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到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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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上,安心允又夢到了監獄裏難熬的日子。
    從她變成顧七七以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再夢到監獄中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夢裏的畫麵是她剛被抓進去的日子。
    她被抓的前一個星期她始終都無法相信宋翰毅會那樣對她。
    那個曾對她嗬護備至的男人怎麽可能能翻臉如此之快。
    在她不相信宋翰毅會那樣對她的前一個星期,她一次次的要求律師帶宋翰毅來見她。但律師給她的答複就是對方不想見她。
    一直到法庭上,她被判了十五年,那是她被抓進去之後第一次見到宋翰毅。
    他和張穎雪並肩而坐,當她被拷住從他麵前經過的時候,她在宋翰毅眼中隻看到冷漠和殘忍,再也找不到一絲往日的柔情。
    那一刻,她才明白,宋翰毅或許根本沒愛過她。
    一直到法官宣判了結果,她又從宋翰毅麵前經過時,她死死的抓著欄杆,雙眸緊盯著他喊著:“宋翰毅,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她被判刑後,宋翰毅終於在她再一次的要求下來見她了。
    當她看到宋翰毅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問他:“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
    宋翰毅殘忍的聲音如同刀子在她上一刀刀的刺著,血肉模糊。
    “安心允,你知道嗎?在你身邊的每一天,是我最惡心的日子。你的趾高氣昂,你的目中無人讓我覺得可笑。你有什麽本事指著我鼻子發脾氣,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投胎投的好。和你交往認識三年,交往五年,你知道我為什麽不碰你嗎?哪怕你之前穿著情趣內衣誘惑我,我都不想碰你一下。因為我對你根本提不起一點興趣,看到你都覺得惡心,更別說讓我碰你!”
    那一刻,安心允終於不再自欺欺人。
    ……
    夢境重複著,她就像溺水的孩子,無法呼吸,想要拚命的喘息,卻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
    “七七!”
    安心允在最痛苦的時候,被人搖醒了。
    她猛的睜開眼,雙眸血紅的看著離自己很近的男人。
    醒來之後,她正好夢到自己被宋翰毅派來的男人玷汙,那種溺水的絕望讓她生不如死。
    她睜眼時,雙眸空洞,沒有焦距,等她看清楚是江敏皓,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用力的抱著,恨不得鑽入他的身體裏,她想要靠著抱著的力氣來證明自己還活著。
    江敏皓輕撫著她的頭,柔聲的問道:“做噩夢了?”
    安心允目光呆滯的看著他的臉出神,任憑他輕撫著自己的頭,心中的煩躁和恐懼被一點點的撫平。
    她輕靠在江敏皓沒有穿衣服的胸前,低聲的說道:“江敏皓,佳穎說,安心允被判刑之後,奔走想要為她減刑的並不隻有她一個人,他說你也試著幫安心允減刑。你還讓季情在獄中保護她。你做那麽多真的隻是報恩嗎?”
    這個問題在安心允心中盤踞很久了。
    頭頂,江敏皓撫著她頭的手還在輕柔的撫摸著,他並沒有馬上回答安心允的話。
    他沉默了許久,終於幽幽的開口:“當年,安夫人是為了救我而被卡車撞死的,我一直想要找機會報答,後來安大海去世,安心允被判刑,我能做的就盡力幫她減刑。巧合的是她正好和季情關在一起。所以我就讓季情幫幫她。至於後來,我買下安氏也大抵是這個目的。”
    江敏皓的答案其實很清楚,他的意思就是當初幫安心允完全是因為要報恩,沒有任何別的心思。
    “哦……”安心允悶悶的應了一聲。
    夢中的陰霾並沒有完全被驅散,她的情緒依舊是很低落的。
    靠在江敏皓胸前,她又陷入了沉默。
    又過了會兒,她又幽幽的開口:“季情為什麽會坐牢?我記得她好像是因為殺人坐牢的!”
    江敏皓並沒有隱瞞:“季情曾經是我那一對,我們那一對一共有十個人,黎寒和另一個戰友都是在六年前在一群匪徒交戰中犧牲了。我們當時把黎寒的骨灰送回家鄉埋葬。但因為土地糾紛的問題,黎寒剛剛被下葬的骨灰被當地土地主給挖了出來。季情對黎寒的感情深,她當下直接把人給打死了。”
    安心允聽著江敏皓說的,說不出一個字,既詫異又佩服。
    如果換做她,她也會這麽做的。
    自己愛的人的骨灰都保護不了,連他死後都無法護他安寧。
    “江敏皓,謝謝你!”安心允靠在他胸前低聲的呢喃了句。
    江敏皓低頭看了她一眼,盯著安心允的側臉。
    他凝視了許久,看著這張並不算漂亮的麵容,她的皮膚彈指可破可並不算白皙,輪廓分明,整張臉之後巴掌大,她靠在他的胸前,雙眸垂著。
    “我是不是不應該這麽快讓你不會到安氏。”江敏皓突然低聲的說了句。
    安心允聽到他的話抬頭看向他:“不,就算你沒有買下安氏,我也會想辦法弄回來的,這是我爸一輩子的心血。至於宋翰毅和張穎雪,我也不會輕易放過的。”
    江敏皓沒再說話,隻是繼續輕柔的撫著她的頭:“睡吧,這兩天你太累了。”
    安心允並沒有發現,她並不排斥和江敏皓親密的接觸,也已經不再抗拒和他親密接觸。
    有時候,女人的本能是最能表達一個人的感情的。
    但她因為宋翰毅的欺騙,早已在自己的心中給自己下了個定論,她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
    因為顧家的變故,張穎雪也是焦頭爛額的。
    原本在顧家,顧中華是她的靠山,現在顧中華被抓進去了,她在顧家就成了多餘的人。
    顧中華在的時候,張丹丹還會演戲,如今顧中華被帶走了,張丹丹這裏就容不下去她了。
    她原本想要找個靠山幫宋翰毅東山再起,結果沒等她靠穩,這個靠山就已經倒了。
    她心思很清楚這次顧家的事有多嚴重,想要東山再起已經不可能了。
    她去宋翰毅家找人的時候,被宋翰毅的母親攔在外麵。
    “伯母,毅在家嗎?”她一直都知道宋翰毅的母親根本看不上自己,她一直想要自己的兒子找一個有錢的女人,這樣能讓他們宋家擺脫貧困,就像當初的安心允。
    宋母看到她,麵色冰冷的說道:“你找我兒子有什麽事嗎?因為你,我家小毅如今已經身敗名裂了,你還想要害他變成什麽樣!”
    張穎雪耐著性子說道:“伯母,我找毅真的有重要的事。”
    宋母皺了皺眉,然後麵色陰沉的說道:“小毅在裏麵,但是情緒好像不太對,每天夜裏都會砸東西,我在門外問他怎麽了,他又不回答我。”
    張穎雪聽到宋母的話,焦急的去宋翰毅的房間。
    她剛到房間門口,就聽到了砸東西的聲音。
    她心中一急,推門而入。
    房間裏,宋翰毅和瘋子一樣在砸東西,嘴裏嚷著:“安心允,你走開,別纏著我。你是自殺的,和我無關。”
    張穎雪沒想到自己和宋翰毅幾天沒見,他怎麽變成這樣了。
    “毅,你怎麽了?”她急聲的叫了聲。
    宋翰毅聽到她的聲音,目光呆滯的看向她。
    張穎雪看到宋翰毅憔悴的麵容被嚇了一跳。
    宋翰毅雙眸凹陷,眼下一片烏青,臉上都是胡渣,頭發淩亂的垂在額頭上,身上的衣服一半被塞在西裝褲裏,一半掉在外麵,哪裏還有平時英俊瀟灑的樣子。
    張穎雪看著自己愛的男人幾天不見變成這樣,心痛的上前抱住她。
    宋翰毅本能的推開她。
    張穎雪以為他還在夢魘中,沒在意他對自己的厭惡。
    “穎雪,安心允在獄中,你是不是讓人幹了什麽?彭佳穎說安心允自殺是因為在獄中被人羞辱了,她是因為被羞辱自殺的。還有,安心允在獄中怎麽會知道我們結婚的日子的?是不是你?”
    安心允入獄之後,其實宋翰毅並沒有讓人在裏麵‘特別’照顧安心允。是張穎雪花了錢讓人不可以讓安心允在獄中好過的。也是她後來花錢找人在她和宋翰毅結婚的前一晚玷汙了安心允,又讓那些人把她和宋翰毅的喜帖給安心允看的。
    她目光閃爍了下,口氣不穩的說道:“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安心允已經入獄了,我為什麽還要做那麽多呢!”
    宋翰毅雙眸一動不動的盯著她,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字字的重複道:“你真的什麽都沒做?”
    張穎雪對上他犀利的目光,心驀的一沉。
    那一瞬間,她分明又感覺到了宋翰毅對安心允的感情,她其實早已經感覺到他對安心允有著又愛又恨的感情。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逼死了她。如果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張穎雪根本沒必要做這麽多。
    “毅,安心允已經死了,你為什麽非要就這這些東西不放呢?安心允如今對你來說隻是一個死人而已。”張穎雪想要去抱宋翰毅。
    宋翰毅卻甩開了她的手,對上她的目光,他已經明白了。
    怪不得彭佳穎會那麽說!
    “毅,你最近是不是又做夢了,又夢到安心允了。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不管是安大海還是安心允,他們的死和我們無關。如果一定要有人為他們的死負責,那就讓我負責吧!“
    宋翰毅用一種陌生的目光看著張穎雪。
    這種目光讓張穎雪覺得陌生。
    “毅,我來找你是想要和你商量我現在怎麽辦。顧家這一次隻怕很難再東山再起了。我怎麽辦?”張穎雪隻要一想到自己做了這麽多,最後顧家居然變成這樣了。
    宋翰毅冷漠的說道:“你都已經跟了顧中華了,隻有和他同甘共苦才能讓他更信任你。”
    張穎雪臉色變了變:“你還想我繼續再顧家嗎?”
    “你都懷了顧中華的孩子,難道不留在顧家嗎?”他居然用著冷漠的聲音說道。
    這一次,張穎雪的臉色徹底的變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宋翰毅:“毅,你很清楚,我這個孩子是你的!”
    宋翰毅冷冷笑了笑:“你和那麽多男人上過床,我怎麽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你不是也和顧中華說這個孩子是他的嗎?我不知道你和多少男人說過這個孩子是他們嘚”
    張穎雪身子驀的退後了幾步,麵無血色的看著宋翰毅:“毅,你在胡說什麽?”
    “……”
    ……
    安心允醒來時,自己還躺在江敏皓懷中。
    江敏皓靠在床上,維持著抱著她的動作。
    “江敏皓,你是不是傻,你一晚上就這樣抱著我嗎?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還受著傷嗎?”安心允睜眼看到江敏皓抱著自己睡覺的第一反應就是不滿他不愛護自己。
    江敏皓笑了笑:“你這是在關心我?”
    安心允也不否認,皺眉說道:“既然知道我關心你,你還這樣?”
    江敏皓摸了摸她的頭,淡淡的笑道:“那今天不要去安氏了,在家陪我吧!”
    “讓我看看你後背的傷。”安心允不放心的從他身上坐起來,繞到他身後去查看他的傷。
    當她看到江敏皓後背的傷之後,又心疼了起來。
    後背的傷口從之前的血紅開始結痂變成暗紅了,可後背這麽大的傷幾乎整個後背的皮都被撕掉了。
    “江敏皓,你別亂動,我……”安心允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後背的傷,結果她的手指剛剛碰到他後背,江敏皓就躲開了。
    她剛出聲責備,一低頭看到江敏皓雙腿下麵高高揚起的東西瞬間沒聲音了。
    江敏皓抬眸看了她一眼,用一種曖昧不明的聲音問道:“你把他叫醒了,是不是應該負責哄他睡覺。”
    安心允臉又噌的紅了。
    “怎麽哄?”她本能的反問了句。
    江敏皓輕輕的勾了勾唇,抓住她的手,放在……
    安心允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抓住自己的手,隻覺腦子嗡的一聲,呼吸都跟著急促了起來。
    “能不能哄他睡著就看你的本事了。”江敏皓湊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
    安心允想要把自己的手縮回去,卻被江敏皓再次抓住:“七七,你點的火,是不是應該你自己來滅?”
    “江敏皓,你不是不行嗎?為什麽會有反應啊!”安心允傻傻的反問了他一句。
    江敏皓原本還算好看的麵容因為她的話頓時異常難看。
    “七七,你這話是在暗示什麽嗎?激我證明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行?”
    安心允:“……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受傷了,所以不行!”
    安心允說完就立刻呸了一聲。
    “不是……我是說你不行不是那種不行,我說的不行是你受傷了,不能做劇烈運動!”安心允語無倫次的解釋了半天。
    江敏皓看著慌亂解釋的樣子,眼中已經有了笑意。
    他翻身按住了安心允,似笑非笑的說道:“所以,我可以不動的,你自己動!”
    安心允:“……我不會!”
    “我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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