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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地牢內,空氣中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和皮肉腐爛的臭味,時不時還能聽到一些細不可聞的痛苦悶哼聲,幾隻渾身帶著白斑的病老鼠在牢房間來回竄動。
秦辭被雙手被鐵釘釘死在冰冷的牆上,雙腳烤著鐵鏈,除非刻意伸直才能堪堪憑腳尖著地,可他早就沒有力氣站著,身體重量全部承載在鐵釘釘住的傷口上,手掌的傷口隨著他每一次痛到極致忍不住顫抖時崩裂開,流出鮮血後過一會又凝固,周而複始的折磨讓他連昏迷都是奢侈。
“嘩啦”牢房大門打開,離生和一名長胡子老道走進來,離生一頭黑色長發,身材挺拔修長,他穿著白色長袍,有一種翩翩公子的味道,他此時神色嚴肅看著秦辭道:“師兄。”
秦辭微微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有應答。
而離生身邊長胡子老道說道:“秦辭,你還是不願招出魔教藏身地點嗎?”
“秦某從來都不是魔教之人”秦辭說著抑製不住地吐出一口鮮血,唇瓣都被鮮血染紅,“又如何能知魔教藏身之處?”
“你和魔教之人勾結已經是眾人皆知,你還狡辯!”長胡子老道冷哼一聲,他手指微動,瞬間騰空冒出幾把長劍,長劍泛著冷光看上去威力十足,他眯著眼厲聲道:“我最後問你一次,魔教藏身之處在哪!”
離生心裏一驚,他對秦辭說道:“師兄,你就說出來吧。”
“我不知道。”秦辭抬眼瞥了長胡子老道一眼,隨後閉上眼。
那一眼讓長胡子老道覺得是挑釁的意味,他當即毫不猶豫地手一揮,長劍穿透了秦辭的胸膛,鮮紅的血液溢出滴落在地麵上,很快形成了血泊。
可過程秦辭隻是悶聲了一聲,他低垂著頭看不清神色,隻有微弱的聲音傳出:“就這點力道,還不如我師尊當初教訓我用的細條。”
“你”長胡子老道氣不打一處來,他揮了揮衣袖道:“我不會殺了你,淩雲真人這輩子最大的錯誤便是收了你這個孽徒,我隻需要看著他清理門戶便足以!”
秦辭身子微微一顫,長胡子老道沒有發現,他氣憤的直接離開,而離生沉痛說道:“秦辭,你太令我失望了。”說完他也離開了地牢。
“你這個身體基本不行了,要不要放棄這次任務?”腦海裏傳來平板的係統聲,秦辭臉上帶著幹涸的血跡,可他聽到這個聲音時痛苦的神色多了一絲柔和。修仙者長得難看的極其少,更何況是曾經被萬眾女修愛慕過的秦辭,白衣染上鮮血,俊美臉龐被淩亂的發絲微微遮擋,卻反而多了一種令人想淩虐的美感。
“阿罪,我好痛啊”秦辭語氣帶著令人心悶的嘶啞,說完他又咳出了兩口血。
“放棄這次任務。”白罪重複了一遍,用語氣卻不在是疑問句,而是帶著一絲命令的味道。
秦辭微微搖頭道:“現在還有希望。”
白罪不解道:“什麽希望?”
“我是被冤枉的,師尊是最了解我的為人,我相信他定會找到澄清我的方法,”秦辭頓了頓,眼眸帶著亮光,可很快又布上一層灰暗,他低聲繼續道:“當然也有可能他也不相信我,到那時候可能要麻煩阿罪你打開商城幫我買療傷藥了,現在好感度有了70,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放棄。”
確定宿主不願意放棄白罪就不再說話,而秦辭也像是早已習慣了一般沒有說什麽。
突然遠處傳來的打鬥聲打破了地牢的平靜,秦辭抬頭看見來人時詫異道:“阮敏,你來這裏做什麽?”
阮敏砍斷鎖頭走進來,她在看到秦辭淒慘的模樣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強忍住眼眶的淚水道:“你是因為幫了我才被人誤解是魔教的人,我當然要來救你!跟我走!”
秦辭反對道:“你這樣大張旗鼓恐怕會驚動其他人過來,不要管我了。”
阮敏搖頭道:“不行,你看看你都被他們害成什麽樣,他們誣陷你傷害你,什麽狗屁正道,還有你那個師尊根本不管你死活!你還不如來魔教自由自在!”
“夠了阮敏,”傷口扯動導致巨大的痛楚直達神經,秦辭眉頭皺得更深,他踹著粗氣艱難道:“你若是過來說這些廢話,那我不需要”
“你怎麽就不聽勸,我不管了。”阮敏跺了一下腳,她揮動手上的法寶,釘住秦辭手掌的鐵釘立刻斷裂,秦辭早就沒有站立的力氣,直直倒下去。
阮敏連忙上去接住他,拿出一顆藥丸喂他吃下去道:“我們走。”
隻是剛踏出地牢,阮敏突然停了下來,因為藥丸的作用秦辭身上傷口愈合了大半,他不解地抬頭道:“怎麽了?”
阮敏的眼神空洞了起來,在秦辭睜大的雙眸中她倒在地上,而秦辭也失去支撐摔在地上,他伸手過去,顫抖的指尖探了探阮敏的鼻息。
沒有了
秦辭怔怔看著阮敏還睜著的雙眼,明明上一秒她還說著帶自己離開。
怎麽就說話不算數了呢?
“哼,果然是魔教孽障來劫獄,還好老夫有先見之明布下了結界。”長胡子老道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在看到秦辭緩緩站起身皺眉道:“你竟然沒死,這個結界可是針對魔教妖孽的。”
秦辭身上白衣血跡斑斑,可見他受過的傷處可以用千瘡百孔形容,他輕笑了一聲,劉海遮住了雙眸看不清表情,隻聽見他幽幽道:“是啊我怎麽沒死呢?”
秦辭猛地抬起頭,之見他原本黑色的雙眸轉變為鮮血一般的暗紅,隻見他狂笑幾聲道:“我可是魔教之人啊!你說我為何沒死?”
秦辭邁出一步,身上的氣勢一變,血紅的眼眸中彌漫著深深殺意,看著長胡子老道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將死之人一般,語氣仿佛都帶著一股嗜血的味道:“為何沒死”
滔天的殺意驚得長胡子老道倒退了一步,他這一退就感覺到一陣劇痛,秦辭竟在眨眼間就出現在他眼前,而胸膛插著的長刀正緊緊握在秦辭手中。
“魔教孽障”長胡子老道指著秦辭道,秦辭冷著臉拔出長刀,長湖子老道直接沒了氣息倒在地上。
“有很多人朝這裏過來了。”白罪探查到氣息後說道。
秦辭轉身走到阮敏麵前,他伸手輕輕將她眼皮合上,看著她宛如睡著的麵孔輕聲道:“對不起,我連你的屍體都不能護著了。”
“阿罪,商店兌換化骨散。”秦辭話音剛落手裏就出現一個小瓶子,他打開撒在阮敏身上,很快屍體就化作普通的一灘水。
秦辭隨後操縱著飛劍,騰空飛上了萬裏無雲的天空中。
在秦辭離開後,一行修仙之人才趕到現場,看到長胡子老道的屍體他們震驚不已,其中一名說道:“定是那秦辭那個魔教妖孽為了逃走殺了真人!”
其中一名白胡子老道掐指一算道:“他朝那個方向跑了,我已經通知了淩雲真人前來,大家大可放心,我們追!”
秦辭禦劍飛行著,白罪能清晰看到不遠處緊追不舍的眾人,他開口道:“你甩不開他們的。”
秦辭臉上毫無懼色道:“我知道。”
白罪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秦辭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他的聲音伴著風傳來。
“這是最後了”
百年後。
懸崖邊上,封入畫眉目極淡,古井無波的墨眸散發出冰冷冷的寒意,足以讓任何與其對視的人退卻。
一位身著黑袍的俊美男人出現在封入畫身後,他嘴角帶著戲謔的弧度,輕佻說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堂堂修仙界能人淩雲真人約我一個魔教之人來這裏見麵。”
封入畫回過頭淡淡道:“我找你來是想問你百年前這裏發生的事,其中內情你知道多少?”
黑袍男人瞳孔一縮,冷笑道:“時隔百年,你提及此事想做什麽?”
“當初修仙界危機,我花了百年時間才恢複平靜,我想知道的事情,哪怕過去千年都不會遲。”封入畫說。
黑袍男人沉默了一會,嗤笑一聲,表情甚至隱隱帶著一絲戲謔道:“好啊,我打不過你,肯定老實交代,當初你的好徒兒秦辭,哦不,你已經把他趕出師門了,他是我魔教中人。”
封入畫臉色微變,可他什麽都沒說。
而黑袍男人的話還在繼續:“當初我派阮敏前往修仙界奪取一件法寶,但是過程中很可笑,她竟愛上了秦辭違抗我的命令,秦辭潛力絕佳,既然阮敏心悅於他,那我便做主昭告魔教眾人以後見到秦辭可要當做自己人。”
一道淩厲的劍氣襲來,黑袍男人像是早有防備迅速退開避了過去,他勾唇一笑,斜著眼看著封入畫握著長刀的身姿,語氣中絲毫不掩飾惡意道:“得知真相很吃驚嗎?你可別忘了,殺了他的凶手就是你這個好師尊!”
封入畫一向淡漠的臉龐此時宛如結冰的湖麵出現了裂縫,黑袍男人趁他愣神之際消失在原地。
一陣涼風襲來,吹動封入畫束起的發絲,百年時間,此懸崖竟和當初一樣。
“師尊,你信我!弟子雖入魔教,但是從來沒有害人的心思!”
“淩雲真人,太好看了……”
“師尊長得太好看了,弟子看呆就忘記躲了。”
“師尊”
秦辭落下血淚模樣還曆曆在目,封入畫嘴邊忽然溢出一絲鮮血,他此時心亂如麻,心口湧出的疼痛鋪天蓋地的襲來。
他當初為什麽會不相信秦辭明明是他親手教導出來的,以對方的品信怎麽可能是魔教奸細。
封入畫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他渾身發冷,仿佛是被從深處傳來的陰冷侵入身體。
秦辭當初在下麵是不是比這冷上千倍萬倍
封入畫閉上眼,一滴眼淚從眼角處落下。
“是為師錯怪你”
“我封入畫以心魔起誓,無論秦辭轉世成什麽,我都會把他找出來,永生永世定不相負,否則修為永不得再進一步!”封入畫說完便轉身離去。
而無人的懸崖邊,呼嘯的風聲好似陣陣悲鳴,在空中久久回蕩不息。
修仙界眾人很快都得知了,淩雲真人不再修煉,徘徊各界尋找著他那個被逐出師門的魔教奸細秦辭轉世,曾有能人用法寶幫其尋找魂魄卻無果。
封入畫這一找,便是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尋找著那不可能歸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