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46【常理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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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正麵踏進格雷哈姆的攻擊範圍內,他則以輕佻的語氣說:
    「很好,那你就試試看吧。這樣一來,你就會離我更進一步,說不定就會理解我。」
    相對於把理滅劍垂下的我,格雷哈姆水平舉起亂竄神鐮。
    「你說的話,全都讓我難以理解。」
    寂靜的鐮刀橫向揮出,暗色長劍迎擊這一刀。刀刃與劍刃衝突,亂竄神鐮粉碎了;與此同時,魔王之血從我的根源中溢出。縱然那把刀刃腐蝕著飛散在周圍的神鐮碎片,仍然無秩序地刺進我的根源中,留下了無數傷痕。
    「難道你以為如果是理滅劍,就甚至能毀滅無秩序嗎?」
    他一旋轉起大鐮,粉碎的刀刃就像遭到竄改一樣修複回來。在這瞬間,他的根源被撕裂,緋電紅雷朝著周圍飛散開來。
    「雖說是無秩序的鐮刀,難道你以為就能竄改理滅劍嗎?」
    盡管遭到亂竄神鐮刺進根源,我也繼續踏出一步。貝努茲多諾亞與貝弗奴古茲德古瑪同時揮出一擊,大鐮的握柄被我用左手擋下,長劍的刀刃則被他用左手抓住。我們互相以染成滅紫色的魔眼(眼睛)凝視對方,封住神的權能。
    「不召喚亞露卡娜嗎?」
    「不一定來得了。」
    「神座天門選定召喚」能從地上轉移到地底,甚至連張設的結界都能跨越吧。然而對上亂竄神鐮的無秩序,就不知道會變成怎麽樣了。
    「你的那雙魔眼(眼睛),能壓製亂竄神鐮到什麽時候呢?」
    「那是──」
    腳邊的地板就像被厚重刀刃劈開一樣裂開兩半。
    「──我要說的話。」
    理滅劍斬斷格雷哈姆的手指。
    「不要用他人的魔眼(眼睛)在那裏囂張。」
    貝努茲多諾亞的劍刃砍入他拿著亂竄神鐮的右手根部。格雷哈姆總是一派從容的表情,稍微痛苦扭曲起來。
    「端看怎麽使用喲。哪怕是他人的東西呢。」
    格雷哈姆將斷了手指的左手直接抵在我的腹部上。
    「『迅雷剛斧(garubuedoru)』。」
    從球體魔法陣溢出的紫電竄上格雷哈姆的左手,形成攻防一體的巨大戰斧。那把戰斧就這樣貫穿我的腹部,以紫電與斧刃灼燒著我的全身,將我切成兩斷。
    「『波身蓋然顯現』。」
    「太嫩了。」
    我盡管被貫穿腹部,還是就這樣劈下貝努茲多諾亞,斬斷他的右肩。
    他拿著亂竄神鐮的右臂飛上天空。格雷哈姆向後退開,我則蹬地衝出,以左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別想逃。」
    「『紫電雷光』。」
    我以貝努茲多諾亞突破充斥眼前的紫電,就這樣刺穿他的心髒、毀滅根源。就連緋電紅雷都被斬斷,讓他當場斃命。
    「雖說是虛無,難道你以為就不會毀滅嗎?」
    他作為無的根源無法毀滅。可是在理滅劍之前,一切的道理都不具意義。他的根源確實毀滅了,也沒有像方才那樣以無的狀態繼續存活。
    「雖說是毀滅了,難道你以為就是永遠的嗎?」
    聲音從我的背後傳來。看不見身影,隻有亂竄神鐮貝弗奴古茲德古瑪獨自浮上空中,彷佛被在那裏的某人提起一樣。
    與方才的虛無不同呢。他在「迅雷剛斧」之後施展的魔法──
    「是『波身蓋然顯現』啊?」
    在那瞬間,化為可能性的格雷哈姆再度施展起「波身蓋然顯現」,不停維持著作為可能性的自己,像這樣讓沒有被我毀滅的另一個可能性的他站在那裏。
    「沒錯喲。」
    在我要以「破滅魔眼」消除掉「波身蓋然顯現」的他之前,寂靜之刃無秩序地揮出一擊。牆壁與地板遭到斬斷,我的全身出現無數刀傷。在重疊好幾層且堅固的「波身蓋然顯現」被我的魔眼毀滅的瞬間,格雷哈姆遭到理滅劍貫穿的身軀被斬斷成上下兩截。
    「帶有破壞神阿貝魯猊攸權能的理滅劍貝努茲多諾亞,看來就算用上那份不講理的力量,也無法永遠消滅掉我的虛無呢。」
    他逃離貝努茲多諾亞劍刃的上半身漸漸地透明消失,化為了虛無。
    空無一物。就連一絲魔力都感受不到的那裏,他確實存在。
    「毀滅之人會歸於虛無是這個世界的秩序。在理滅劍之前,一切的道理都不具意義,萬物萬象都會毀滅。也就是說,這個效果隻會發揮到對象毀滅為止吧?」
    隻有聲音從周圍的虛無傳來。
    「然而毀滅之後一無所有的無、甚至不帶有道理的虛無,正是我根源本來的麵貌。」
    理滅劍確實毀滅掉他的虛無,也就是回歸於無了。可是,假如能從劍上逃離,那個無就會再度形成為他吧。
    「隻要一直施展理滅劍的力量,就能讓我一直毀滅吧。不過,那把魔劍無法永續地維持形體吧?既然這裏不是你的魔王城,那就更不用說了喲。」
    的確。貝努茲多諾亞有時間限製,無法以理滅劍將虛無之理永遠地一直毀滅下去。不論施展什麽樣的魔法,秩序最終都會恢複成原有的麵貌。隻要收劍,道理就會恢複原狀,留在那裏的無就會取得格雷哈姆的形體再度活動。
    「唔嗯,我也大致明白了呢。當亂竄神鐮砍向虛空時,那把無秩序的刀刃就會揮出。盡管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隻有一點是肯定的。」
    「波身蓋然顯現」的他將本體的身體與根源斬斷,從理滅劍上逃離了。倘若沒發生這件事,他到現在都還沒脫離危機。我不覺得他會因為遲早都會複活,就做出這種孤注一擲的豪賭。也就是說──
    「那就是會發生對你有利的事。」
    「是這樣嗎?我也受傷了呢。」
    「如果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關鍵時刻就派不上用場──你想讓人這樣認為。」
    格雷哈姆的輕笑聲傳來。
    「『虛空絕空虛』。」
    被劈成兩半倒在地上的下半身也消失,完全的虛無出現在那裏。看不見、聞不到、感覺不到,卻在那裏──
    「……嘖…………」
    「虛空絕空虛」的虛無挖掉了我的側腹。從被挖空的傷口中,甚至沒有噴出血來。
    「就假設你能毀滅我吧。」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響起。然後亂竄神鐮的刀刃對準我的喉嚨。
    「即使如此,我也不會毀滅。」
    「虛空絕空虛」的虛無消失,四肢健全的格雷哈姆繞到我的背後。
    「你就是這麽地像我,我就是這麽地像你。難道你不曾想過嗎?為什麽隻有自己。」
    亂竄神鐮微微劃開我的脖子,血絲微微地流下。就算是隻要砍向虛空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的那把刀刃,若是直接斬斷目標,也能把對準的頭砍下來。
    「誰也沒有抵達你所在的高度。盡管身旁存在許多部下,孤獨的魔王總是獨自一人懷抱空虛。」
    隻要我稍有動作,那把神鐮就會砍下我的頭吧。
    「就連常理都能輕易毀滅的不講理的你,隻有我能理解。」
    我微微歎氣,側眼投去憐憫的眼神說:
    「獨自一人就這麽寂寞嗎,格雷哈姆?」
    「要為了不讓我寂寞,而毀滅掉我嗎?還真溫柔呢。」
    格雷哈姆說笑。
    「這就是你的錯誤。居然想毀滅無法毀滅的東西,我就不會去做這種辦不到的事喲。就算無法毀滅,我也隻要砍下這顆頭,就能對你為所欲為。」
    「利用『母胎轉生』嗎?」
    「你以為能用同一招擋下嗎?」
    是對自己有自信嗎?還是以假裝要用「母胎轉生」來隱藏殺手鐧呢?哎,不論如何,結果都一樣吧。
    「既然如此,這顆頭就送你吧。」
    我當場轉身。
    「那我就不客氣地──」
    亂竄神鐮的刀刃伴隨著寂靜飛馳而出。相對於帶著離心力猛烈揮出的理滅劍貝努茲多諾亞,亂竄神鐮貝弗奴古茲德古瑪沒有砍頭,而是旋轉一圈從下方往上砍了過來。
    「──拿下這邊了喲。」
    鮮血飛散,右手指尖被那把神鐮切碎,使得貝努茲多諾亞被打飛出去。
    「就送你吧。」
    我順著轉身的力道,以疊上「根源死殺」、「魔黑雷帝」與「焦死燒滅燦火焚炎」的左手抓住他的頭,發出「轟隆隆隆」的聲響砸向地板。
    「『斬首刎滅極刑執行』。」
    我踩住他的頭。魔力粒子聚集起來,漆黑枷鎖覆蓋住格雷哈姆的脖子,一座漆黑的斷頭台出現。
    「你果然也錯了一步呢。」
    我由上往下滑落指尖。
    「執行。」
    斷頭台的刀刃發出「咚」的一聲落下,將頭砍下。格雷哈姆──賽裏斯·波魯迪戈烏多的頭掉落在地,恢複自由的他舉起亂竄神鐮。
    「你就這麽想讓父親早點解脫嗎?你唯獨這點和我不像喲。」
    我朝著掉落地麵的理滅劍遠遠跳開。
    「亂竄神鐮,秘奧之一──」
    格
    小說
    雷哈姆將神鐮高高舉起。
    「──『亂車輪』。」
    被投擲出去的貝弗奴古茲德古瑪有如車輪一般旋轉,從我身旁穿過之後,就將貝努茲多諾亞彈飛起來,持續不斷地揮砍著。每一次與亂竄神鐮的碰撞,都讓暗色長劍的劍刃崩口,被砍得越來越破碎。「鏗」的一聲,沉重的聲音響起,理滅劍斷裂了。
    「瞧,這份感傷就是你的敗──」
    鮮血溢出。我就像與投擲出來的貝弗奴古茲德古瑪錯身而過一樣再度前進,將劍刺進了格雷哈姆的胸口。那是被他拋開的萬雷劍高多迪門。
    「敗給感傷的心情如何啊,格雷哈姆?」
    我從指尖發出紫電,在畫出球體魔法陣的同時,以「波身蓋然顯現」畫出九個球體魔法陣。在賽裏斯·波魯迪戈烏多的頭被砍下的瞬間,萬雷劍的持有者消失,成為現在握有這把劍的我的所有物。不論擁有多麽強的魔力,都無法從擁有賽裏斯·波魯迪戈烏多力量的他手中奪走賽裏斯的愛劍,於是我先將頭砍下。
    「『波身蓋然顯現』。」
    我壓下萬雷劍刺穿球體魔法陣,與此同時,九把可能性之刃刺穿九個球體魔法陣。震耳欲聾的雷鳴與足以讓聖座之間崩塌的紫電溢出。天空轟響、大地震撼,周圍的瓦礫隻因為魔力的解放而灰飛煙滅,在地麵發出「滋滋滋」聲響奔馳的紫電在這裏構築出結界。我猛然使出渾身力道,將格雷哈姆被刺穿的身體舉了起來。
    我將實際存在的萬雷劍與可能性的萬雷劍高舉向天,合計十把劍刃朝天空竄出細若如絲的紫電。目標不是他的根源。要怎麽毀滅虛無,那個答案我已經在過去看過了。
    你知道那個方法吧。
    所以,父親啊。我現在就──
    「『滅盡十紫電界雷劍』。」
    龐大紫電自天蓋朝著十把劍劈下。那宛如連結天地的支柱,化為一把巨大的劍。彷佛撕裂地底的聲音響徹到千裏之外,毀滅在此落雷。艾貝拉斯特安傑塔在轉眼間半毀,溢出了光芒,世界染成紫色。數秒後,格雷哈姆的身體無影無蹤地化為灰燼。
    用魔眼(眼睛)凝視眼前後,我發現他的根源──淡淡的光球──就在那裏。我以「破滅魔眼」瞪著他那還沒化為虛無的根源,妨礙他使用「複活」,並用「根源死殺」的指尖抓住了那個根源。
    『失去肉體的我,根源很快就會接近虛無。這是在重演方才的狀況呢。』
    「意念通訊」的聲音響起。
    「要是沒將一號(傑夫)作為人質,你早就敗給父親了。」
    『他沒有任何能毀滅我的手段喲。』
    「不,他有辦法將你接近虛無的根源導向毀滅。」
    他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哦?要怎麽做呢?』
    鮮血從我的胸口溢出。我抓著格雷哈姆的根源,以「根源死殺」貫穿自己的胸口。
    「這就是答案。」
    我將格雷哈姆的根源與自己的根源重疊,送進自己根源的深淵之中。
    『……啊,原來如此。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真虧你想得到呢……的確,如果是他,說不定會這麽做呢……』
    格雷哈姆就像察覺到我的意圖一般說:
    『假如將虛無的根源納入體內,那個人的根源就會因為「虛空絕空虛」而化為無。但如果是波魯迪戈烏多的毀滅根源,說不定就連我的虛無都能一直毀滅下去呢。也就是說,他當時打算與我同歸於盡吧。』
    他就像看透一切似的說:
    『居然繼承亡父的意誌,要為了世界自我毀滅,你很美麗喲,阿諾斯。啊啊,也能認為我在嚇唬你吧。不過──』
    亂竄神鐮浮上空中。我用魔眼(眼睛)凝視後,發現那裏有「波身蓋然顯現」的格雷哈姆。
    「失去賽裏斯·波魯迪戈烏多的頭,你以為我就無法施展『波身蓋然顯現』嗎?」
    他應該是在身體化為灰燼之前,施展了那個魔法吧。
    「現在你的根源與我的根源正以毀滅與虛無對抗,互相拉鋸不下。我的根源要讓你接近虛無,你的根源要為我帶來毀滅。一如你的預期,我們將會永遠地不停毀滅下去,然後歸於虛無。」
    可能性的格雷哈姆朝我走來,手上拿著亂竄神鐮。
    「好啦,這時要是施力擾亂你的毀滅,會變得怎麽樣呢?」
    「波身蓋然顯現」的格雷哈姆水平舉起貝弗奴古茲德古瑪。
    「還真是遺憾呢。你和我非常相似。假如你有敗因,那麽就是比我還晚出生這一點了。好啦──」
    寂靜之刃無秩序地砍向虛空。
    「──這是你有生以來第一次敗北。我會治療你的孤獨喲,阿諾斯。」
    格雷哈姆就像勝券在握似的得意笑了笑。夢想著毀滅與虛無,互相拉鋸的根源平衡會一口氣傾斜,可能性的他將魔眼(目光)朝我看來。
    下一瞬間──
    什麽都沒有發生,什麽都沒有。就連一陣微風都沒有掀起。
    「………………哎呀………………?」
    我靜靜地踏出一步。
    「你要以那種狀態過來嗎?方才雖然打偏了,但這次──」
    格雷哈姆那張可能性的表情一臉驚訝。
    「……什麽…………?」
    他的腳──「波身蓋然顯現」的身體向後退了一步。
    「…………你做了……什麽嗎……?」
    「就去問自己的身體吧。那個感到害怕的可能性的身體。」
    「害怕?我怕你?害怕與我這麽相似的你嗎?」
    他將亂竄神鐮大大地高舉過頭。
    「這是不可能的喲,阿諾斯。」
    寂靜之刃揮出。可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為什麽…………?」
    「不懂嗎?隻要將亂竄神鐮揮向虛空,就會發生對你有利的事。」
    我將萬雷劍刺在原地,伸出手握住緩緩伸長的劍影。
    「什麽都沒發生。這是對現在的你來說最有利的事。」
    影子化為實體,恢複成理滅劍貝努茲多諾亞。斷裂的劍身再生回來了。
    「也就是說,不論發生什麽事,都已經沒用了。」
    「這是什麽意──」
    我向他走出一步,他就退後一步。
    「……為什麽…………?」
    我更進一步前進後,他就像害怕似的向後退開。
    「……為什麽我的身體……擅自退後了……」
    「你方才說我和你的根源正以毀滅與虛無對抗,互相拉鋸不下吧?說我們將會永遠地不停毀滅下去,然後歸於虛無。」
    我向他露出殘虐的笑容說:
    「你就用那雙可能性的魔眼(眼睛),更加仔細地窺看深淵吧。」
    我在胸前的傷口上畫起魔法陣,解除所有魔法陣將根源暴露出來。格雷哈姆用魔眼(眼睛)看來,凝視著那個深淵。
    「…………………………………………」
    他啞口無言,完全說不出話來。
    「理解了嗎?要毀滅的就隻有你,格雷哈姆。」
    他可能性的魔眼(眼睛)應該能在我毀滅的根源中,看到自己單方麵不停毀滅的虛無吧。
    「……為什麽……怎麽會……為什麽……?『虛空絕空虛』呢……?」
    「我確實感受到渺小的虛無,但這沒什麽。我的根源正在一步一步地毀滅著。」
    「……這是……不可能的喲,阿諾斯。」
    亂竄神鐮砍向虛空。
    「你和我是這麽地相似。」
    寂靜之刃無秩序且持續不斷地在原地揮砍。
    「我們總算能不用再孤獨地活下去了。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裏,我們,就隻有我們是正常的喲。」
    那把大鐮不斷擾亂秩序,持續地竄改下去。然而不論揮出多少下,不論斬斷多少次虛空,我眼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我和你……很相似──」
    我朝著就像絕望一樣呼喊的他揮出理滅劍。
    「的確,我們說不定多少有點相似呢。」
    可能性的格雷哈姆雖然藉由跳開躲過了這一劍,手腳還是被砍傷,趴倒在地上。大鐮伴隨著聲響掉落在地麵上,漸漸恢複成狂亂神亞甘佐的模樣。
    「我的一小塊根源,就相當於你全部的根源一樣相似。」
    「……啊啊…………」
    亞甘佐被理滅劍貫穿,其存在逐漸遭到消滅。
    「……你……阿諾……呃嘎啊…………!」
    我狠狠地踩在他無頭的背上說:
    「你的根源早已在我的體內落敗。剩下的,就隻有這個可能性的你。」
    他注視我的魔眼(眼睛)露出絕望之色。
    「……你居然一麵將這麽……這麽強大的力量,保留在自己體內……不斷壓抑著如此強大的毀滅,一麵與我戰鬥……」
    「有點不同呢。也就是對我來說,比起該怎麽對付你的虛無,克服自身的毀滅要來得困難多了。雖然我在這個脆弱世界裏能使出的力量確實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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