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讓楊衫叫她翁鬼，楊衫於是問她：“那我該叫你什麽？”

    她想了想說：“你就叫我，初心！”

    “初心？當初的心？”楊衫問。

    初心點點頭，她說：“可能是我太久沒有與人說話了，今天跟你囉嗦了這麽多。”她回身摸摸她的小鹿。

    楊衫心裏忽然有一種期盼，不想讓她走，她的聲音那麽好聽，他想再聽一聽，而且，楊衫還有話問。

    初心頓了頓，竟然也沒有躍到鹿背上，又轉過來身，好像她也有話要說。

    “初心，我有個疑問。”楊衫往前去一步。

    燈光的散光中，楊衫透過初心臉前的絲絲銀發，看到了她的眼睛，這一看，楊衫感到那雙眼睛如此如此熟悉，好像初心，是一個他特別熟悉的一個人，但他清楚，他怎麽可能與她熟悉呢，她長年生活在雨鈴鬧，他曾經可從沒有來過這裏。

    初心原地不動，她好像也發了一會兒呆，她才說：“你可以問啊。”

    楊衫說：“你還記不記得有三個人將一群野鹿圈地圈起來，濫殺無辜，我和兩個人前去阻止，後來與他們中的一個人約定好要進行三場比賽，第一場是先比槍法，而我記得我開槍並沒有打中蠟嘴鳥，可鳥兒卻掉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你暗中相助？”

    初心笑了笑，由於隔著黑紗，楊衫沒有看出來她的笑，她說：“你這個猜的不錯，是我，我不想讓那些小鹿都死掉，所以我暗中幫助了你。”

    楊衫說：“你為什麽不親自動手？”

    初心說：“不想，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我想一個人安靜，讓別人以為我是虛幻的才好，沒人幹擾，我就可以安安靜靜的了。”

    楊衫不解，聽她聲音應該和自己年齡相仿，他說：“你還這麽年輕，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還把自己搞的神神秘秘，你頭發都是假的吧？”

    初心聽完格格的笑，都要笑彎了腰，她說：“我的頭發確實是白發，這個不假，但你說我還年輕，就有問題了。”

    楊衫自然是聽聲音聽出來的，她蒙著麵紗，看不出真容，楊衫也隻是猜測，他說：“這也不能怪我，你遮擋著臉，我肯定不能準確猜對，照你的意思，你還比我對吧？”

    初心更是笑的清甜，她搖搖頭說：“不對！”

    “不對？”楊衫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初心說：“我告訴你吧，我是一個很老很老的老太婆！”

    “老太婆？”楊衫嘿笑了一下，“這種玩笑可開的有點假吧，你這種聲音，還說自己是老太婆，你不會是認為我是三歲小毛孩吧，嗬嗬。”

    初心說：“我說的很認真，沒有撒謊。”

    楊衫說：“有一句話叫，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摘掉麵紗，讓我看看，看我該叫你妹子，還是叫你奶奶？”

    初心噗嗤笑說：“你還是叫我奶奶吧，其實叫祖奶奶都降低我的輩分。”

    楊衫直搖頭，一臉狐疑，說：“你把麵紗拿下，讓我看看。”

    初心猶豫一會兒，說：“好吧，我今天破例，就讓你看看。”

    說著，初心將麵紗慢慢取了下來。

    當楊衫看到初心的麵容，整個人都癡呆了，因為初心實在是太美了，已美到不知該用什麽來形容，恬靜？清秀？仙子？傾國傾城？沉魚落雁？好像所有用來形容美的詞語和字句，都還有些欠妥，初心的美，是所有美的結合，都美到驚世駭俗！她的白發不僅沒有讓她的美減半分，反而使她的美更動人！

    初心看到楊衫癡迷的臉，笑著說：“我的臉你已經看到了。”

    楊衫臉紅，自責自己怎麽能這麽肆無忌憚的盯著一個女孩看，他說：“看到了，一看就知道你要比我你還讓我叫你奶奶？”

    初心說：“你有句話說的對，但你沒有用對。”

    “哪句話？”楊衫問。

    初心說：“你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句話沒有用對。”

    楊衫搖搖頭，“不理解，為什麽這麽說。”

    初心吐一口氣，說：“因為，你看我的臉，你會覺得我比你可實際上，我比你大卻是真真切切的！”

    有些人確實麵顯年輕，這個楊衫知道，可能由於初心太過美麗的原因，使人看不出年紀，楊衫說：“那你說說，你多大了？或者，您高壽？”說完，自己笑了。

    初心跟著笑，說：“我自己也都忘了具體年齡，就跟你估摸一下吧，應該是五千歲左右。”

    楊衫一聽，捧腹大笑，他看看初心說的還挺自然，不禁說：“沒想到你也挺逗的，說的這麽搞笑，還自己表現的很平常，跟說的真是五千歲一樣。”

    初心搖搖頭，說：“我可沒有說謊，我真的活了五千多年。”

    楊衫看初心認真了，不再覺得好笑，他說：“初心，你說的是真的？”

    初心點點頭，“嗯！”

    如果是從前，楊衫肯定認為初心是神經病，但經過了這麽多事，他就已經遇到過千年人，黃瓜，所以再麵對初心，他沒有表現出懷疑，而且他也不認為初心在這個事情上撒個謊。

    初心笑了，說：“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相信，對吧？”

    楊衫認真的說：“我相信！”

    初心愣了愣，她說：“你肯相信我真活了五千多年？為什麽？”

    楊衫說：“我真的相信你說的，至於為什麽，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你說的很真，我相信你，還有一個，就是因為我在見你之前，遇到過活了千年以上的人，所以，我相信你的話。”

    初心表現的驚異，還有一些激動，她緊問：“你見過活了千年以上的人，他在哪裏？你快告訴我！他長的什麽模樣？”

    楊衫不知道為什麽初心這麽激動，眼看初心往他身前靠過來，近在咫尺，一股香味撲鼻而來，這香味如此熟悉。楊衫忽然想起來曾經做過的奇怪的夢，那時候他夢見自己躺在床上，床邊有個女人依偎，那女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香，淡雅，清甜，與今天初心身上所發出來的香，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