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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山穀裏邊綠草成蔭,繁花似錦,靈氣濃鬱到了一種黏膩的地步,讓整個山穀都蒙上了一層白色的靈霧。
妖蛟熟門熟路的穿過綠草繁花所交織的地毯,而後來到一個被綠色藤蔓垂下遮住的洞穴直接卷著二人往裏走。
“咦?”
妖蛟一頭鑽進去,然後發現走遊?不動了。
一臉懵逼的甩了甩尾巴,妖蛟哼哧哼哧的使勁的往裏邊鑽一邊往裏邊擠它的一條長長的尾巴還不老實的甩來甩去的甩得齊靈兩個暈頭轉向的。
要知道它體型巨大,隨便一動便是地動山搖這下劇烈掙動之下,洞穴洞口亂石飛濺整個洞口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傻子,你在幹嘛?”
一隻羽毛金黃的小鳥振翅落在洞口,歪著小小的腦袋張嘴問聲音竟清脆悅耳的少年聲。
聽到熟悉的聲音妖蛟想轉頭看,可是它半個身子卡在洞口中,根本動彈不得,隻能悶聲悶氣的道:“黃嶼,這個洞口怎麽變小了?我都進不去了!”
黃嶼朝天翻了個白眼,道:“哪是洞變小了?分明是你變大了!”
妖蛟咦了一聲,語氣有些驚訝的道:“原來是我變大了啊。”
可是很快他又著急起來,道:“那怎麽辦?我才不要變大,連洞都進不去了。等溫煦醒來,會不會都不認識了我!”
妖蛟說得委屈極了。
齊靈和齊晟相視一眼,溫煦,這個名字聽來倒像是個人類。
叫黃嶼的小鳥振翅飛在半空,突然就看見了被妖蛟用尾巴卷著的齊靈兩個,有些生氣的道:“小紅,都叫你別把獵物帶到這裏來,你這樣溫煦會生氣的,你知道他最討厭血了!”
“不是獵物!”
妖蛟興奮的道:“這是我送給溫煦的禮物,是和他一樣的人類,看見他們兩個,溫煦一定會很開心的!說不定,他還會摸摸我的頭了。”
黃嶼卻不像妖蛟那麽缺根弦,有些戒備的問:“人類?這裏怎麽會有人類?”
妖蛟道:“他們說他們是登仙門的人,登仙門,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它動了動尾巴,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黃嶼卻是驚叫一聲,道:“登仙門的人?你們是莫天叫來的嗎?”
“莫天?”
齊晟一驚,黃嶼卻是急不可耐的在空中轉了兩圈,而後衝到他們麵前,追問道:“是莫天嗎?是莫天那個家夥叫你們來的嗎?”
妖蛟語氣十分開心,道:“莫天?對啊,莫天也是登仙門的人!”
齊晟不動聲色的道:“莫天是我們的師兄。”
齊晟完全沒想到,再聽到這位師兄的名字竟然是在兩隻妖獸口中。
黃嶼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艱澀的道:“原來他還記得這裏,可是,已經太晚了”
齊晟二人相視一眼,隻覺得不僅這個地方充滿了古怪,就連這兩隻大妖也充滿了古怪。
齊靈目光一轉,笑道:“黃前輩可能讓小紅前輩鬆開我兩?既然要去見溫前輩,怎麽也要容我們換身幹淨的衣裳才是。”
這兩隻大妖既然認識莫天,那就代表莫天和他們一定是有一定關係的。而在他們口中還提到了另一個名字,溫煦。
提到這個名字,無論是那條妖蛟還是這隻妖鳥,它們的語氣裏都是掩不住的歡喜孺慕,名字的主人很明顯在他們心裏有著很重要的地位。溫煦這個人或者妖,甚至是和莫天是認識的,而溫煦很有可能就住在這個洞裏。
至少,這兩隻大妖甚至那位溫煦看來對他們二人沒有任何惡意。
黃嶼拍著翅膀落在妖蛟的尾巴上,近看之下你才會發現這是一隻極為漂亮的鳥兒,黃色鮮豔的羽毛,一雙碧綠的眼睛,隻是這雙眼中並不是獸類的懵懂無害,而是有著人類特有的靈光。
黃嶼盯著他們看了兩眼,道:“小紅,把他們兩個鬆開!”
妖蛟聽了,急忙鬆開尾巴。
齊晟拱手道:“多謝前輩!”
黃嶼道:“你們見不到溫煦的,他已經死了!”
二人一愣,齊靈道:“溫前輩他”
黃嶼眼裏閃過一絲悲傷,質問道:“為什麽你們要來得這麽晚?莫天為什麽這麽久都沒回來?溫煦他等了好久,可是他一直沒回來,一直到死,他都沒等到莫天!”
黃嶼眼裏有一絲仇恨,嘶聲道:“為什麽莫天現在才叫你們來,一切都太晚了!”
大妖之怒,妖氣蓬然,雖是無意釋放,可是那種怒氣,卻激得齊晟二人體內一陣激蕩。齊靈身上的防禦法器感應到危險自動打開,一個透明的靈力罩子將二人護住。
齊靈叫了一聲:“前輩!”
黃嶼歎了口氣,它從妖蛟尾巴跳下去,眨眼間,便由一隻鵝黃小鳥變成了一個模樣清秀著了黃色長袍的少年。少年一雙眼吧碧綠如翡翠,皮膚白得幾近透明,一身妖氣盡斂,看著竟和一個普通的人類沒什麽兩樣。
齊晟心裏一驚,沒想到,這位黃前輩,竟已經是元嬰大能,或許還在這之上!
用腳踢了踢妖蛟的尾巴,黃嶼有些不耐的道:“溫煦不是教了我們縮小身體的法訣嗎?你堵在這裏幹嘛!”
還在哼哧哼哧往裏鑽的妖蛟這才恍然大悟,默念法訣,隻見它龐大的身體眨眼間便縮小成了一條不過筷子長的小綠蛇。
黃嶼率先往洞裏走,道:“你們跟我來吧!”
齊晟二人相視一眼,都摸不準洞裏有什麽,可是如今他們也沒有選擇。
一進洞便有一股草木清新的香味撲麵而來,說不出的好聞。裏邊有些昏暗,因而洞穴裏是如何模樣看得並不真切。
而在昏暗中有一處卻格外的顯眼,那是一張靠著右手邊的洞壁的玉床,整個玉床在黑暗中泛著淺淺的並不刺眼的白光,而在那一團光暈之中,竟然還睡著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身綠色的長袍,皮膚白得露在衣裳外邊的皮膚幾乎與玉床分不出彼此來。
修者視力敏銳,齊晟和齊靈都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那是一個五官十分精致的少年,長發如墨,從玉床之上垂下落在地上,少年閉著眼,像是正陷入沉睡中。
說是像是,那是因為齊靈並沒有在這具身體中感受到什麽生氣。也就是說,這玉床之上的人,是個死人。
黃嶼口吐一團火焰,這團火焰突然朝著四麵八方飛去,而後整個洞穴頓時大亮。
這個洞穴十分的巨大,高有四五米,大概是久未有人來,整個洞穴裏已經被花草樹木覆蓋,紅的紫的綠的花朵在這洞穴之中爭相綻放。
齊靈注意到,這裏邊,許多都是上了年份的靈花靈草,越靠近玉床,這些靈花靈草的年份也就越加久遠,其中有一株通體雪白的靈株上邊結著四五顆碧綠的果子,靈果周身氤氳著七彩的靈光,看上去頗為不凡。
剛開始看見一株百年份的靈花齊晟還有些激動,可是再繼續看下去,才發現,百年份的靈花靈草在這隻能算得上是普通,千年份的更多,甚至有些萬年份的,這讓他的心情有些微妙起來。
齊靈看著黃嶼,妖蛟小紅纏在他的脖子上,兩隻大妖此時周身都彌漫著一種悲傷的氣息,連帶著整個氣氛都變得沉重起來,
齊靈問:“這是,溫前輩嗎?”
黃嶼點頭,他問:“為什麽是你們兩個來,莫天他自己為什麽不來?”
齊靈笑道:“不是師兄不願意來這裏,而是他不能。這小斧秘境三百年才開放一次,而且隻有金丹期以下的修者才能進來,師兄早已突破了金丹期,根本進不來。”
聽到他的解釋,黃嶼神色微緩,頓了頓,他又苦笑道:“他來了也沒用,溫煦已經死了,他來了,也隻能徒增悲傷。溫煦到死一直都在等他,等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可是他卻還記得莫天。”
黃嶼不明白,人類為什麽能把自己都遺忘了,卻一直忘不掉另一個人。
齊晟突然問:“溫前輩,他是怎麽怎麽去世的?”
齊晟以為他隻是問了一個普通的問題,可是哪知道黃嶼卻突然扭過頭表情奇怪的看著他。
黃嶼問:“莫天難道沒跟你們說這件事?”
齊晟心中一緊,猜到自己大概是問了什麽不該問的,暗自戒備起來。
空氣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黃嶼與妖蛟一人一蛇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們。
齊靈心中急轉,他笑道:“師兄從來不跟我們說溫前輩的事情!”
想著昭華對莫天的描述,他道:“師兄,他對我們這些師弟並不親熱,他專注的隻有他手裏的那把劍!他那把霜華劍,根本就不讓人碰,有時候大家都想說他是把劍當成他的戀人了。”
聽到這,黃嶼神色一怔,喃喃道:“霜華劍,那是溫煦為他鑄造的,引天地霜華,動天地之勢!”
黃嶼突然就哭了,他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道:“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不早點來了?”
語氣裏,充滿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