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佳將要說的話說完，就離開了喬家。

    喬浚回到臥房，拿起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上，卻遲遲的不願打開。

    其實言默要說的那些話他心中比誰都清楚，無非就是一些勸說，無非就是一些想要他活下去的言語，但是這怎麽可能？沒有她他是絕對活不下去的，可是他真的很想再看看她的臉，再聽聽她的聲音。

    大手觸碰著電腦，按下開機鍵。

    屏幕很快亮了起來，他還是有些猶豫的滑動鼠標，將端木佳發來的那個視頻打開。

    瞬間。

    彈出一個播放器，言默的臉立刻出現在裏麵。

    背景是那間病房的白色牆壁，她坐在病床上，麵色憔悴，麵頰消瘦，但是她的笑容卻還是那麽的甜蜜，跟他記憶中的她一模一樣。

    這才是小默。

    “喬浚……”

    裏麵忽然傳出言默的聲音，喬浚聽到她的聲音，瞬間欣喜若狂，同時，眼眶也又酸又澀。

    言默在視頻裏麵聲音虛弱道：“以前都是在電視上看到這樣的橋段，沒想到自己也有用上的一天，當然，我也不希望這段視頻送到你的手上，讓你看到，但如果你真的看到了，就說明我違背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以前都是你騙我，這一次就讓我也騙騙你吧，真的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留在你的身邊，陪你度過以後的每一個****夜夜，我沒有辦法再給你做菜，再等你回來，跟你一起吃飯，洗澡，睡覺，我沒有辦法再為你穿衣，打領結，更沒有辦法再為你生幾個孩子，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在以後沒有我的日子裏，好好的去過每一天，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快樂，開心，幸福，偶爾空出一點點時間想我，假如，你能再碰到一個好女人，記得不要再騙她了，女人的內心有的時候真的很脆弱，而且很容易認真，更容易當真，不過，我……我……”

    言默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

    其實她想說自己就算死了也還是會嫉妒，不過比起嫉妒更希望他能幸福，但這些話她最後還是沒有說，因為她了解喬浚，整整十八年他都在等那個隻遇見過一次的小女孩，要讓他再喜歡上另外的人，應該是不可能了。

    隨緣吧。

    這種事情，隻能這樣了……

    “喬浚……”

    她又輕聲的叫著他，然後非常認真道：“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這次不能再騙我，而且也不能拒絕，如果你愛我的話，就一定要做到，必須做到。”

    喬浚搖頭。

    他做不到。

    言默接著道：“答應我，照顧好諾諾，她還是個剛出生的小嬰兒，她需要你的照顧，更需要你陪著她長大成人，我知道你一定會有那種不想活下去的心裏，如果是我是失去了你，我也會沒有辦法活下去，但是我們已經不是獨立的一個人了，我們有孩子，諾諾不能成為孤兒，至少在她十八歲之前不可以孤獨的隻有自己一個人，所以你答應我，在她成年之前，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照顧她，養育她，如果在她十八歲以後你還是不想活下去，那你就來找我吧，我會一直等著你，絕對不走過奈何橋，絕對不喝下那碗孟婆湯，也絕對投胎，不轉世，我會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的等你著……等著你來找我……”

    喬浚的淚水已經從眼眶中掉落。

    十八年？

    他已經等了過十八年了，還要再來一個十八年嗎？

    不行！

    他沒有辦法撐那麽久，他現在都覺得自己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痛苦的不如下地獄受十八層地獄的酷刑，他不能答應她，他沒有辦法答應她。

    “你一定要答應我。”

    言默好像早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想法，所以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答應我……”

    喬浚搖頭，一次又一次的搖頭。

    言默突然有些生氣道：“你欺騙我這麽多次，如果這次你依舊做不到，那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原諒你，我絕對不會原諒你這個拋棄女兒，自私到選擇自殺的父親，我絕對不會再愛你，而且做鬼也不會讓你找到我，我會恨你，恨你生生世世，讓你後悔生生世世。”

    喬浚的頭終於停下。

    她真的好狠。

    她怎麽可以說出這麽殘酷的話？怎麽可以給他這麽殘酷的選擇？

    “小默……”

    “喬浚……”

    言默好像對上他的話一般，嘴角又慢慢的揚起，眼中帶著淚花，聲音開始哽咽道：“我知道這會很痛苦，我知道我這也是一種自私，但是為了孩子，你就答應我吧，求求你了，你就答應我吧，答應我吧，喬浚……喬浚……”

    剛剛還那麽的決絕，那麽的霸道，現在她換成了撒嬌的模式。

    喬浚沒有辦法再拒絕她。

    她說的沒有錯，諾諾是他們的孩子，她不能變成孤兒。

    言默似乎知道他一定會答應。

    “以後你一定要變成一個好爸爸，雖然喬家很有錢，也有很多傭人，但你也要學著幫她換尿布，幫她洗澡，給她喂奶，如果她哭，你要耐心的哄她，等她長大了，每個星期三和星期五，你要抽出時間接她放學，星期日的時候最好也能陪她玩上幾個小時，我知道你很忙，但是賺那麽多錢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你千萬不要忽視她，小孩子是很敏感的。對了，學校的活動你也要抽空去參加，小學畢業，中學畢業，高中畢業，這三個重要的日子你千萬不能忘記，還有……還有……”

    言默的淚水已經忍不住的掉落下來。

    真的有太多太多的話，太多太多的事她想要一一交代，總覺得就算說到天荒地老也沒有辦法說完。

    她真的不想離開。

    不想離開他們……

    “對不起……”

    所有的言語最後都化成了這三個字。

    她不是一個好母親，更不是一個好妻子。

    她沒有做到母親的責任，也沒有做到妻子的責任，就這樣自己離開，將他們父女兩個留下。

    “真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越是道歉，她的眼淚就掉落的越快，聲音也已經因為哭泣而變的模糊不清。

    “默默。”

    視頻裏傳來端木佳的聲音，她擔心道：“你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我還有最後一句話。”

    端木佳沒再勸阻。

    言默忍著淚水，紅著眼眶，揚起最美的笑容，最後道：“喬浚，我愛你，這一生能夠遇到你，我很滿足，很幸福，謝謝你。”

    喬浚的淚水也一顆一顆的流下。

    她最後的這句話應該是他對她說才對。

    如果不是那一次的相遇，他現在早就對人生絕望了，能夠遇到她，他才是最幸福，最幸運的。隻是，他們的相遇太短暫了。

    真的……

    太短暫了……

    言默說完最後一句話，端木佳就將視頻關掉。

    播放器裏麵突然變的一片漆黑，喬浚還在流著淚，愣愣的看著那漆黑的畫麵。

    本來是想快點解決這些事情，然後解脫自己現在的痛苦，去找她，但是現在，他沒有辦法去找她了，他隻能痛苦的活著，痛苦的度過十八個春夏秋冬，直到十八年後，諾諾長大成人，他才有可以離開的權力。

    十八年……

    真的好漫長，太漫長了……

    小默。

    你好殘忍。

    你怎麽可以對我怎麽殘忍？

    雙臂將電腦抱住。

    在沒有她的這個世界度過十八年，他要怎麽過？雖然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但是他並沒有活著的目標，活著的意義，並不是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隻是……他唯一想要得到東西已經再也得不到了。

    ……

    上海洛家。

    洛白站在老爺子的房間，正在被他訓斥。

    “你說你，惹誰不好，偏偏要惹喬家那小子，四年前你是不是還沒被他揍醒？那個女人不過就是被人玩過的二手貨，你為什麽偏偏要執著與她？”

    “……”洛白沒有任何反駁的話語。

    “現在我們洛家已經被你弄的就快要破產了，你開心了？”

    “……”洛白依舊沒有言語。

    “我當初真不應該把洛家交給你，更不應該讓你去帝都，我們洛家幾代都是上海的首富，現在好了，已經被你弄敗了，現在所有人都在看我們洛家的笑話，所有人都等著收購我們洛家旗下的企業，你說……現在該怎麽辦？我們要怎麽挽回？”

    “……”

    “你啞巴了？說話啊！”老爺子震怒。

    洛白深深的蹙著眉頭。

    這一次他真的是被喬浚弄的很慘，而他也沒有想到喬浚竟然是個這麽卑鄙的人，竟然暗中做了那麽多的手腳，不僅讓洛家丟了錢，丟了貨，還攤上了官司，最近更是越來越糟，很多洛家的死敵看到洛家現在的這個樣子，都聯合喬浚來對付他們，他們洛家已經不再是上海的首富了，如果度不過這一次的難關，就要宣告破產。

    “爸，雖然我們這次損失慘重，但是喬家也不是什麽虧都沒吃，喬浚也損失了很多，隻要我們再給他重重的一擊，他一定也會破產。”

    “你還想跟他鬥？”

    “是他把我們家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們當然要對付他。”

    “我看你還是想要那個女人，對不對？”

    “爸，我這次是為我們洛家著想。”

    “你給我滾出去。”

    “爸。”

    “我叫你滾！以後洛家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爸，請你再相信我一次。”

    “滾！”

    洛白深深的蹙著眉，轉身走去房門，卻剛好撞到匆匆跑進來的管家，而管家根本來不及道歉，匆忙的掠過他，來到老爺子的麵前。

    “老爺不好了，洛家這次真的要破產了。”

    “又出了什麽事？”

    “股市已經跌停了，工廠那邊又出了事故，工人都在鬧事，還有……”

    “別說了。”

    老爺子已經跌坐椅子上，被氣的心髒病複發。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管家馬上拿出藥，遞給他。

    洛白震驚的站在門口。

    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就在幾個月前，他門洛家還如此的風光，可是現在……

    破產？

    怎麽會這樣？

    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嗎？

    他竟然沒有鬥過喬浚？

    不論是女人還是事業，他竟然全部都輸給了他。

    可惡！

    不能放過他！

    ……

    喬亞。

    喬浚坐在辦公桌內，徐斌低頭匯報。

    “喬總，洛家已經不行了，明天應該就會宣布破產。”

    喬浚冷目低垂。

    徐斌繼續：“這次對付洛家我們喬亞也損失不少，不過相信在一兩年之內，應該就會恢複。”

    “準備對付陸氏。”喬浚突然道。

    “現在？”

    喬浚雙目冷冽。

    徐斌有些不安。

    “喬總，對付陸氏應該是沒有太大的難度，但是如果莫總出手，那……恐怕就我們不一定能贏，我覺得我們應該緩一緩，至少也要半年……”

    “現在就去做。”

    徐斌一臉的為難。

    再這樣下去，喬亞恐怕也會被他弄垮，但是他就算是勸也沒有用，他已經做了決定。

    “我現在就去。”

    喬浚沒有再回應。

    徐斌轉身離開辦公室。

    喬浚在房門關上之後打開電腦，不知道多少次重複的看著言默的那段視頻，盯著那裏麵她的臉，但是不敢聽她的聲音，不敢聽她的話語。

    他就那麽看著……癡癡的看著……

    ……

    陸氏醫療。

    陸院長知道洛家的慘狀後，開始緊張起來。

    喬浚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他，以他的能力怎麽可能對付得了他？除非莫司南肯出手，可是莫司南又是個完全捉摸不透的樣子。這可如何是好？

    “叩、叩、叩。”

    “進來。”

    院長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陸忱西走到辦公桌前，看著臉色灰暗的父親。

    “陸院長。”在醫院，他向來這樣稱呼他。

    “什麽事？”

    “我想請一個月的假。”

    “請假？為什麽？”

    “我想陪陪芮兒，還有孩子。”

    陸院長想到芮兒，馬上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親昵的稱呼：“忱西，芮兒現在還住在莫總那裏嗎？”

    “暫時還在那裏，不過我這次請假就是想把她接到我那裏，而且我也想準備一下我們的婚禮。”雖然證已經領過了，但是婚禮卻遲遲都沒有舉行，對於一個女人，他應該給她一個正式的婚禮，正式的將她娶進門。

    陸院長聽說芮兒還在莫司南那裏，兩眼立刻就亮了。

    “忱西，有件事，我想讓你幫我一下。”

    “什麽事？”

    “我讓你幫我跟芮兒說說，勸勸他哥，讓他幫幫我們陸氏。”

    陸忱西已經知道了喬浚要對付陸氏的事。

    其實他沒有太在意，他從來都對這些豪門爭鬥沒有半點興趣，陸氏醫療不管存不存在，這個世界都少不了醫院這個地方，他隻要做好一名醫生就好，他隻要能夠養活芮兒和孩子就好，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爸，我不想芮兒參合進你們的爭鬥中，而且你作為一名醫生，有些事情你的確做的不對。”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在埋怨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我做的這一切不也是為了我們陸氏醫療，為了陸氏醫療裏的那些病患？你以為我是為了我自己嗎？我都已經是院長了，我早就可以退休在家裏享清福，我要不是為了你們幾個孩子，要不是你們不爭氣，沒有辦法撐起整個醫院，我用得著這麽費心思嗎？”

    陸忱西不想跟他吵架。

    “爸，就算芮兒出麵，莫司南也不一定會幫我們，還可能會弄巧成拙。”

    “不試一下怎麽知道？就算芮兒勸不了他，那芮兒也應該知道他喜歡一些什麽東西吧？隻要我們投其所好，他一定會幫我們。”

    “他喜歡的東西？”

    陸忱西輕聲的呢喃，表情很是沉重。

    陸院長看著他的樣子，馬上詢問：“你知道他喜歡什麽？”

    “算是吧。”

    “那你快說。”

    “就算說了，也不可能了。”

    “什麽不可能？你倒是給我說清楚。”

    陸忱西想了想。

    他不想跟芮兒說起這件事，他不想讓芮兒兩邊都難做，所以他輕聲道：“他喜歡一個人，一個永遠都得不到的人。”

    “人？”

    陸院長想起幾個月前竇敏住院的事。

    貌似那個時候莫司南非常關心竇敏，難道他喜歡她？但竇敏對喬浚一心一意，喬浚跟莫司南的關係又是那樣，所以他永遠都得不到竇敏？

    不過……

    陸院長好似看到了某種希望。

    他慌張道：“你出去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陸忱西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也沒有興趣知道，他現在唯一想要的隻有一個。

    “陸院長，我剛剛請的假，通過了嗎？”

    “我知道了，一個月後你再來上班吧。”

    “謝謝。”

    陸忱西說完就轉身離開。

    陸院長匆忙拿起手機，打通韓秘書的手機。

    電話很快被接通。

    “陸院長，你好。”

    “韓秘書，莫總在嗎？”

    “他在忙，有事你可以跟我說。”

    “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一定要跟莫總親自說。”

    “莫總現在沒空，等他空了，我會轉告他。”

    韓秘書說完就想掛斷電話，陸院長匆忙道：“莫總想要的那個女人，也許我能幫他得到。”

    “……”

    電話裏的韓秘書忽然沒了聲音。

    陸院長心急的等待。

    接著……

    “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什麽意思？”

    莫司南的聲音突然從手機內傳出，語氣非常的冷冽，帶著一絲怒意，又帶著一絲期待。

    陸院長高興的露出笑容。

    他肯接電話，就說明他有興趣。這樣就好。

    “莫總，你有空來一下醫院嗎？我想讓你親眼看看。”

    “看什麽？”

    “看一個人？”

    “什麽人？”

    “是一個跟竇敏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你到底想說什麽？”

    “言默。”

    “……”

    莫司南也忽然沒了聲音，但明顯這一次是震驚，十分的震驚，而接下來，他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慌張。

    “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說言默。雖然她不是竇敏，但是她的臉跟竇敏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讓你看看她，也可以把她給你。”

    “言默不是已經死了，你想給我死人的骨灰？”

    “言默的確死了，不過……”陸院長欲言又止。

    從剛剛他的態度來看，就知道他已經上鉤了，而接下來，就是誘惑他中計。

    “莫總，你如果有空的話就移步來一下醫院，我會跟你解釋的非常清楚。”

    “我現在就過去。”

    “那我在辦公室等你。”

    話音還未落下，電話就已經被掛斷。

    陸院長揚起笑臉。

    看來他們陸氏醫療是有救了，當初他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想要以此來牽製言長慶，沒想到言長慶那裏沒用到，倒是用在了莫司南身上。

    ……

    短短十分鍾，莫司南就來到了陸院長的辦公室。

    陸院長還沒有開口，莫司南的就急切的質問：“言默到底在哪？”

    陸院長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幾步從辦公桌內走出，然後很是客氣道：“莫總，請跟我來。”

    莫司南已經迫不及待的邁出腳，跟著他離開辦公室，來到醫院的最頂層，而且是最深處的一個病房。這裏一看就很少有人來，而且非常的冷清，還非常神秘，在門上加了密碼鎖，明顯不想讓人靠近，更不想讓人進入。

    陸院長站在門口，伸手按下密碼。

    “哢嚓。”

    房門被打開。

    陸院長推開門，然後麵對著莫司南，將手伸進門內。

    “莫總，請吧。”

    莫司南莫名的有些緊張。

    他邁出自己的腳，秉著自己的呼吸，然後走進房內，在雙目剛剛看到房內的病床時，他的兩隻眼睛就震驚的瞪大，完完全全的不可置信。

    言默……

    她竟然那麽完好無損的躺在那裏，安靜的閉合著雙目，沉沉的睡著。

    他幾步匆忙的走過去，站在床邊，盯著她那張沉睡的臉，聽著床旁儀器跳動的聲音。

    真的是她。

    真的是言默。

    她沒死？

    她竟然沒死？

    “這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為什麽還活著？”他急切的質問。

    陸院長看著他的反應，已經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