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乾……”陳鳶尷尬笑著，一手沒地方放，在空中不知道亂舞什麽，“這麽晚，你出來幹嘛？”

    玉乾仔細打量了四周，然後尤為不解地看向她，“你方才說的什麽爭氣？”

    “你……都聽到了？”

    玉乾學著她的聲音再來了一遍，“不爭氣……”陳鳶連忙捂住他的嘴，把他拉到房裏。

    “喂！小聲點……你要把所有人引來嗎？”陳鳶盡力壓低聲音，他這屋子還真是……

    “你這屋子，怎麽那麽黑？”陳鳶摸索著，終於找到一根蠟燭，才給點上，“天哪阿乾，你是怎麽找著路的……”

    “習慣了……”玉乾摸著黑立刻找到了床，“風塵說，是按著皇宮裏我的屋子布置的。”

    “你以前？”陳鳶看著四周的布景，有些疑惑，“我倒沒聽你說起過。”

    “你認識我？”玉乾側著頭，一雙腿放在榻上。

    “我是陳鳶！？你不記得我了……我的皇兄，是你的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玉乾更是糊塗了，“風塵說，你是陳國公主。”

    “除此之外呢？我、皇兄、還有顏宋你都不記得了……”

    他眼眸閃過什麽，那個兩年來風塵他們不敢提的名字，好像就叫這個。

    “最後一個……顏……”

    陳鳶有些著急解釋道，“顏宋？那個當時你身邊的女子，不過她已經……”真是糊塗了，她怎麽忘了這個，風塵再三囑咐過，不能提起顏宋的名字，如今接人傷疤，實在不厚道。

    “咳咳……我是說，阿乾，你真的什麽也記不得了嗎？”

    玉乾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躍動的燭光，仿佛失了神，淡淡說道，“風吟殿的一切，和這裏幾乎一樣……但，少了。”

    “少了什麽？”他搖頭，隻是緩緩將手掠過燭火，燭火像是被驚動了一般縮成火苗。

    “你，陳國公主，能告訴我以前的事嗎？”

    陳鳶皺著眉，果真，是她自己跳進火坑的，懊悔答道，“這……其實，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沒必要太過在意。你說是吧？啊？”陳鳶苦笑著，但願麵前這個傻子能夠忘記今晚的事情。

    “還有！剛才的事情……決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

    “你是威脅不到我的。”玉乾蓋起了被子，躺下身子說道，“不過，我是不會告訴東方大人的。”

    “那就好！”陳鳶點著頭，突然靈光一閃，“等等！除他以外的人，你也不許說！”

    玉乾蒙著被子聽不清聲音，“東方大人……應該就夠了。”

    “啊？”陳鳶看著他睡著的身影，歎了一口氣，麵前的這個人是誰？那個曾經有勇有誌的少年，還是隻不過一個得了失心瘋的傻子？今夜的月光，格外地亮，月果真還是他鄉明。

    ……

    玉都的凶殺案還是沒有頭緒，前來招待東方國國君的丁有權卻突然收到了消息。

    “陛下，還請您同老臣去一趟玉都城吧！”

    她多少有些疑慮，玉都的聖上分明不將他們放在眼裏，可如今主動邀約，以大國之禮相待，必定有貓膩。

    “君主，我們真的要去玉都城？”藍衣也同樣擔心。

    “眼下，玉都皇帝金口，我若不去，便是給東方國招惹禍端。”

    “可君主……這玉都皇城真是多事之秋，您若真去了，成為他們下一個目標，該如何？”

    “你們果真擔心這個！”身後突然站著一個人，著實把藍衣嚇到了。

    “是你？你可知偷聽別人講話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風塵沉默著向女帝行完禮，才說道，“屬下聽聞陛下答應了丁有權的話，即日啟程去玉都城？”

    “是。風塵大人，可有什麽，見解？”

    風塵思慮了片刻後，點頭，“實不相瞞，屬下私自調查了陛下此行的來意，才確信陛下與玉都城的命案並無關係。”

    藍衣冷笑一聲上前，“你現在才弄清楚，是不有些太晚了？”

    “若屬下猜得不錯，東方國前不久也受到殺手襲擊。”藍衣神色凝重，的確，他說的不錯。

    “風塵大人說的不錯，我們此行來的目的，一來要調查凶殺案的凶手，二來是想知道為何會牽連到東方國。”

    風塵問道，“那陛下可得到過什麽線索？”

    女帝搖頭，“實不相瞞，我和藍衣來到江南，確實離玉都城太遠。因此才派了探子，每日給我們送上情報。隻是……並未知道裏頭的詳情。與風塵大人知曉的，應該差不多。”

    “聖上本無心招待陛下，此行卻點名要陛下去玉都城，會不會，與這件事有關？”

    還沒等女帝回答，藍衣就搶著說道，“你們國家的國君，分明是居心叵測！之前毫不重視我們小國，不願以禮相待；如今定是設好了陷阱，想要對我們君主不利！”

    “藍衣！”她朝藍衣搖了搖頭，但事實上，藍衣隻是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我有一事，想要麻煩風塵大人。”

    “陛下請講。”

    她示意藍衣退下，藍衣雖有些不願，但也還是退至拐角。

    “我想請求風塵大人，若是我真在玉都皇城出了事，我和藍衣都回不去的話。將這個東西帶到東方國……”

    風塵接過，展開一瞧，竟是一塊白玉，一塊沒有雕刻過的白玉，“陛下這是？”

    “這塊玉，雖和東方國無關，確實一直在我身邊的信物。你帶著它，去告訴我的表妹東方翎，她會知道怎麽做。”

    她分明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倘若她真的離開了，公子的病還能夠再好轉嗎？

    “其實，風塵也有一事相求。我家公子……若是陛下此次能夠成功歸來，可否答應將公子帶到東方國養傷？”

    女帝顯然聽不明白這中的邏輯，“為何？要去東方國？”

    “說實話，屬下從未見著公子如此有精力的樣子，從陛下來後，公子的病情就日漸好轉。”

    “那是他自己好起來的……同我有什麽幹係？”

    風塵笑道，“但這是兩年來，屬下看到的唯一的希望。”

    希望？唯一的希望？他們一直努力，就是救那樣一個傻子？她開始好奇，那個他們口中說的公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值得他們這樣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