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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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婆在浪四胸脯,背心,還有腹部,都檢查了一番之後,就告訴百合,讓浪四穿好衣服,可待浪四穿好衣服後,誰也沒有想到,老婆婆居然嗚的流下了眼淚,哭了。

    浪四不解的說:“老婆婆這是怎麽了?”

    百合說:“我也不清楚啊,祖奶奶?”百合俯身老婆婆身邊,關切的問道:“祖奶奶,你怎麽了?”

    老婆婆實在是奇怪,莫名的哭了一陣子後,又莫名的不哭了,她對百合說了幾句話,百合點點頭。

    說完後,百合拿起朱砂筆,在黃紙假人身上,寫下了:“己卯甲戌庚子巳”七個字。

    通天高驚訝的說:“媧婆婆已經推算出浪四的生辰八字了?真是了不起!”

    浪四迫不及待的問:“這是我的生日?什麽意思,我有點看不懂,能不能告訴我,我什麽時候出生的?”

    通天高看得明白,他說:“己卯是年,就是九九兔年,甲戌是月,就是九月,庚子,是天,是初七,綜合起來,你就是九九年九月初七,巳時,生出來的。”

    浪四高興極了,他說:“聽到了沒有,小山羊,我知道自己的生日了!我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生下來的了!”

    而楊衫卻是一愣,心說:“為什麽,為什麽這個日期,與我出生的日期一模一樣?到底為什麽?”

    誰也沒想到,浪四笑著笑著,居然哭了,而他的表情,依然是笑著的,楊衫心頭酸楚,他投進了浪四的懷抱,兩個人緊緊相擁。

    牛大炮說道:“我去,這怎麽又哭上了,幾個意思?”

    古雪歎口氣,她說道:“牛大炮,你不懂,浪四這樣感動,因為他是孤兒,對於一個孤兒來說,自己的生日,成了遺憾終生的心結,可能許多人不在乎自己的生日是哪年哪月,而對於孤兒來講,生日時間的缺失,不亞於掉了一塊肉。”

    牛大炮不以為然,他說:“老浪,別傷心,你肯定認為知道了自己的生日,卻又麵臨生死的考驗,是不是,你別這樣想,媧婆婆都能推算出你生日,這本事,也是沒誰了,估計你的病,她有把握治好,到時候,我牛大炮一定給你過一個特別奢侈的生日宴會,怎麽樣?”

    雖然牛大炮沒有說對,浪四卻很是感動,他擦擦淚,笑著說:“謝謝你,大炮,到時候過生日,我一定請你!你真是好哥們!”

    百合說:“好了,從現在開始,浪叔叔,你要躺下去,閉上眼睛了,當我開始燒這個黃紙假人的時候,你不能睜開眼睛,不能說話,你聽清了沒有?這很重要!”

    浪四點點頭,他不知道這麽做有什麽用,但他非常配合的躺了床上,閉上眼,不再說話。

    其他人也不去打擾。

    百合嘴裏嘀咕著什麽,將黃紙假人往屋裏中間一立,拿出火折子,從黃紙假人的頭部,開始點火。

    牛大炮對古雪小聲說:“這小山村也真夠落後的,點火居然還用火折子!這麽古老的點火工具還保留著。”

    說到落後,古雪抬頭看看屋頂,四下環顧一下,說:“還真是窮,連個電燈都沒有,也難怪,外人一般都進不了,那肯定沒有人來這裏架高壓線,電路進不來,這裏連電器都使不上。”

    牛大炮說:“是呀,手機沒信號,沒有網絡,聯網遊戲都沒辦法玩,真要到了晚上,連個電視都沒有,那該有多悶。”

    古雪盯著那個黃紙假人,不禁驚奇,她說道:“這黃紙假人可不一般啊。”

    牛大炮隻顧著尋找電器,沒有關注黃紙假人的燃燒情況,被古軍這麽一提醒,他趕緊去看。

    隻見這黃紙假人從頭燒到腳,然而黃紙所燒成的灰燼,不是飛上天去,而是往下沉,似乎這灰燼還有重量。

    “這麽邪乎?”牛大炮不由得嘖嘖起來。

    古軍說:“這有什麽好邪乎的,屋裏沒有風,火是從上往下燒,如果從下往上燒,那熱氣騰騰的,肯定灰燼就飛起來了,而且,紙的製作材料也不同,沒有什麽好邪乎的。”

    通天高則搖搖頭,說:“不要試圖用理論去解釋一些玄妙的事情,易經中就有提到,玄之又玄,人有一張嘴,卻不能道出天機。”

    百合用手,輕輕的將灰燼裝進了鍋裏,蓋上蓋子,端起來,轉身準備走,門口忽然閃進來一個人。

    眾人去看,隻見這個人麵目可怕,燒傷特別嚴重,嘴巴都快合不上,要是黑夜裏看到他,活生生就是一個鬼。

    百合問:“你是誰?”

    “我滴個麽啊!”古軍看看買提,說,“小買提,這是你們村裏的誰呀,我好像上次來沒有見過。”

    買提說:“這是誰呀?我也沒有見過。”

    那個麵目全非的人,也不說話,直勾勾看著床上躺著的浪四,突然,嘶聲裂肺般吼叫一聲,徑直奔向浪四所躺的床頭。

    古雪看那個伸開雙臂,似乎要去傷害浪四,她喊一聲:“老爸,快攔截他!他要動浪哥!”

    古軍動身,半路朝那人撲過去。

    可那人身手敏捷,待古軍撲過來,但見他身子微向後傾,一手推中古軍肩膀,借力用力,抬起腳,古軍就被絆倒,差點栽了個跟頭。

    牛大炮也罵了句,撲向那人要和他打架,可剛到那人身邊,牛大炮就被一拳打中鼻子,仰麵朝天。

    通天高見狀,來者不善,他也想去阻止,可這時候那麵目全非的人已經將浪四抱起扛了肩膀上。

    百合怕浪四睜開眼並開口說話,她連忙喊道:“浪叔叔,你切記無論如何也不能睜開眼,不能說話!”

    浪四被那個人扛起來,還不能睜開眼,還不能說話,欲哭無淚,他想掙脫掉那人,但那人力氣十分的大,根本掙脫不了。

    買提往門外喊:“沙切嘍!飯都樂樂苦娃娃!”

    這是說的當地的方言。

    通天高和阿美堵在了門口,不讓那個可怕的人逃走。

    古雪去扶古軍和牛大炮,牛大炮是疼的捂鼻子在地上左右打滾。

    通天高瞪著那人,說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搶一個中了毒的人?不知道,你與他無冤無仇,這是幹什麽?”

    古軍打量一番那個麵目可怕的人,他除了臉上,連脖子都是燒傷,衣服雖然破爛,卻挺厚,遮住了身體,無法識別身體是否也燒傷,不過他雙手看起來沒有傷。

    那人嘴一歪,哈哈的笑了起來,聲音沙啞的嚴重,特別難聽,他說:“你們滾開!”聲音有如破鑼。

    通天高說:“特麽的,別看我都一把年紀,告訴你,我年輕的時候一個人能打五六個人!夥計,你最好……”

    話沒有說完,那個可怕的人衝上來,兩腳踢開了通天高和阿美,那人一腳踢通天高下巴,一腳踢阿美下巴。

    當那人扛著浪四來到院子的時候,已經有十來個村民從院大門外衝了過來,買提剛才說的方言,就是喊嚷村民進來支援的。

    買提和古雪奔出來,與村民一起,將那人圍成了一個圈。買提對那人說:“咕咕沙,泥提斯塔,嘰咕嘰咕嘛?”

    那人說:“放的什麽屁!能不能說人話!”

    買提說:“你聽不懂,那你也不是我們這裏的人,你也是外來人,叫你一聲老哥吧,老哥,有什麽事,都是可以商量的,你這是要綁架這個人嗎?既然是綁架,無非就是為了以人質交換什麽東西,那你說吧,你想得到什麽?你就是要金子銀子,我們也可以想辦法給你!我們斯塔爾托山的村民是善良的。”

    古雪追過來問道:“你又不認識浪四,你扛走他,你到底想得到什麽?”

    那人又是哈哈笑,他說:“說的對,沒有目的,我怎麽會要搶這個人呢!至於為什麽搶他,我不能告訴你們,告訴了你們,我就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了!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擋我的路,不然,我的拳腳無情,你們受了傷,還是讓我跑掉,還不如你們閃開路!”

    牛大炮咬牙切齒,他喊道:“吹流弊!老子要報鼻子的仇,我要讓你受傷!”說著,牛大炮提著拳頭衝過去了。

    可是,那人身手極好,一出手,隻聽浪四“啊!”的一聲,倒了下去。

    買提不禁說:“高手,拳腳真是不簡單。看來,我們幾個人是攔不住你了,可是,我們也不能不攔,要是不攔,我們等於就是助紂為虐,鄉親們,咱們上!”

    那人不想逗留,沒有挨個將他們撂倒,而是踢翻擋在他前麵的兩個人,直往大街上跑。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人都傻了眼,古雪爬起來就往大街上追,但她跑到大街上後,那人扛著浪四就已經剩下個影子了。

    古雪一邊追,一邊流淚喊道:“不要搶我男人!快回來,他還有病在身,你快回來!”

    有些村民還發蒙傻站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有些村民倒是想攔,可一近那人的身,就被那個人撂倒了。

    浪四在那人肩膀上,晃悠的隻感肚子還沒有消化的壓縮餅幹直往嗓子眼湧,他一口氣沒忍住,哇的吐了那人一後背。

    那人邊跑邊嚷:“你特麽再吐,我到了地方,就先打你個半死!給老子憋住!”

    浪四憋著,不敢再吐,心裏難受不是滋味,想睜開眼,想說話,可又切記著百合所交待的事情,他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他要帶他去哪裏?為什麽要將他搶走?

    慢慢的,浪四已聽不到村裏村民的聲音,耳朵裏所聽到的,是樹林的風搖曳嘩嘩聲,他心說,已經被這個人帶出村子了?不知道後麵,還有沒有人跟過來救他,他要不要睜開眼?

    那人扛著浪四又跑了一段時間,樹林聲已不見,似乎來到了一處荒涼的地方,隻覺身子被掀起來,跌了地上,背靠在石頭上。

    那人哈哈笑著說道:“你倒是很聽那個婆子的教導,得了流感,怕死,想活命!哈哈,我也不管你搭不搭理我,反正我到了神死山穀,就將你釘在那個地方了,會不會釘死你,還真說不好。”

    浪四卻不敢亂動不敢說話,因為百合交待過。

    而在百合家裏,大家都慌張亂了,牛大炮拍桌子,古雪傷心,古軍在旁邊安慰,而通天高則仔細琢磨,他忽然眼光一亮,說道:“那個人,會不會就是邱君,小山羊不是提到過會有邱君這個人出現嗎,那個人,肯定就是邱君了,小山羊,你說,那個人是不是邱君,小山羊,小山羊?”

    眾人一愣,發現楊衫不見了,而至於楊衫什麽時候不在身邊的,誰也說不清楚。

    百合家暫且不提,再看看浪四與那個人,此時,那個人又將浪四扛了起來,搖搖晃晃往前走去,現在的前進速度,沒有之前那麽快了。

    又走了一段路程,浪四感覺一股側麵而來的風,是越來越大,忽然,頭頂上響起了一道雷聲。

    不想,雨水說下便下,豆大般的雨點從天上落了下來,雨勢猛變,從一滴兩滴,轉變成暴雨狂下。

    浪四全身被淋濕透了,可扛著他的那人卻沒有要找地方避雨的意思,依然慢慢悠悠的走,就好像雨水對他來說,視如空氣。

    浪四欲哭無淚,可他又無可奈何,隻能聽之任之,還不敢吭一聲。就這樣,浪四在那人肩膀上,狼狽的又行進差不多兩個小時。

    沒多久,狂風暴雨都已不見了,從那人的腳步聲中,浪四聽出來,他走的已不是泥路,而是幹路,但那風呼嘯聲與那雨的劈裏啪啦聲,還存在,隻是在與自己漸遠,浪四不由得心說:“看來是一個地方,兩種極端天氣,那裏狂風暴雨,這裏天下太平。”

    那人走著走著,停了下來,一彎腰,將浪四放了地上。

    浪四兩腿伸直,坐在地上,背靠住了一棵死樹。

    那人放好浪四後,就劈柴燒起了火,劈聲止,就有一股燒木頭的熏煙味,濃烈的撲了浪四一鼻子。

    浪四是真想開口罵那人,還想打眼前背他的人,可一直忍著,沒有爆發出來。

    那人哈哈笑,說道:“你呀,還真把那個瘋子的話,當回事了!老子告訴你,你想看就看,想說就說!你得的那種流感,起碼現在還死不了,如果不好好的看看世界,到時候,被老子一根長釘釘死了,你不感到遺憾?”

    “去你祖宗一萬代吧!”

    浪四愣了,他心裏罵那人,但不敢罵出聲,可在不遠處,卻有個人罵出了聲,浪四聽了出來,那個罵人的人,竟是楊衫,浪四心驚:“小山羊跟過來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