敵人的機會也許隻有一次。
    我們年輕人去，勝算更大一些。”
    一個年紀不大的中年人出列反對。
    “是的，我也同意副營長的說法，老營長付出夠多……”有年輕一輩的人附和道。
    “放屁，你們兩個小崽子也敢嫌棄老子年紀大了嗎？要不再比比準頭？”獨眼統領一邊罵著，一邊卸下了身上的弓弩。
    副營長不容置疑道：“老營長，不是賭氣的時候，這次聽我的，新兵蛋子還需要您調教……”
    “都叫老子營長了，還聽你的？一邊去。
    弓弩營所有人聽令！年齡五十以上的藍焰和赤焰出列。”老營長怒喝一聲。
    副營長及全員立正聽令。
    很快出來了兩個藍焰，除了剛才的瘸腿老者，還有一個獨臂老人。
    不過那獨臂老人是從熱氣球的吊籃上鑽出來的。    獨臂老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剩下的赤焰倒是有三十多人。
    人數不夠！
    老營長也知道，藍焰其實連他就四位，三位老家夥，一位就是副營長。
    而整個弓弩營五十歲以上還能活著的已經不多了。
    也就是他們弓弩營，和敵人正麵廝殺的機會不多，還有點五十歲的老兵。
    像其他步兵營的，年紀大點的玄境，早就死光了。
    “年齡四十……五以上的，出列！”
    副營長皺了皺眉頭，老營長是想說“四十以上”的，估計是想到他剛過四十，趕緊改口了。
    這次出來的赤焰有一百多人，明境，暗境和化境的也有二百多人。
    依然不夠。
    “年齡四十一以上的，出列！”
    副營長一怔，這不要排除得太明顯，不過他還是邁步走了出來。
    老營長眼睛一瞪道：“回去，你明明剛四十。”
    副營長紅著眼睛道：“虛歲四十一了。我請求出戰。”
    老營長掃了一眼，差不多六百人了，夠了。
    他抬起剛才的弓弩，怒喝道：“要抗命嗎？滾回去！”
    說完不給副營長說話的機會，轉身看著出列的人道：“遺書都寫好了嗎？”
    “寫好了！”
    全營怒吼！
    “那就不多說了，地麵交給副營長了，其他人跟我到空中戰鬥，幹他丫的。”
    “幹他丫的！”
    說著老營長率先跳上了中間的熱氣球。
    其他剛才出列的人也都緊跟著上了熱氣球，三人一組。
    和上次一樣，熱氣球前後左右相連。
    地麵部隊鬆開纜繩，熱氣球這次有人操作，上升速度明顯加快。
    地上的人和地下的人互相打著招呼。
    地上的人一臉驕傲。
    地下的人一臉悲傷。
    這次去空中戰鬥的人，凶多吉少。
    畢竟對方的羅刹族有翅膀，而他們都還不能禦空，此次可謂九死一生。
    “立正！”
    嘩！
    “敬禮！”
    嘩！
    副營長紅著眼睛向越來越高的熱氣球敬禮。
    “爹，一定活著回來，你教給哥的絕招還沒有教我呢。”
    副營長看著老營長嘶吼道。<的是戰場，什麽爹和兒的。
    不過隨即一想，這一次去了凶多吉少，也不計較那些了。
    老營長麵色一柔，對著副營長的兒子笑著揮了揮手道：“現在教給你了，好好領悟‘責任’二字。
    還有，你不比你哥差，你也是爹的驕傲。”
    這傻小子，哪裏有什麽絕招，如果真說有什麽絕招，那就是責任。
    對自己人生負責，對弓弩營的兄弟們負責，對身後的神州大地負責。
    副營長在地上已經淚流滿麵。
    自從哥哥戰死後，爹已經十多年沒有笑過了。
    也是自從哥哥死後，自己一直努力修煉，就是想向爹證明自己不弱於哥哥。
    想讓爹看到自己的優秀，能少一點悲傷。
    但是爹一直對他很嚴厲，再也沒有說過表揚的話。
    此時，他才明白，爹隻是怕自己像哥哥一樣戰死，才對自己嚴厲的。
    老營長轉身看著戰場深處，心下道：老子公正了一輩子，戰鬥了一輩子，奉獻了一輩子，就讓我殉一次私吧。
    總不能讓我眼睜睜地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不過，真的事不可為，老二也撐不了多久的。
    也好，上陣父子兵，一起戰死也挺好。
    最少也算是滿門忠烈了。
    同時，城牆下，其他地方。
    “步兵三營，準備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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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好了！”
    “我們的目標是……”
    “戰到一人不剩！”
    “步兵四營的目標是……”
    “保家衛國，死戰不退！”
    “步兵五營的目標是……”
    “人在城在！”
    同時，戰場一處隱蔽的角落裏，
    任長風嘴裏嚼著一根絕地草，低聲嘟囔道：“這群瓜皮，口號喊得這麽淒慘幹什麽？忒不吉利了。”
    旁邊一個胖子不滿道：“任將軍，‘瓜皮’是我們唐都罵人的話……”
    “我罵的就是他們。”
    “你……任將軍，請你收回這句話。
    他們不管平時多麽頑劣，多麽怕死，真到關鍵時刻，沒有一個會皺眉的，這就是我們神州的傳承……”
    小胖子說了一半，看任長風戲謔地看著他，沒有再說下去。
    任長風戲謔道：“你也是個瓜皮，老子隻是說口號不吉利，有不尊重他們嗎？”
    小胖子怔了一下道：“我們每個營的口號都是他們營的精神傳承……”
    任長風吐掉嘴裏的絕地草無奈道：“你真是二，好賴話都聽不懂，當我沒說。”
    任長風沒有再理這個小胖子，一邊跑一遍接著道：“我有其他任務，過會兒你找到目標之後，見機行事。”
    說著不等胖子答話，嘟囔了一句：“胖子是不是都這麽二的？”
    黃光一閃，任長風消失在原地。
    ……
    “異域就這點手段？”
    大帳外的拓跋鋒看著戰場上那難以撲滅的大火，冷笑一聲揮了揮手。
    轉瞬之間，一層寒冰覆蓋了剛才著火的地方。
    火焰瞬間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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