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上 24【世界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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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德的身體眼看著化為灰燼、崩塌下來。在閃耀黑炎的手抵達根源、將根源燒毀的瞬間,「淘汰暴風雷雪雨」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卷起。他大概打算撕裂我的身體,逼我放手吧。
    「你以為這點攻擊就能將我幹掉嗎!波羅可是新的生命喔!你們魔族明明注定要被我們淘汰……!」
    「注定?咯哈哈。等你淘汰之後再說吧。」
    我將指尖更加地往體內伸出,疊上「魔黑雷帝」。黑雷化為利刃,我以這三道魔法的威力狠狠地貫穿他的根源。
    「……唔……啊……!」
    「雖說是適任者,但你的力量還不完全。就我看來,波羅本來預定在秩序所規定的破壞盡頭誕生。但是我讓破壞神殞落,奪走了破壞的秩序,結果讓人類與魔族繁榮起來,導致能讓你們誕生的空間消失了吧。」
    沒有破壞,就沒有創造。這讓預定要誕生的波羅這個種族,沒辦法自然地誕生。
    「你、這──家夥!放開我──……!」
    「淘汰暴風雷雪雨」刮起,撕裂著我的身體。我以「破滅魔眼」瞪向暴風雨減輕威力,將右手更加地壓進根源裏。
    「……嘎啊……」
    「你是秩序為了維持平衡而強行生出來的,所以離本來的力量相差甚遠。」
    韋德口吐鮮血,紅色的血漬汙染了嘴角。他揚起傲慢的笑容。
    「……嘿嘿!」
    在這瞬間,魔法陣在我身上被描繪出來,一副暗棺出現在背後。在「永劫死殺暗棺」將我吞沒的瞬間,他消除右手的「淘汰魔爪」,將那個魔爪移到了左手上。
    我對刺出的「淘汰魔爪」提高警戒,韋德就朝我踢來。即使擋下這一腳,他仍然順勢將我狠狠踢開,讓刺進體內的指尖拔出。轉瞬間,漆黑粒子就像要形成棺蓋似的畫出十字。
    「笨蛋!不完全?離本來的力量相差甚遠?才不是哩。是我方才都在放水啊!」
    盡管我從內部敲著棺材,意外地紋絲不動。
    「這一切都是為了要用大叔教我的這個『永劫死殺暗棺』殺掉大叔啊。雖然沒想到居然這麽簡單,我果然很厲害嗎?因為我可是以不適任者大叔為對手,還在放水後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間喔?」
    韋德以開心的表情朝我看來,然後就像在表示自己很能幹一樣,用手指敲了敲腦袋。
    「畢竟是那樣吧?不適任者大叔不會毀滅嘛。要是隨便弄傷你,讓格雷哈姆的虛無跑出來,會很麻煩啊~」
    「唔嗯,看來你稍微有在動腦呢。」
    「你在裝什麽從容啊,大叔?你已經逃不了了喔?我韋德大人的『永劫死殺暗棺』比大叔的還要強大。畢竟就連安納海姆,都能那麽輕而易舉地關起來呢。」
    我發出「咯哈哈」的笑聲。
    「你這句話是認真的嗎,走狗?」
    「因為大叔必須做一堆麻煩的事,才有辦法把安納海姆關進『永劫死殺暗棺』裏吧?適任者韋德大人我可不需要這麽做喔?」
    韋德這麽說完,便以囂張的眼神看來。
    「隻不過啊~瞧你裝模作樣地說什麽『無法適應我的蠢貨』,結果卻是這副德性呢。三兩下就被自己教的魔法關了起來。噗噗噗,大叔。你丟不丟臉啊~?」
    韋德緩緩飛來,隔著魔法屏障把臉貼近。他就像在誇耀勝利地說:
    「喂,隻要你肯說『拜托你,韋德大人』,就算要我讓你瞧瞧地上的垃圾們被淘汰掉的瞬間也行喔?這可是出血大放送喔。」
    「深化神說過,世界對神來說似乎是劇場的舞台,那你就是在經營者的偏袒下拿到主角位置的吧。盡管演出的角色非常優秀,演員本身卻是三流的呢。」
    我這麽說完,韋德就愣了一下。
    「……什麽嘛?你是不服輸嗎?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要是太瞧不起人,我現在就淘汰你喔?淘汰掉窩囊的大叔喔?」
    「咯哈哈,就是在說你這一點啊,韋德。要明白自己有幾兩重啊。」
    他一臉像是被激怒的樣子,在指尖上注入魔力。
    「我說過了別瞧不起人吧?永別了,不適任者大叔。我會特別幫你把痛楚加強一百倍!是大放送喔!」
    十字狀的粒子擴散開來,化為暗棺的棺蓋。在這瞬間,永劫之死的詛咒發動了。
    「哈哈──!雜魚!這個不適任者大叔還真是個雜魚啊!真的隻有嘴巴很會說呢!哈哈哈──!」
    「哐啷」一聲,暗棺彷佛玻璃碎裂般粉碎四散。
    「……啥?」
    將「永劫死殺暗棺」破壞掉的漆黑火焰化為鎖煉,要將韋德綁起一樣地纏繞上去。
    「唔……這家夥……為什麽……!」
    「『永劫死殺暗棺』是將捕捉到的對象殺害,以對象的死亡作為魔力源,讓詛咒與棺材的守護永遠持續下去。換句話說,就是在最初要殺害的瞬間,有守護會變得薄弱的缺點在呢。看是要綁起來、削弱,還是不讓對象察覺到這一點很重要。」
    韋德盡管在聆聽我說話,還是將魔力集中到左手的「淘汰魔爪」上。唯獨那個爪子,讓人不得不去警戒。
    「我的『永劫死殺暗棺』可不一樣喔?」
    「你是這麽想的嗎?」
    我以「獄炎鎖縛魔法陣」畫出的魔法陣創造出「永劫死殺暗棺」。
    「看招!」
    韋德將左手往上揮出,以「淘汰魔爪」刺向暗棺。在這瞬間,「永劫死殺暗棺」就像被漩渦吞沒一般消失。
    「就說沒用──」
    他的左手連同「淘汰魔爪」一起被砍斷,從肩膀開始都飛上了天空。那是我以聚集著「根源死殺」、「魔黑雷帝」與「焦死燒滅燦火焚炎」的指尖砍斷的。
    「笨蛋,這邊是誘餌──」
    韋德將「淘汰魔爪」移到刺出的右手上。然而,他辦不到。因為我在這之前砍斷了他的右手。
    「──這、點傷,我立刻就……?」
    「總魔完全治愈」就算聚集到手臂的斷麵處,獄炎鎖也立刻將那裏纏住,把他綁了起來。即使想讓手臂長回來,也會被層層纏繞住斷麵處的「獄炎鎖縛魔法陣」阻止。
    「唔嗯,看來無法從腳上長出爪子呢。」
    「淘汰魔爪」是手部專用的魔法吧。以術式結構來說,就算要對應其他部位,也無法發揮出本來的威力吧。
    「好啦,韋德。」
    我在被緊緊綁住的他身上畫出魔法陣。
    「我跟你的『永劫死殺暗棺』並沒有太大的差別。盡管如此,你能輕易地將安納海姆裝進暗棺裏,你覺得這是為什麽?」
    「獄炎鎖縛魔法陣」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這是因為他發出魔力,想要扯斷鎖煉。我將「四界牆壁」疊在獄炎鎖上,更加束縛住他的魔力。
    「……因為我是適任者……」
    「正確答案。」
    我這麽回答後,他就瞪圓了眼。大概是因為沒想到我會同意他吧。
    「因為你被這個世界的秩序認定為適任者。」
    「嘖……!」
    即使「淘汰暴風雷雪雨」的魔法陣相繼冒出,我也在魔法發動之前,以「破滅魔眼」將術式瞪滅了。
    「神族無法違抗秩序。即使是擁有愛與溫柔的米裏狄亞,要將他所創造的安妮斯歐娜托付給溫澤爾就竭盡全力。阿貝魯猊攸也一樣,假如沒有轉生,就無法逃離破壞的宿命。」
    對於我這番話,韋德隻是「咯吱咯吱」地咬牙切齒。
    「為何神族無法反抗秩序?如果神族就是秩序本身,就根本不可能萌生出愛與溫柔。不對,說到底,神族真的沒有愛與溫柔嗎?」
    我讓魔法陣充滿魔力,暗棺出現在韋德的背後。
    「比方說,假如是被人消除掉的話呢?假如是被人扼殺心靈,埋入操控秩序的齒輪的話呢?神族就會遵從那個齒輪行動吧。盡管如此,依舊不包括沒有失去愛與溫柔的特定眾神不是嗎?」
    神族本來有心。然後,有人奪走了他們的心。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存在掠奪者。那家夥奪走神族的心、偷走火露、搶奪魔力,然後掠奪性命。最重要的是,他奪走了世界的真相。」
    黑暗粒子形成十字,以魔法屏障覆蓋住「永劫死殺暗棺」。
    「讓神族看起來像在遵從秩序、讓神族以為自己是秩序本身,實際上他們是被迫遵從掠奪者的齒輪。所以米裏狄亞才會在兩千年前,趁我轉生之際奪走記憶。他的目的,大概是不想讓我找到這裏吧。」
    「這種、程度,我是……!我適任者韋德大人是……!」
    韋德想以頭錘破壞「永劫死殺暗棺」,卻隻是發出吵雜的聲響。
    「能在我與米夏的麵前奪走德魯佐蓋多與艾貝拉斯特安傑塔也是因為這個理由。轉生後的米夏與莎夏成為了魔族;也就是說,掠奪者的齒輪,留在被分離的神體那邊。」
    掠奪者利用那個齒輪,控製住兩座城堡,就連現在也是如此。然後,他在地上引發「終滅日蝕」。
    「你很煩耶!打從方才就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
    我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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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注視著搞錯狀況而大叫的韋德。
    「別插嘴,敗犬。我沒在跟你說話。」
    在被我隨口打發掉後,韋德露出呆愣的表情。
    「……什……什麽,你說誰是敗犬啊……!你、你以為我是誰啊!我可是適任者──」
    「就叫你別吠了。」
    「永劫死殺暗棺」的棺蓋蓋上,讓永劫之死襲向了他。暗棺裏傳來「嗚、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慘叫聲。
    「安納海姆可是連吭都沒吭一聲。」
    我朝「永劫死殺暗棺」注入魔力,逐漸提高棺材的隔音效果。韋德的叫聲漸漸遠去,最後完全消失了。
    「你的走狗就如你所見。好不容易才造出的什麽適任者,想要我還你的話就現身吧。」
    恐怕他本來沒有名字。就算來到眾神的蒼穹,照理說應該也找不到那家夥。因為他是絕對不會被發現到的存在。不過,注意到這個世界有什麽奇怪的那個男人、除了我以外的不適任者,幫他取了名字。
    ──為了揭穿他的真實身分。
    「不該存在的神族之王,『全能煌輝』艾庫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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