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十裏紅妝,盛世婚禮【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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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肆高高興興的邁著小短腿朝直升機跑過去,喊了一嗓子,“姐!”

    人還沒到跟前,就看見直升機再次啟動。

    螺旋槳帶起狂風,刮的顧肆眯了眯眼睛,脖子稍微後仰,下意識頓在原地,還往後退了兩步。

    眼看著直升機剛降落,又走了,他小眉頭皺了皺,嘟囔著:“啥情況?”

    閻缺一行人也走了過來,幾十臉懵逼,“小爺,這咋了?”

    顧肆搖搖頭,莫名其妙的,他拿出手機,“我問問。”

    他剛才收到林姐姐發的消息,102基地那邊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

    還能有啥事兒這麽急?

    陸承洲沒拿手機,顧肆聯絡的陸一。

    “你們幹嘛去?”那邊一接通,顧肆就問。

    陸一把直升機速度飆到了最高,神經緊繃,“小少爺,顧小姐身體出了點兒問題,我們現在去副島醫院,您直接過來。”

    作為陸承洲身邊的大將,陸一遇事極為冷靜,鮮少用這種危急的語氣說話。

    足以見得有多嚴重。

    聞言,顧肆小臉驀地一變,沉聲道:“我知道了。”

    他沒多問,他姐要是受了外傷,陸承洲就直接帶去醫院了,不會多此一舉回這邊。

    隻能是

    顧肆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小手抓緊手機,抿著唇立馬轉身往車子那邊跑,“去副島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顧肆給林霜發了消息。

    102基地的事情陸戰和藍鯊不好插手,就在一邊。

    影盟的人主事。

    赤炎的人打下手。

    兩家地位一下子就十分明顯。

    要擱娛樂圈裏,這兩家絕對是互看不順眼,明撕暗鬥,互黑互踩那一掛的。

    以前私底下更是沒少問候對方祖宗。

    現在他們老大都在一起了!兩家心裏都是一個想法——

    我們老大竟然把影盟(赤炎)老大給征服了!

    四舍五入我們影盟(赤炎)一統江山了!

    於是大家一笑泯恩仇,一邊幹活一邊吹牛逼,有的直接稱兄道弟。

    赤炎的人:“好兄弟,你平時都在哪片兒地呢,我以後休年假找你一起喝酒啊?”

    影盟的人就比較高冷:“我不喝酒。”

    赤炎的人:“嗐!我教你啊!抽煙喝酒打遊戲我樣樣兒獨領風騷!保證包學包會!”

    一臉“我帶你誤入歧途吧”的興奮。

    影盟的人十分冷淡瞥他一眼:“你們赤炎的逼格呢?”

    赤炎的人:“”

    這邊。

    陸戰走到藍鯊麵前,客氣的抬手,笑著說:“藍先生,您好,我是陸戰,陸承洲的父親。”

    藍鯊麵無表情,盯著陸戰的手看了幾秒,才抬眼回握,聲音疏冷,“您好,藍鯊,顧芒的義父。”

    到了陸戰這個位置,看人看事有自己那一套,而且很準。

    藍鯊這語氣中若有若無的不爽和憤怒,陸戰看的明明白白。

    就猜到顧芒懷孕的事兒藍鯊可能知道了。

    果不其然,藍鯊自我介紹完頓了幾秒,又開口,“你兒子,挺厲害的。”

    陸戰:“”

    剛過來的葉君慈聽到這句話:“”

    陸戰十分嚴肅的說:“陸某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想跟藍先生商量下承洲和顧芒的婚事,您這邊兒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葉君慈也誠意十足道:“藍先生放心,給顧芒的所有東西,陸家和葉家都會準備上雙倍。”

    顧芒有孕,婚事應當更為重視。

    不能虧待了她。

    兩人的態度讓藍鯊心裏的不爽消了點兒。

    他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麽——

    林霜忽然大步跑過來,麵色慌張,“藍先生,陸司令,葉夫人,出事兒了”

    副島醫院。

    電梯門還沒完全打開。

    顧肆小身子就擠了出來,快速掃了兩眼牆上的方向指示牌,然後在瞥到站在走廊上的陸承洲時,直衝過去。

    陸一恭敬低頭,“小少爺。”

    陸承洲就站在急救室門口,臉色慘敗如紙,一雙眼睛充血似的紅,一瞬不眨的盯著急救室的門。

    顧肆到陸承洲跟前,看見他拳頭攥的死緊,用力到骨節森白,微微發抖。

    赤炎能有今日的地位,幾乎是從血裏趟出來的。

    閻缺這群人見慣了陸承洲矜貴冷漠,手腕狠辣的樣子,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情緒瀕臨崩潰,幾乎快要失控。

    驚慌,恐懼畢露。

    好像半邊天都塌了。

    顧肆視線往上移,仰頭望著陸承洲,吞了吞喉嚨,很緊張,“我姐她出什麽事兒了?”

    陸承洲完全沒反應,好像什麽都聽不到。

    他就那麽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盯著急救室。

    仿佛魂魄都被抽走了一樣。

    顧肆看他這樣不由皺眉,心裏也特別難受,“陸姐夫”

    臨到嘴邊,他改了稱呼。

    陸承洲還是沒反應。

    顧肆抿唇,以前他叫姐夫,陸承洲都挺高興的,現在理都不理他了。

    他姐一定很嚴重

    陸一沉重道:“顧小姐在102基地動了手,剛才見血了。”

    顧肆聽懂陸一的意思,猛地瞪向他,眼角緊繃出血絲,“誰跟我姐動手?!”

    “冷璿和冷芸。”陸一說:“冷芸已經死了,冷璿被送去了安全局特級監獄。”

    “又是冷家!”顧肆咬牙切齒,“老子早就該把他們全宰了!”

    走廊氣氛壓抑的厲害。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從裏麵拉開。

    一直僵硬的站在那兒的陸承洲猛地動了,“她怎麽樣了?”

    聲音刀鋸似的啞。

    顧肆一群人也都轉過來看著醫生。

    “我姐怎麽樣了?”顧肆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醫生摘掉口罩,一抬眸,就對上陸承洲帶著血色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頭皮發麻。

    像是裏頭的人出了什麽意外,就直接砸了他們家醫院。

    忍著害怕,醫生回道:“胎兒保住了,有流產先兆,一定要注意孕期不能劇烈運動,好好靜養,多休息。”

    “大人呢?大人怎麽樣了?”陸承洲壓著嗓子問,聲音緊繃。

    醫生一愣,從業多年,第一次聽到這種問題。

    一般有流產先兆的病人家屬,基本隻問孩子保住沒,幾乎沒人問大人怎麽樣了。

    她對麵前這個男人印象好了不少,也沒那麽害怕了。

    醫生笑著說:“大人身體素質好,眼下沒什麽大礙,住院觀察一天,之後營養記得要跟上。”

    沒事

    她沒事

    陸承洲緊繃的身體這才緩緩放鬆,狠狠鬆了一口氣,“謝謝。”

    顧肆眼神裏的殺意消散,小拳頭也鬆開。

    這時候,護士推著病床出來。

    陸承洲直接繞過醫生大步走到病床邊。

    顧芒還沒醒,單薄的身形躺在移動病床上,臉色微微發白。

    陸承洲握住她的手,目光再也沒從她臉上移開半分。

    “對了。”醫生又開口:“還有件事。”

    移動病床停下,陸承洲回頭,眼神又緊縮起來。

    “別緊張。”醫生微笑道:“就是叮囑一下,前三個月後三個月,不要行房。”

    “”

    走廊上原本壓抑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

    對於顧芒的年齡大家都清楚。

    對於陸承洲讓這大佬剛成年沒多久就有娃這事兒大家更清楚。

    醫生這囑咐聽在一群人耳朵裏,就好像陸承洲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

    除了顧肆,全都低著頭,不敢出聲。

    藍鯊和陸戰等人到醫院的時候,驚動了整個醫院的高層來門口迎接。

    地下賣場是副島醫院最大的投資方。

    院長跟藍森打交道的次數非常多,至於藍鯊——

    別說藍鯊從不露麵,就算露麵,院長也沒資格見人。

    眼下看著連藍森都得恭恭敬敬叫一聲“先生”的中山裝男人。

    腦子一轉就知道是誰。

    ——地下賣場公會右使藍鯊!

    再看跟藍鯊氣場不相上下的其他人,一個個必定都大有來頭。

    院長腦門出了一層冷汗,不知道是誰住進他們家醫院,能讓這麽多神秘大佬親自出麵探望。

    “司令。”陸一恭敬地行禮,在前麵領路。

    藍鯊沉聲問:“顧芒怎麽樣了?”

    陸一稍微低著頭,態度比對陸戰還要恭敬,“回藍先生,顧小姐沒什麽大礙。”

    言下之意就是孩子保住了,顧芒人也沒事。

    藍鯊負在身後緊捏著的手緩緩鬆開,“沒事就好。”

    聽聞虛驚一場。

    其他人也都放下心。

    院長這幫高層也算是見多識廣,何況他們這裏是極境洲副島,自然對主島那邊總理事變動的大事有所耳聞。

    一聽到“顧芒”這個名字,瞬間知道他們醫院住的是誰——

    極境洲現任總理事顧芒!

    難怪來了這麽多大佬!

    於是醫院的人就看到,平時走到哪兒身後都跟了一群人的醫院高層,全部都誠惶誠恐地跟在藍鯊一大群人身後。

    整個醫院都顯得逼仄極了。

    醫院的護士們壓著聲兒議論紛紛。

    “這些都是哪兒的領導?你看咱們院長那態度”

    “不知道啊,門口直升機豪車停了一堆!誰能這麽大陣仗?”

    “不像是來檢查的,是不是咱們醫院住進來什麽大人物?”

    “天剛亮那會兒也有架直升機過來,我當時看到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下來,兩個人的顏值賊高!”

    “我也看到了,不過那個女人有點兒眼熟,忘了在哪兒見過她,電視劇還是新聞上來著。”

    “啊!”一個人突然叫了一聲,下了身邊人一跳,她激動的喊道:“顧芒啊!極境洲新任總理事!新聞上都說了!”

    “我去!這麽大來頭?!”

    藍鯊一行人到了顧芒病房這一層。

    顧肆和閻缺他們都在走廊的椅子上坐著。

    看見人全都來了,顧肆站起來,禮貌的一個一個叫人。

    來的人有點多,顧肆叫的嘴有點兒幹才叫完。

    “你姐呢?”林霜摸了摸顧肆的小腦袋問。

    顧肆看向病房門,“還沒醒,姐夫在裏頭陪她。”

    藍鯊聽到顧肆的稱呼,看了他一眼:“”

    連顧肆都把陸承洲看順眼了

    林霜和雲陵這群人在知道顧芒沒事之後,關注點也跑到了顧肆這聲“姐夫”上。

    當初說好的不共戴天呢?

    果然是鈔能力

    顧芒沒醒,一群人自然不能去病房打擾她。

    院長站出來,“藍先生,諸位先到休息室坐吧。”

    這麽多人站在走廊等不太好。

    藍鯊,陸戰和葉君慈三個人是長輩,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一行人跟著院長去了休息室。

    賀一渡走到閻缺跟前,稍微放低聲,“你帶技術組的人回赤炎。”

    “行。”閻缺應了一聲,隨後吞吞吐吐了半天,一臉複雜的問道:“賀少,我剛聽兄弟說,顧小姐就是白狐?”

    賀一渡看著他,嘴角邊兒有了笑意,“是啊,你不是說你跟白狐是網友,網絡姻緣一線牽嗎?”

    想起他在顧芒麵前說他有一個朋友叫白狐的事

    再往前,他說白狐要是高中生他一根鼠標線吊死自己的事

    生活不易,閻缺歎氣,猛男羞愧道:“求您別說了。”

    秦放十分理解閻缺這種自閉,大家都是過來人,他拍了拍閻缺的肩膀。

    一提到顧芒,顧肆一臉驕傲,就差給臉上刻四個大字——我姐最帥!

    雲陵也吩咐影盟的人都先回去。

    陸五帶來的人接手醫院這一層的安全。

    賀一渡和秦放幾人正要去休息室,顧芒病房的門從裏麵拉開。

    陸承洲走出來。

    男人衣服稍微有些淩亂,臉色冷冽,眼底的紅血絲還未完全褪下去,看著有些攝人。

    顧肆看見他,眼底噌的一亮,“姐夫,我姐醒了?”

    陸承洲輕輕拉上門,鎖舌的聲音都幾乎聽不到,他說:“沒。”

    顧肆眼底又暗了下去。

    陸承洲按了按他的腦袋。

    林霜道:“讓她多睡一會兒吧,最近破事兒夠多了,她估計都沒好好休息過。”

    現在總算告一段落。

    陸承洲點頭,目光落在後頭的江燧身上,“江燧,你馬上帶人回極境洲,封鎖洲內所有消息,半個字都不準給我跑出去。總長老府邸,冷家和畢家還有梵天那兒都給我抄了。”

    後半句帶了駭人的狠。

    江燧上前,“是。”

    眼下顧芒沒醒,他對陸承洲惟命是聽。

    “理事大樓每日例會今天暫停,緊急文件發個電子版給我,我看過之後用顧芒的私章處理,不緊急的暫時壓著。”

    陸承洲吩咐一句,江燧就應一聲“是”。

    “長老會中事務全部交給白長老,所有財團,研究院,照常運作。不聽話的,需要我教你怎麽做嗎?”陸承洲稍微眯起眼。

    極境洲的運轉不能出現問題,也不能造成社會恐慌,否則爛攤子還得顧芒收拾。

    江燧低著頭,“您放心,我知道怎麽處理。”

    陸承洲嗯了一聲,“放消息出去,哪家敢插手極境洲的事,我滅他滿門。”

    極境洲發生這麽大變故,國際上肯定有不少人虎視眈眈,想要過來趁火打劫。

    顧芒的東西誰都別想動。

    陸承洲說的極慢,在場的人感覺到森森寒意,往骨頭縫裏鑽。

    江燧恭敬道:“是。”

    “抄家的時候,找幾個記者好好報道。”陸承洲眉眼冷戾,“辦漂亮點兒。”

    這是打算殺雞儆猴,給那些不安分有異心的家族敲個醒。

    江燧道:“我明白。”

    陸承洲吩咐完,下巴一抬,“去吧。”

    江燧彎了彎腰,轉身帶著自己的人去辦事。

    雲陵和林霜對視一眼,有點愣,大概是見多了陸承洲對顧芒溫柔,又好脾氣的陪顧肆玩兒的樣子,差點把這位大佬的本性給忘了。

    陸承洲又吩咐陸一,“把廚房搬過來,叫個廚師和營養師。”

    廚房搬過來

    陸一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有第一時間回應,等陸承洲眼角看過來,他連忙低頭,“是。”

    其他人:“”

    “承哥。”賀一渡道:“藍先生和陸叔叔他們在休息室等著。”

    陸承洲嗯了聲,單手插兜往休息室那邊走。

    賀一渡和秦放他們跟上。

    休息室裏。

    院長恭恭敬敬的給藍鯊幾人倒了水。

    藍森看著院長一群人,“醫院事情多,你們去忙吧,這邊有事兒再叫你們。”

    院長點頭,出去的時候,碰上剛好到門口的陸承洲。

    不知道怎麽稱呼,院長隻是彎了彎腰。

    藍鯊幾人見陸承洲過來,放下水杯,起身,“顧芒醒了?”

    “沒。”陸承洲臉上沒什麽表情,“義父,爸,你們不用在這兒等了,都先回去休息。”

    這一晚發生的事情太多。

    顧芒就算醒了也需要好好休息。

    於是三人便點了點頭。

    藍鯊就在副島,“我晚上來看顧芒。”

    陸承洲禮貌又尊敬,“好。”

    極境洲大變動,葉家身為四大家族之一,影響最大,還有很多事等著葉君慈去處理。

    她說:“讓顧芒好好休養,極境洲的事情我會讓葉長老幫著白長老處理。”

    陸承洲不意外葉君慈猜到他把大權交給白長老。

    隻有白家才會傾盡所有真心實意的幫顧芒。

    葉家說好聽了是顧全大局,說難聽了是膽小怕事。

    葉君慈有手段,但是她凡事都以葉家為先,隻有葉家的利益才是她的底線。

    葉家第一位,接下來才輪到陸承洲和顧芒。

    葉君慈有自己的選擇,陸承洲自然也有。

    顧芒手上的權力他不會隨便給出去。

    眼下葉君慈這麽說,陸承洲直接拒絕,“不用了。”

    陸戰擰眉,“承洲”

    葉君慈捏了捏手指,才沒讓自己表情被人看出什麽變化,“好,顧芒有什麽需要你聯係我。”

    她沒指望陸承洲理她,跟陸戰和藍鯊道別,帶著葉家的人離開。

    葉君慈背挺得筆直,似乎什麽也不能壓垮她。

    撐著她的是整個葉家,她也要撐起整個葉家。

    整個極境洲唯一的女家主。

    陸戰跟藍鯊一起離開,兩人去了藍鯊的地下賣場,還要商量一些事。

    下午。

    醫生拿了顧芒的各項檢測報告過來,沒什麽大問題。

    為了保險起見,今晚還是住院,明天顧芒如果沒什麽不舒服的,就可以出院了。

    陸九和陸十帶著從核心實驗室搜出來的102基地權限卡和方印來了副島醫院,交給陸承洲。

    “陸少,102基地的事情影盟暫時壓著,說等顧小姐之後處理。”陸九道。

    陸承洲打量著權限卡和方印,“嗯。”

    這些事隻能等顧芒來處理。

    “那些孩子的屍骨都找到了嗎?”陸承洲看著他們。

    陸九道:“找到了,就是”

    “說。”陸承洲冷冷吐出一個字。

    “是。”陸九低著頭,“屍體應該都是挖了個坑直接堆埋的,這麽多年過去,隻剩下一堆白骨,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了,安全局法證部的生化組,整個組的人都過去了,準備把屍骨全部帶回去,做na檢測。”

    各個家族都要把自己孩子的屍骨帶回家族墓園,必須把這些屍骨分開。

    這是個大工程,需要些時間。

    陸承洲點頭,“我一會兒給宋老打個電話,從刑科所借點兒人過來,讓安全局成立一個化驗組,你安排專機接人。”

    陸九恭敬地應:“是。”

    陸承洲拿出手機,給宋冼打了個電話。

    “我聽到了點兒風聲,說極境洲不太平。”宋冼在電話那頭擔心道:“顧芒有沒有事?”

    “您放心,她沒事。”陸承洲道。

    “她沒事兒怎麽是你給我打電話?”宋冼不信他的話。

    陸承洲沉默了一秒,解釋道:“她忙了一晚上,在睡覺。”

    “行吧,你好好照顧我乖徒兒。”宋冼鬆了口氣,“要生化組的人是吧,我馬上安排,你處理下極境洲那邊的簽證。”

    “好的,麻煩您了。”陸承洲道謝。

    陸九和陸十離開醫院去辦事。

    陸一從顧芒對麵的病房走出來,裏麵的病床已經被院方搬走了,擺了個吃飯用的長桌。

    賀一渡這群人在沙發上湊活睡了一覺,這會兒正在吃飯。

    陸一真把廚房搬來了。

    “陸少,您進去吃點兒東西吧。”陸一道。

    顧芒沒醒,陸承洲沒胃口,“你們吃。”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灌下去,回了顧芒病房。

    林霜手支著臉,看著對麵顧芒緊閉的房門,嘖了聲,“美人,江山,盡在手中,人生贏家。”

    賀一渡挑眉,“你說他們哪一個?”

    是顧大佬美人,江山,盡在手中。

    還是他們家承哥?

    秦放咽下去米飯,拍桌子,“我壓小嫂子。”

    “你說你家陸少是美人小心他抽你。”雲陵毫不客氣地說。

    “你這就不懂了,我要說承哥是美人,別懷疑,那我肯定被抽。”秦放筷子戳著米飯,“可我要說承哥是顧芒的美人,沒準還能有賞賜。”

    林霜嘴角微微抽搐,“你這麽懂,還是個單身狗,真特麽天理難容!”

    秦放不以為然,“在座不都是嗎?”

    林霜抬手,“別,我有個未婚夫呢,我可不是單身狗。”

    賀一渡抬起眼,目光深邃的盯著她。

    秦放大吃一驚。

    雲陵一臉懵逼的看著她,“你啥時候冒出來了個未婚夫?沒聽你提過。”

    林霜聳聳肩,“未婚夫有啥好提的,等我結婚的時候記得備好份子錢!”

    還有結婚的準備?

    賀一渡低下頭,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與此同時。

    顧家莊園。

    顧老爺子站在顧家祠堂裏,不過短短一天,人好像老了十歲。

    拄著拐杖,背影佝僂。

    顧長老走進來,“老爺。”

    顧老爺子仍然望著那些牌位,“外頭什麽情況?”

    顧長老神色凝重,“大小姐還沒回來,人也沒消息,不過命令傳回來了,江燧帶大批人馬抄了好幾家,動靜鬧得非常大。”

    最重要的是。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極境洲人人自危,卻還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所有人各司其職,把自己手底下的活辦的比以前還要漂亮。

    唯恐被江燧的人抓住把柄抄家。

    極境洲照常運轉,風平浪靜。

    上次極境洲內亂,總長老那幫人用了一個月才平息下來。

    現在卻連個浪都沒翻起來,直接滅了四股勢力!

    顧長老不禁想起陸承洲和顧芒的恐怖實力,後背發寒。

    “陸承洲在黑白兩道都放了消息,誰敢插手極境洲,赤炎直接滅門。”沒人會覺得赤炎開玩笑,畢竟赤炎行事作風在那兒擺著。

    原本昨晚的事情走漏了風聲之後,早上就有幾艘艦船在極境洲附近海域繞圈子。

    陸承洲的消息放出去之後,再也沒船敢靠近極境洲。

    陸承洲顧芒

    顧老爺子扯了扯嘴角,“一子錯,滿盤皆輸。”

    今天上午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若是一開始,他就站在顧芒這邊——

    是不是如今的顧家,早已恢複昔日輝煌。

    所有人都估錯了顧芒的實力。

    包括梵天。

    由梵天一手創立的殺手聯盟直接在黑白兩道除名。

    在此之前誰能想到那麽龐大的殺手聯盟,有一天會徹底淪為曆史?

    誰又能想到,總長老,冷家和畢家一夜覆滅?

    白家崛起,在長老會話語權極其微弱的白長老,顧芒一道命令,他一躍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總長老。

    顧老爺子喃喃的重複著,“一子錯,滿盤皆輸。”

    就在這時候,一個下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

    “老爺,安全局的人來了,還有京城的警察,說是有兩起殺人案需要您配合調查。”

    顧芒睡到晚上才醒。

    睜開眼睛,病房裏一片漆黑。

    手被炙熱的掌心握著。

    “醒了?”陸承洲的聲音從床邊響起,在黑暗的環境下盡顯溫柔。

    顧芒嗯了聲,嗓子啞的的厲害。

    陸承洲開了盞壁燈,沒那麽亮,不刺眼。

    他去倒了杯溫水,然後坐在床邊把她扶起來,讓她靠在他懷裏喝了幾口。

    顧芒喝完,嗓子舒服了點兒,“現在幾點了?”

    “快九點了。”陸承洲放下杯子,“還睡嗎?”

    顧芒舔了舔唇,“不睡了。”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陸承洲低眸看著她,握了握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臉,溫涼的。

    顧芒啊了聲,“我有點兒餓,有吃的沒?”

    陸承洲笑了笑,“有,我讓陸一把廚房搬來了,給你煨著粥,有什麽想吃的可以現做。”

    顧芒沉默了一秒,對於陸承洲這種憑億近人的作風已經習慣了。

    “有辣一點兒的嗎?”她問。

    “想吃甜一點兒的?”陸承洲麵無表情的說:“有,板栗粥芒姐還看得上嗎?”

    顧芒眉梢一挑,單手往後扣著他後脖子把他的腦袋拉下來,在他耳邊說:“我想吃辣的,聽清了嗎,承哥?”

    女生貼在他耳邊說的,溫軟的唇像是含著他的耳朵。

    一聲“承哥”叫的陸承洲半邊耳朵全麻,呼吸突然變得有些重,眸底深的嚇人。

    好半晌,他都沒有說話,平複呼吸。

    足足過了一分鍾,他稍微直起上半身,揉了揉她的頭發,“再亂撩,我就不當人了。”

    顧芒笑起來,點點頭,“也行。”

    陸承洲:“”

    顧芒晃了晃手,“這兒好?還是”她頓了頓,又指自己的嘴巴,“這兒?”

    陸承洲眼神驀地深到極致,比剛才的欲念還要重。

    他沒說話。

    顧芒這一套操作讓他想起他曾經問她自己手好還是嘴好。

    學的挺快,現在都能活學活用給他還回來了。

    陸承洲閉了閉眼,真是自作自受。

    “我以後不教你這些東西了。”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有些怕自己忍不住,在她唇上咬了下,說:“我去給你拿粥。”

    隨即立馬站起身,把病房照明燈按開。

    顧芒笑看著他像是怕自己控製不住,大步出病房的背影。

    等病房門關上,顧芒嘴角的笑緩緩落了下來,垂眸看向自己腹部。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她抬起手,按在自己脈搏上。

    確定孩子還在的那一刻,她抱著雙膝,臉深深埋在胳膊裏,手指緩緩攥緊衣服。

    就在這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顧芒從胳膊裏抬起頭,就對上陸承洲漆黑的雙眸。

    男人身形頎長,站在門口,一手抓著門把手。

    女生坐在床上,雙腿蜷曲,姿勢格外脆弱。

    那雙清亮的黑眸裏還有些茫然。

    像是在問——你怎麽又回來了?

    陸承洲歎了口氣,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下,把她攬到自己懷裏,“支開我就是為了自己把脈?”

    顧芒沒說話。

    從她醒,什麽也沒問,還撩他,陸承洲就覺得不對勁。

    “小姑娘怎麽這麽不老實?”他摸了摸她的頭發,“什麽都自己扛這破習慣就這麽難改?”

    顧芒仍然沒開口,就那麽被他抱著。

    “還是你覺得我心態脆弱,扛不住事兒?”陸承洲低著聲。

    顧芒稍微仰著頭,下巴壓在他肩膀上,一本正經道:“你現在確實心態挺脆弱的。”

    “你還好意思說?”陸承洲鬆開她,雙手捧著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質問,“我是被誰折騰的?”

    顧芒道:“我。”

    陸承洲:“”

    “還挺理直氣壯。”陸承洲下頜動了動,又是那種想生氣又舍不得的表情,“自己想想,動幾次手了?”

    顧芒麵無表情的說:“都是他們逼我動手。”

    “行。”陸承洲點點頭,“那也是我逼你自己給自己把脈?”

    話題繞了一圈又回來了,但顧芒心境已經不一樣了。

    她舔了舔唇,“不是,我知道你不想我去102基地冒險,可我不去不行,結果差點出聲了,我怕你又怪你自己沒攔著我。”

    陸承洲看著她的臉。

    好幾秒過去,他笑了聲,捏了捏她的臉頰,“猜錯了,你想做什麽我不會攔你,我隻會怪自己沒保護好你。”

    “以後乖一點,撒個嬌問一句的事兒。”陸承洲稍微逼近她,“撩我的時候一句又一句,問個問題就不會了?”

    顧芒:“”

    “以後有話當著我麵說,隻要你不出事,我就不脆弱,知道嗎?”陸承洲握著她的後頸,“學習能力不是挺強的嗎?”

    顧芒哦了聲,抬眸看他,“我能吃辣嗎?”

    “不行,隻有板栗粥。”陸承洲一口回絕,“芒姐,自己就是醫生,現在能不能吃辣心裏沒點兒數?”

    顧芒:“”

    “乖,以後再吃。”陸承洲輕聲,像是在哄小孩。

    顧芒涼涼一眼,有點兒無語。

    顧芒睡了十個小時,想下去走走,就跟陸承洲一起去陸一搬來的廚房。

    秦放一群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副麻將,剛好四個人能湊一桌,就在那兒玩。

    顧肆在沙發那邊跟陸五他們打遊戲。

    看見顧芒,顧肆激動從沙發上滑下來,小跑到顧芒跟前,“姐,你醒啦!”

    “嗯。”顧芒按了按他的腦袋,下巴一抬他手機屏幕,“團戰呢,打你遊戲。”

    顧肆連忙低下頭,去支援隊友。

    林霜嚷著,“顧小妹,來給我指點兩把,賀一渡這傻逼一直贏我,我都輸幾十萬了!”

    這傻逼:“”

    陸承洲捏了捏顧芒的手,“我去給你拿粥。”

    顧芒點頭,拖了把椅子去林霜旁邊坐下,剛坐下,賀一渡忽然扔出來一張牌。

    “操!我終於胡了!”林霜啪的一拍桌子,一把推倒自己的牌,激動的不行,“老娘今晚首勝!”

    顧芒看著賀一渡:“”

    陸承洲端著粥出來,走到顧芒身邊,低聲,“我們回病房吃,他們太吵了。”

    顧芒睡得久,腦子確實有些沉,就點頭,“行。”

    林霜賀一渡秦放三個人反正是習慣了陸承洲這兩副麵孔。

    經常2g的雲陵:“”

    這他媽是人待的地兒?!

    顧芒吃完飯,瀏覽著極境洲的新聞。

    發現一切如常,就知道陸承洲都給她安排好了。

    十點左右,藍鯊來了趟醫院。

    “現在知道多危險了嗎?”藍鯊嚴厲的看著她,“進102基地給我保證的好好的,不衝動,不亂來,結果呢?”

    顧芒:“”

    藍鯊說著,又看向陸承洲,“還有你,有些事不能這麽慣著她。”

    陸承洲虛心認錯,“您放心,我以後會注意。”

    顧芒啊了聲,摸了摸鼻子,“義父,現在已經過去了。”

    提到這兒,藍鯊露出笑,“是啊,都過去了。”說著,他笑容變得有些悠遠,“總算都過去了,你爸媽也應該瞑目了。”

    顧芒從沙發上起來,毫不猶豫地在藍鯊麵前跪下。

    陸承洲和她一起,兩人跪在藍鯊麵前。

    藍鯊微驚了驚,抬手就要扶起他們,“你們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兩人都沒起,朝著藍鯊磕了個頭。

    顧芒神色鄭重,“義父,謝謝您幫我爸媽這麽多年。”

    她父母也怕連累別人,這些年,也隻有義父豁出性命在幫他們。

    “你爸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幫他理所應當。”藍鯊站起身,拉著兩人胳膊,“先起來。”

    顧芒和陸承洲站起來。

    藍鯊讓他們坐回去,看著顧芒,問道:“現在102基地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你想好怎麽處理沒?”

    顧芒道:“封鎖核心實驗室,102基地其他各處和實驗室的人我暫時不會動,基地半開放。”

    “半開放?”藍鯊沒聽太明白。

    顧芒給他杯子裏添了水,“以前長老會選人,都隻挑天賦,給肯吃苦努力的人一個機會,訓練基地以後隻要通過內部審核就可以送人進去。”

    越努力的人一定越幸運。

    藍鯊點點頭,“總長老那些人下馬,他們那一套管理方式肯定需要大改革。”

    顧芒嗯了聲。

    藍鯊端起水杯,“還有件大事兒。”

    顧芒一愣,“還有?”

    還有啥大事兒?

    藍鯊看看顧芒,再看看陸承洲,“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

    “啊,這個啊?”顧芒思考了幾秒說:“極境洲這邊現在事情比較多,沒時間,再說吧。”

    陸承洲看向她:“??”

    想到這兒,顧芒若有所思的垂了垂眸子。

    長老會人員少了近半,各大部門管理層也空缺嚴重。

    必須盡快提拔上來一批人。

    藍鯊也沒想到顧芒會是這個回答,“抽個空結婚的時間都沒有?”

    顧芒想起剛才看到的秘書部發來的好幾頁行程表,有些頭疼,“最近一個月的安排都挺滿。”

    陸承洲:“”

    婚禮自然要看顧芒的時間,藍鯊也不好多說什麽。

    “行,那就,你們自己決定。”藍鯊說完,又跟顧芒聊了幾句家常,起身離開醫院。

    藍森在醫院附近的酒店給賀一渡和林霜一群人安排了套房。

    這個點兒,大家跟著藍鯊一起出了醫院,連顧肆也一塊兒帶走了。

    陸承洲和顧芒把他們送到電梯這邊。

    電梯門關上,陸承洲握著顧芒的手回病房,“行程安排的很滿?”

    “嗯。”顧芒想著自己手裏的資料,“唐家可以提拔,那個唐域挺不錯的。”

    “就那麽滿?”陸承洲又問了一遍。

    顧芒以為他不信,直接拿出手機點開文件,“自己看。”

    密密麻麻的好幾頁。

    陸承洲不怎麽在意的瞥了一眼,然後對上她漆黑的雙眸,十分認真,“所以我連插個隊都不配了嗎?”

    顧芒:“”

    “還挺傷心。”陸承洲移開目光往前走,“小沒良心的。”

    顧芒:“”

    賀一渡一群人在醫院門口和藍鯊分道揚鑣。

    秦放抱著胳膊,摸了摸下巴,“我剛怎麽覺得承哥好像心情不太好。”

    賀一渡讚同的點頭。

    所以他跟顧肆眼神交流了幾秒,顧肆就決定和他們一起走。

    林霜莫名其妙的,“現在應該沒啥事兒了吧,陸承洲還心情不好?”

    該解決的都解決的差不多了。

    雲陵聳肩,“誰知道呢。”

    “君心難測。”秦放煞有介事。

    這四個字在第二天早上更是得到了驗證。

    他們掐著點兒過來蹭早飯的時候。

    突然發現陸承洲心情又陰轉晴,就是顧芒似乎有點兒累。

    特級監獄。

    沈家剛靠著畢家的關係進入極境洲。

    可這才過了幾天,畢家冷家全部被拉下馬。

    沈老爺子用了不少門路,才跟總長老和冷璿見上麵。

    他看著桌子對麵憔悴不堪的冷璿,有些吃驚,“冷長老,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您和總長老怎麽會”

    總長老和冷璿沒說話。

    “影盟不是都出手幫忙了嗎?顧芒她就算再厲害,還能跟影盟鬥?”沈老爺子怎麽都想不通。

    提起影盟,冷璿呆滯的眸底動了動,掀起眼皮看向沈斜,“如果你能早知道顧芒就是白狐,我今天絕對不會是這個下場。”

    沈斜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麽?顧芒是白狐?這怎麽可能?”

    沈老爺子聞言,大驚失色。

    白狐去京城大學上學,還跟他的女兒沈千姿住在一個宿舍?

    沈老爺子不是不知道沈千姿一直看不慣顧芒的事情。

    他摳進座椅扶手,蒼老的眼底劇烈顫抖,臉色一片煞白。

    冷璿看著沈老爺子失魂落魄的樣子,扯了扯嘴角,“是顧芒藏得太好了。”

    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他們全都完了。

    沈老爺子和沈斜離開特級監獄。

    回沈家的路上,車內一片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老爺子怔怔地開口:“都怪我,白狐退出星牧,都是我的錯”

    沈千姿在顧芒麵前玩的那些花樣根本不夠看,顧芒甚至懶得計較。

    否則不會在那段時間還幫沈斜做項目。

    原本憑沈斜跟白狐的關係,沈家在極境洲該是何等風光

    下午。

    顧芒出院,一回極境洲,直接去了理事大樓,開了兩個多小時的大會。

    擬定了各個空缺職位上任名單。

    接著又處理了一些積壓下來的文件。

    接連半個月,顧芒大會小會媒體采訪,一個接著一個,忙的不可開交。

    極境洲內部事務已經走上正軌。

    有幾個家族抓住這次機會,表現極好,有崛起之勢。

    勢頭最猛的當屬唐家。

    所有人心裏明鏡似的,當初那麽多家族背叛白家,隻有唐域始終唯白家馬首是瞻。

    唐家前程大好。

    102基地這邊。

    有刑科所幫忙,基地所有孩子的屍骨已經處理好,全部由各大家族認領帶回自家墓園安葬。

    顧芒吩咐了相關部門,葬禮好好置辦。

    陸承洲在京城和極境洲兩頭跑,具體忙什麽也沒跟顧芒說。

    這天下午,顧芒處理完所有事情,回來的早。

    她這幾天已經一天比一天回來的早,可見總長老那幫人對極境洲的影響已經完全消除。

    “今晚去外麵吃頓好的。”顧芒看著顧肆和江燧一群人。

    這句話原本對顧肆來說陰影非常重,但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威力了。

    因為他現在不會被送走了!

    “芒姐萬歲!”一群人興奮的大吼。

    立馬收拾了東西,幾輛車往市中心一家七星級酒店開。

    酒足飯飽,一夥兒人當天晚上睡得賊香。

    翌日。

    顧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突然,一下子驚醒,直挺挺的坐起來。

    看見房間裏熟悉的環境,他鬆了口氣。

    剛才做噩夢他又被他姐送走了。

    他拍了拍胸口,還在別墅裏,沒事沒事。

    就在這時候,他的房間門猛地被推開。

    顧肆全身就穿了條小褲衩,嚇得操一聲,連忙把被子裹身上,瞪向門口——

    就看到白長老和江燧,後麵跟了一大堆人。

    “你們幹嘛?!我睡覺呢!”顧肆擰著小眉頭,一臉火大的說。

    白長老走進來,“小少爺,您該開會了。”

    “開會?”顧肆莫名其妙,“開什麽玩意兒的會?”

    白長老下巴一抬,便有兩個人拿著小西裝走向顧肆。

    “小少爺,我們幫你穿衣服。”

    顧肆看這架勢,嚇得抱著被子往床頭縮,“我操!你們到底要幹嘛?!”

    白長老道:“大小姐說了,從今天開始小少爺就是極境洲下一任理事,現在一邊上崗一邊培訓,等她有空了回來舉辦接任儀式。”

    等!她!有!空!回!來?!

    ——這幾個大字在顧肆腦子裏來回循環。

    堪比晴天霹靂!

    吃頓好的!不是他被送走,而是他姐走了!

    有啥區別嘛!

    還一邊上崗一邊培訓

    理事速成班?

    他還沒成年就要出來工作了?!

    顧肆差點哭出來,“我姐現在人呢?”

    白長老抬起手看了眼表,“應該剛登上回京城的專機。”

    顧肆:“”

    江燧也有點同情顧肆,歎息道:“小肆你別太傷心了,你看古代才出生一百多天當皇帝的都有呢。”

    接著給他細數那些童年當皇帝的例子。

    誰誰誰兩歲,誰誰誰四歲,誰誰誰七歲,誰誰誰八歲

    “你看,你也八歲!正正好!”江燧一本正經的重重道。

    顧肆:“”

    n。

    顧肆生無可戀的被趕鴨子上架。

    一身小西裝坐在總理事的位置上,那張包子臉仿佛不是上任而是上墳。

    不提顧肆背後的陸承洲和顧芒,就隻說他當初給冷家放的那一把火。

    整個會議上就沒人敢不把顧肆放在眼裏。

    每日例會順利進行。

    京城。

    晚上六點。

    帝苑頂層天台。

    對麵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地帶,高樓林立,霓虹燈閃爍。

    下麵的人影落在帝苑天台這群人眼裏,如同螞蟻。

    秦放看了眼身後鋪滿紅毯的地麵,再看看被名貴鮮花和璀璨彩燈裝飾的仿佛童話的天台。

    “”

    連腳底下都是昂貴的暖橙色玫瑰花瓣。

    這花的一個別名秦放反正是記住了——三百萬玫瑰。

    簡直喪心病狂!

    要擱以前,就是有人打死秦放,他也不相信他家承哥會親自布置求婚現場。

    現在的秦放已經見了很多大場麵,很淡定。

    電梯門打開。

    薑慎遠,季衡,孟今陽,秦遙之和陸煬等人走出來。

    一群人差點被閃瞎眼。

    “好漂亮啊!”秦遙之感慨道。

    麵前是一條長長的紅毯,上麵鋪滿花瓣,紅毯兩邊的柱子上繞著粉色光亮的藤蔓。盡頭的台階上是用繩子幫在地上固定的粉色氣球,隨風漂浮晃動。

    台階的桌上是用鮮花做的一個立體心形,中間鑲嵌著一個藍色絨盒子。

    頭頂是熒光織就的星河。

    這些盛景在夜色下美的攝人心魄。

    “好美!”孟今陽想到這些是給顧芒準備的驚喜,她笑起來。

    薑慎遠一群人當然不敢走紅毯踩花瓣,於是從旁邊繞過去,到陸承洲幾人這邊。

    “你這布置了多久?”薑慎遠下巴一抬現場。

    自從陸承洲跟顧芒在一起,這群人跟陸承洲說話也沒那麽拘束。

    他聽秦放說,基本都是陸承洲親力親為。

    就挺意外的。

    男人單手插兜,看著自己準備的求婚現場,“九天。”

    花都是今天空運過來的。

    “顧芒什麽時候到?”季衡問。

    陸承洲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小時到機場。”

    秦放支著欄杆,手裏晃著一杯紅酒,“承哥,小嫂子都懷孕了,你們直接辦婚禮不就行了,為啥還要求婚?”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秦放輕飄飄的把顧芒懷孕的事說了出去。

    其他人被炸的集體懵逼。

    “哥,你說啥?!”秦遙之震驚的看著秦放,“芒姐懷孕了?”

    孟今陽,薑慎遠,季衡,陸煬:“”

    幾人都沒想到,就兩個多月沒見,顧芒就給他們這麽大一驚喜!

    “是啊,懷孕了。”秦放想不通的說:“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求婚有點多餘?”

    其他人:“”

    陸承洲唇角勾起來,似乎對自己布置的求婚現場很滿意,“戀愛,求婚,訂婚,結婚,備孕,懷孕。雖然順序亂了,但是一樣也不能少給我家小姑娘。”

    “”

    其他人就這麽被狗糧糊了一臉。

    機場。

    顧芒穿著黑色長款大衣,戴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從專機上下來。

    正在跟顧肆打電話。

    “姐!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帶我吃頓好的了!”那邊,顧肆剛上完培訓課,聲音聽著跟悲慘世界一樣。

    顧芒肩膀掛著黑色背包,看一眼路邊停著的黑色sv。

    來接她的是陸一和林霜。

    陸承洲說他有點兒事。

    她聽見顧肆的聲音,不由笑了,“放心,沒下次了,坑了你姐夫那麽多錢,想吃啥自己買。”

    顧肆更難過了,“我還小,我承受著我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壓力!”

    這時候,顧芒手機響了兩聲,是陸承洲的電話。

    “掛了。”打了聲招呼,顧芒直接把顧肆的通話掛了,接通陸承洲的。

    那邊的顧肆聽著手機裏冰冷無情的嘟嘟聲,露出天塌了的表情。

    陸一拉開車門,顧芒彎腰鑽進去。

    陸承洲溫潤的聲音傳過來,“下飛機了?”

    顧芒啊了聲,“四十分鍾到帝苑,你忙的話不用回來。”

    林霜在跟賀一渡聊天,微信裏就是一張求婚現場的圖片。

    ——除了美,林霜覺得自己還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鈔票在燃燒!

    那些花的價格貴到你懷疑人生!

    顧芒跟陸承洲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然後跟林霜兩個人雙排了兩把遊戲,第二把遊戲結束,正好到帝苑。

    電梯門打開。

    顧芒抬眸,就看見電梯壁上的心形紅玫瑰花瓣,中間貼著一張很大的卡片——

    顧芒,歡迎回家

    顧芒:“”

    她很淡定的走進電梯裏,然後看向林霜,“陸承洲在上麵?”

    林霜不意外她猜出來,點頭,“在。”

    電梯緩緩上升,顧芒又回頭看了眼那個新型紅玫瑰花瓣,“今晚有啥活動?”

    林霜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笑著說,“顧小妹,你別問我,給你的驚喜,我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顧芒哦了聲。

    她看著電梯數字變化,雙手插進兜裏。

    垂眸思索著,應該是個歡迎儀式。

    兩人直接到了頂層天台。

    電梯門一開,一片漆黑,連周圍大廈的巨大電子屏幕都是黑的。

    顧芒夜視能力還行,大概能看見一些輪廓,就是不知道都是些啥東西。

    林霜能把她帶到這兒,陸承洲肯定在。

    顧芒很淡定的走下台階,腳底下軟軟的地毯觸感,還有細微的花瓣聲響讓她頓了頓。

    又是花?

    顧芒抬眸,出聲,“陸承洲,你”

    顧芒沒能再說下去,聲音戛然而止。

    如同滿天星一樣細細碎碎的光從她腳下蔓延開去,一直往前。

    粉黃色的熒光藤蔓爬上潔白的柱子,向四麵八方延伸。

    光芒蔓延上花束,食物台,酒桌——

    直到頭頂編織般的璀璨星辰全部點亮。

    熾亮的暖光零落相間,將整個天台照亮,鍍上了一層淺黃色的光暈,如夢似幻。

    音樂隨之響起。

    顧芒看見紅毯盡頭,陸承洲捧著一大束玫瑰,站在那裏。

    男人一身黑,身影頎長,氣場強大,周圍精心布置的場景都因為他黯然失色。

    顧芒目光落在他臉上。

    男人的表情顧芒說不出是什麽,僵硬,不自在。

    顧芒偏了偏頭,看見陸承洲身後那個立體心形玫瑰上的絨盒子,大概知道這男人要幹啥了。

    儀式感。

    回來之前,顧芒以為是接風宴。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陸承洲是準備跟她求婚。

    他們還用求婚?

    但是看著陸承洲緊張的樣子,顧芒插在兜裏的手指不由蜷了蜷。

    兩人站在紅毯的兩頭,中間鋪滿鮮花。

    林霜自覺地走去人群那邊,把空間留給兩人。

    陸承洲望著連口罩都沒摘的顧芒,看不見她的臉,也不知道她是什麽表情。

    好半晌,陸承洲從身後的心形玫瑰中間拿了絨盒子,抱著玫瑰,一步一步朝顧芒走過去。

    站定在她麵前,陸承洲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緊張到忘詞了

    這反映太過真實。

    陸承洲頓了兩秒才開口,“顧芒,我”

    “你跪下。”他剛出聲,顧芒突然冒出來一句,還從他手裏把花接了過去。

    於是那邊旁觀的人就看到——

    陸承洲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單膝跪在顧芒麵前。

    一群人對視一眼,看不懂操作。

    顧芒伸出左手,“給我戴上。”

    陸承洲打開藍色絨盒子,淡藍色的燈光落在戒指的鑽石上,璀璨奪目。

    他拿出戒指,用最虔誠的姿態套在顧芒無名指上。

    “我答應嫁給你了。”顧芒把他拉起來,然後拉下口罩踮起腳在他唇上吻了下。

    陸承洲:“”

    這麽順利?

    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自己圍觀了個啥!

    顧芒親完,抱著花,黑漆漆的眸子望著陸承洲,聲音低低的,“坐了一天飛機,我累,困了。”

    陸承洲聞言,從她肩膀上接過背包,把她懷裏的花隨手放在一邊,摟著她的肩膀,“我們下去休息。”

    顧芒嗯了聲。

    電梯門關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冷風吹來,吹醒了僵硬的站在一邊的賀一渡等人,還有還在拉小提琴的樂隊。

    林霜攤手:“我他媽看了個寂寞?”

    秦放:“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求婚現場。”

    薑慎遠點頭:“顧芒控場,你爹終究是你爹。”

    賀一渡:“承哥還準備了整個京城所有大廈的電子屏幕——顧芒,嫁給我,白準備了。”

    季衡:“那我們?散了?”

    孟今陽,秦遙之和陸煬:“”

    與眾不同的求婚現場。

    林霜仔細想了想,好像又挺符合顧芒那脾氣。

    “來都來了,喝點酒再走。”

    一群人走過去。

    就在這時候,周圍突然大亮,強光落在天台上。

    眾人眯著眼睛看過去。

    整個四九城的所有大廈電子屏幕上出現相同的字樣——

    顧芒,嫁給我。

    三秒後,所有屏幕上又出現一個回複——

    好。

    時間正好是晚上七點多,路上的行人非常多。

    四九城各街各道隨處可見駐足看著大廈的電子屏幕的人群。

    顧芒這個名字在網絡上一點都不陌生。

    不過十分鍾,立馬衝上熱搜。

    接著全都在猜測求婚的人是誰。

    ——大佬竟然把整個京城的電子屏幕今晚都包了!

    這些顧芒沒什麽興趣關注。

    林霜豎起大拇指,“牛逼,直接黑了大廈顯示屏。”

    一個用那麽高調的方式求婚。

    一個用那麽高調的方式回應。

    兩個大佬!

    帝苑公寓。

    顧芒扣上電腦,起身,回頭,就發現陸承洲盯著她,眼神很黑。

    對視了幾秒,她出聲,“雖然隻看了一眼,但求婚現場我都記腦子裏了,還可以給你畫出來,我沒敷衍你。”

    陸承洲沒說話。

    兩人又是數秒的沉默。

    顧芒抬起手給他看手上的戒指,認真的開口,“我答應你了。”

    陸承洲嗯了聲,“答應我了。”

    顧芒點頭,“你不能把你沒發揮好的事兒怪我頭上,都忘詞了。”

    是她救的場。

    陸承洲也不尷尬,一臉坦蕩的說:“那怎麽辦,我是第一次,你還沒耐心給我點兒時間緩緩,張口就讓我跪下,我要不跪,你的麵子怎麽辦?”

    顧芒:“”

    “服了你。”顧芒轉身要走,“我去洗澡。”

    陸承洲把她拉回來,抱在懷裏,“走什麽,讓我抱會兒,想你了。”

    顧芒就安靜了。

    沒抱多久,顧芒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電話,微信。

    都是任校長和楊天明那些老師,還有京大的同學。

    顧芒回來的事通過熱搜全都知道了。

    京城郊區某監獄。

    顧音照例從閱覽室裏拿了最新的晨報。

    當她看到報紙頭版的大標題時,猛地瞪大眼睛。

    醫學界新星,國際醫學大賽冠軍顧芒回京

    顧芒回來了?

    她怎麽回來了?

    長老會的人沒有處置掉她嗎?

    顧音捏緊報紙,目光下移。

    標題下麵配了一張圖,是一座大廈巨大電子屏幕。

    屏幕上是有人求婚顧芒。

    顧音不用想就知道是誰——陸承洲。

    他們都回來了

    怎麽可能?

    極境洲怎麽可能會放過他們?!

    就在這時候,一個女獄卒走過來,“顧音,有人來看你了。”

    來看顧音的是雷肖和夏明珠。

    顧音一看見他們,就急切地問:“舅舅,你有極境洲的消息嗎?”

    雷肖歎了口氣,“有。”

    語氣不難聽出悔意。

    顧音知道極境洲的消息傳出來的很少很少,以雷肖的地位,知道的更少。

    “你全告訴我。”顧音胳膊壓著桌子,人看著很激動。

    雷肖道:“顧芒現在是極境洲總理事,她馬上要和陸家現任家主陸承洲舉辦婚禮了。”

    雷肖後悔至極,他怎麽也沒想到,顧芒跟他們家沒有血緣關係,而且來頭那麽大。

    如果他當初把顧芒和顧肆一並收養了。

    念著這麽多年的情分,顧芒也絕對不會虧待他。

    現在說什麽也來不及了

    他硬生生錯過了送到手邊的機遇。

    想起自己罵顧芒的那些話,或許當時他在顧芒眼裏連蠢貨都不如。

    “總理事”顧音不知道過了這麽久,顧芒為什麽還能在那個位置上坐,她看著雷肖,“舅舅,那顧家和長老會那邊,你有消息嗎?”

    雷肖道:“隻有一點,長老會的總長老換成了白家的人。”

    白長老還是國際律師協會的會長,雷肖有個朋友是有名的律師,才知道這兩個消息。

    顧音不笨,相反很聰明。

    白家上位,那就意味著隻能總長老下台

    連總長老都下台了,更別說其他家

    贏的是顧芒

    難怪她能回京城。

    連總長老那些人都不是顧芒的對手,她還想看顧芒笑話,跟顧芒作對

    顧音癱坐在椅子上。

    雷肖道:“音音,你去求求顧芒,讓她放過你一次。”

    顧音看的明白,雷肖來這一趟,不過就是想用她試試有沒有跟顧芒修複關係的可能。

    她蒼涼的扯了扯嘴角,搖頭,“沒用的。”

    她動的是顧肆,顧芒不會放過她的。

    機場。

    管理處。

    “最近極境洲的航線真的好多!”

    “是啊,要知道那邊可全是大佬,很少出來走動的。”

    “可不是嗎,來的全是世家大族!白家,葉家京城發生啥事了?”

    “極境洲的多,別的也不少呢,全是專機航線,有些大佬我們可能都沒聽說過。”

    “明天還有一大批!都是各國政商界的大人物!京城得炸天!”

    “你們沒發現最近路上巡邏的警察都多了嗎?”

    “到底啥事兒能驚動這麽多大人物?”

    又不是什麽峰會,各行各界的都有人來。

    各國皇室,政要,醫學界的,計算機界的,金融界的

    三月底,春暖花開。

    睡醒的人習慣性先拿手機刷幾分鍾的微博和短視頻。

    然後就發現,兩大app的熱搜第一都爆了!

    “早上起來,就發現好幾條路被封了,一夜之間,被封的路兩邊全部掛上了紅色同心結,貼著結婚用的紅色‘囍’字,我就想知道,誰結婚能有這麽大規模?[圖片][圖片][圖片]”

    馬路被打掃的極其幹淨。

    “我操?所以這幾天京城來這麽多大人物,是因為參加婚禮?!”

    “哪個大佬的兒女結婚,能搞出這麽大動靜?”

    “是不是迎親路上全都掛了紅色同心結?”

    “蹲一個起點終點。”

    “一頭是頂級豪宅‘西山墅’,一頭是‘陸家老宅’,不知道哪個起點哪個終點。”

    “日!這特麽哪個背景都大的嚇人好嗎?!”

    陸老太太去世的時候,在網上搜索量很高,也有網友扒陸家的背景,這一扒之下差點沒給嚇死。

    “陸家老宅”這四個字就是權勢的最高象征。

    至於“西山墅”,裏頭住的都是金字塔尖的達官顯貴!

    網友表示完全理解如此大規模的婚禮。

    “有好心人發發視頻圖片讓大夥兒開開眼!”

    “蹲。”

    “同蹲。”

    網上議論紛紛。

    藍鯊半個月前就來了京城。

    他在京城有房產,住在自己的別墅裏。

    ——大名鼎鼎的西山墅。

    專門給顧芒布置了一間結婚當天用的房間。

    這會兒別墅裏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藍鯊跟白老爺子和白章還有鬱仲景幾人坐在大廳裏聊天,其樂融融。

    藍森在婚禮方麵完全是個新手,全聽白長老指揮,讓往東絕不往西南北上下。

    二樓房間。

    伴娘是林霜和孟今陽。

    秦遙之,沈歡,鄭渺,唐笑笑都是姐妹團。

    宋涵捧著相機給大家拍照。

    陸煬楚堯和小胖三兄弟不分家,也都在顧芒這邊。

    沈歡:“媽耶!沒想到我這個土狗也能來西山墅欣賞風景!”

    鄭渺:“姐妹,我踩在上億的別墅上。”

    沈歡看一眼鄭渺激動的跺腳,“姐妹,上億別墅燙腳嗎?”

    唐笑笑:“顧芒,你好漂亮!”

    頂級造型師蕭寒老師抬著下巴,一臉驕傲,“那是,也不看看出自誰的手!”

    一夥人目光落在顧芒身上,不管看幾眼,都會被驚豔到。

    顧芒平時不化妝,此刻稍施粉黛,便姿容絕代。

    大佬一腿曲著,支著胳膊,姿勢又狂又野的,跟秦遙之陸煬五人五黑。

    顧肆拿出手機看了眼結婚群的消息,最新一條就是秦放發的,他們還有五分鍾就到了。

    “他們還有五分鍾就到了!”顧肆喊了一嗓子,“該準備的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我姐鞋呢?藏哪兒去了?”

    “放心,啥都準備好了!”沈歡道,然後從書架上拿出一本特大號的書,“鞋在這兒。”

    顧肆看著書中間被挖空,剛好能放一隻鞋:“”

    這簡直跟背著老師藏手機有一拚。

    林霜也佩服。

    “他們肯定找不到!”沈歡一群人得意洋洋。

    顧肆比了個大拇指,“內行!姐姐們牛逼!”

    江燧嘴角抽了抽,這鬼能找到!

    “刁難他們的題呢?”顧肆問:“紅包能拿多少全靠題了!”

    沈歡把平板給顧肆看:“我有一整個題庫!”

    顧肆豎起兩個大拇指,“姐姐們給力!”

    白長老急急忙忙跑進來,“都把門守好了,多要點紅包!”

    顧肆拍拍胸口,“交給我!你們可以永遠相信肆爺!”

    白長老樂不可支。

    沒過一會兒,房門就被咚咚咚敲響,接著房門被擰開,有安全鎖鏈,隻能打開一條縫。

    沈歡一群人連忙壓到門上,“紅包紅包!不給紅包不讓進!”

    林霜抱著胳膊,笑看著。

    秦放二話不說,遞進去一遝紅包。

    這個紅包有點奇怪,就像平時的紅包pls。

    沈歡也沒管,先接到手裏,給鄭渺和唐笑笑。

    兩人看著這個奇奇怪怪大號紅包,然後打開,往出倒,結果倒出來——“不動產權證書”

    鄭渺和唐笑笑翻開第一頁,發現證書上寫的是她們姐妹團和伴娘的名字!

    每個人都有一本!手續都辦好了!

    操!開門紅包送房?!還是京城寸土寸金區域的房?!

    她們都是大學生了!自然知道這麽一套房都價值上千萬了!

    沈歡扒在門上,從門縫裏往外看,“光有紅包還不行,還要回答問題。”

    秦放下巴抬了抬,“行,你們問。”

    “別問了吧。”鄭渺和唐笑笑拉了拉沈歡,“歡歡,紅包裏都是房產證,我們的名字,手續都辦好了,你再問問題,這房子我收的不安心”

    “我操?”沈歡目瞪口呆,“我沒聽錯?開門紅包送房?”

    鄭渺和唐笑笑十分認真的點頭,“你沒聽錯。”

    其他人直接:“”

    “顧芒朋友少,幾位可以經常來陪她玩玩兒,這些房子離帝苑很近。”陸承洲的聲音傳進來。

    “我的媽!”沈歡二話不說打開門,“幾位爺!快請進!”

    林霜:“”

    陸承洲一進來,目光穿過喧囂的人群,落在顧芒身上。

    女生坐在大床中央,頭上戴著鳳凰金冠,兩邊掉著金墜子,身上的嫁衣是蘭庭所有繡娘趕製出來的,金色鳳凰刺繡的裙擺鋪滿整個床。

    連一身如此莊重的鳳冠霞披都壓不住她的容顏,隻能淪為她的陪襯。

    肌若凝脂,氣質清冷又張揚,美不勝收。

    顧芒懶洋洋的支著臉,也在看陸承洲,男人穿著中式禮服,一身鋒芒斂著,宛如世家公子,溫潤如玉。

    人襯衣服,怎麽都好看。

    鄭渺和唐笑笑連藏鞋的書都拿出來打開,鄭重地遞過去,“陸先生,鞋。”

    陸承洲這才收回目光,看著藏的地方,挑眉,把鞋拿出來,“謝謝。”

    顧肆還沒發揮,就這麽完了,他:“?”

    林霜以前覺得她是個小富婆,但是現在她覺得她都快窮的揭不開鍋了。

    每天都在見識陸承洲是怎麽用鈔能力橫著走的。

    陸承洲拿著鞋一步一步走向顧芒,在她麵前蹲下,握著她的纖細的腳踝給她穿上鞋。

    白章背著顧芒出門。

    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百輛豪車,十裏紅妝,浩浩蕩蕩從西山墅出發。

    沿著新婚大道往陸家的方向開去。

    百架直升機拖著“祝陸承洲顧芒新婚大喜”的標語,一路為迎親隊伍保駕護航。

    每一個標語後麵都有署名。

    以應龍,騰蛇為代表的顧芒親友團。

    還有秦放,賀一渡為代表的陸承洲親友團。

    大婚陣仗說不出的震撼。

    婚禮在陸宅辦,是為了老太太遺願。

    陸承洲和顧芒沿著大婚現場的紅台朝著高位坐著的陸戰和藍鯊走過去。

    司儀大氣磅礴的聲音響起——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顧家有女,鍾靈毓秀,君子好逑,今良辰吉日,作白首之約,宴四方賓朋。

    台下,白老爺子眼眶發紅。

    白章拍了拍白老爺子的手背,“爸,大喜的日子,別難過了。”

    白老爺子笑道:“我是高興,顧芒這一路太不容易了。”

    “是啊。”白章從不覺得顧芒那麽厲害是好事,有多厲害就吃了多少苦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再拜已故父母

    夫妻對拜

    禮成——!

    藍鯊起身,走到兩人跟前,看著陸承洲,“顧芒我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

    “義父放心。”陸承洲尊敬道。

    陸園。

    顧芒洗完澡出來。

    陸承洲也從隔壁客房洗了,此刻靠在床上。

    臥室布置成大婚所用的鮮豔紅色。

    傭人準備的睡衣都是紅色。

    辦不辦婚禮對顧芒來說沒啥區別。

    她走到床邊坐下,陸承洲拿著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累不累?”陸承洲低聲問。

    剛才是有點兒煩,現在好多了,顧芒隨口說:“還行。”

    女生靠在他懷裏,

    紅衣似火,肌膚如玉。

    陸承洲眼神漸漸深幽,往她平坦的小腹看了眼,壓了半天,沒壓下去,那股子火越燒越旺,“顧芒,四個月了。”

    顧芒:“”

    陸承洲放下吹風機,“洞房花燭夜。”

    顧芒張了張嘴,“陸承洲,你冷靜下,我挺累的。”

    “你剛說還行。”陸承洲盯著她的臉。

    顧芒:“”

    陸承洲低頭輕咬著她的耳朵,“我會注意,輕一點。”

    顧芒:“”

    一切結束。

    陸承洲抱緊顧芒,手按在她腹部,低沉微啞的聲音透著一絲欲,“徹底是我的了。”

    顧芒不想理他。

    陸承洲笑了笑,“夫人,新婚大喜。”

    顧芒懶懶的回了兩個字,“同喜。”

    窗外,月上柳梢頭,你是我此生始料未及的歡喜,至死不渝的偏愛。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