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喬鼓所言，喬鑼頓覺意外，沒想到對方居然也見到了頭頂異樣。
    如此說來，二人應該是情況相同，是擔心對方受到驚嚇都沒有開口…
    想到此處，喬鑼頓覺心裏一暖，不由得想起了他們小的時候。
    當時他們兄弟二人不僅居無定所，更是吃了這頓沒下頓，每天夜裏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都不敢確定能否看見第二天天明。
    饒是如此，每次喬鑼外出時，就算喬鼓得到了食物，哪怕是餓得兩眼發黑也不會多吃一口，永遠要等著前者歸來。
    所以還是那句話，喬鼓雖然嘴上經常直呼對方大名，但心裏還是會為對方考慮。
    說回當下，雖然華支沒有直接作答，但從對方二話不說抬腿就走的表現來看，喬鑼已經明白事情的真相並非喬鼓所言。
    “盟主大人，那…到底什麽東西？”身處白霧之中，喬鑼不敢開口，直到他們換了一個地方，才終於得到機會發出疑惑。
    華支欲言又止，就這樣陷入了沉默。
    以為對方沒有聽到，喬鼓正準備追問，卻被喬鑼擺手製止，讓他耐心等在一旁。
    “此乃無明。”好在華支並未讓二人消耗太多耐心，沒過多久就緩緩開口。
    “無名？”喬鼓聞言一臉疑惑，“那還真是奇怪，這兩個東西都沒有名字嗎？”
    “什麽兩個東西？”華支聞言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哪裏有什麽兩個東西，此處隻有一物存在，它並非無名，而是無明。”
    此種解釋同音而異形，光憑言語的確很難解釋得通，見到二人還有疑惑，華支隻能揮袖甩出一片蠱蟲，在地上爬出了日月二字，繼續道：“一切法本來唯心，實無分別，以不覺故，分別心起，見有境界，名為無明。”
    二人雖然還是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字眼兒，卻已經明白了此無明非彼無名。
    “如此說來…這無明是三毒的幫手了？”喬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是也不是。”相比之前，華支明顯減少了幾分不耐煩，語氣中焦急更多，“仔細說來，這無明其實是三毒的一部分，雖然名喚無明，其意卻為癡。”
    喬鑼與喬鼓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不過有一點讓我十分在意。”解釋完畢，華支繼續道，“你們兩個血脈相親，為何會分別見到不種異象？”
    華支親手救回了喬鑼喬鼓，知道對方之前一直在一起，實在不該出現這種狀況。
    “不是分別見到，那兩樣我都見到了啊。”喬鼓連忙解釋。
    “……”華支聞言表情一僵。
    “盟主大人息怒，但事實確如喬鼓所言。”見到華支麵色不對，喬鑼幫忙解釋道。
    華支之前的狹隘性格是刻意裝出來的居多，所以沒有外人想的那麽小心眼兒，他的表情變化，是因為這種情況完全不合常理。
    當時聽喬鼓那麽講，華支還以為兩種異象是二人分別見到，所以隻是覺得古怪才隨便那麽一說，沒想到事實完全不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看來…這裏的情況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複雜。
    根據那位的說法，這裏應該隻有無明存在，難道是情況發生了變化，讓那位的判斷出現了差錯？華支越想越覺頭疼。
    “不對…唔。”就在此時，喬鼓又要開口，卻被喬鑼急忙捂住嘴巴，生怕頂撞了正在氣頭上的華支。
    “遮遮掩掩做什麽，是怕老子吃了你不成？”華支嗬斥道，他更想看看喬鼓還能說出什麽來。
    “仔細說起來，我們應該見到了三種異象…”喬鼓瞥了喬鑼一眼，這才講起了之前山壁痕跡的差別問題。
    “這怎麽可能？”華支聞言更是驚訝，因為無明映照的是心中境界，不會造成明顯差別。
    “不對…照這麽說，應該是四種才對…”就在華支震驚時，喬鼓又擺起了手指頭。
    “你這家夥有完沒完？”華支捂著心口，這喬鼓接二連三的話語讓他有些承受不能，“到底有幾種，你給老子想好了再說！”
    “哦…”喬鼓撓了撓頭，在那小聲嘀咕了好一陣子才敢繼續開口，“沒錯，就是四種！”
    喬鑼這次同樣沒有了阻攔意思，他也有些好奇這第四種異象是什麽。
    “之前喬鑼讓我用石頭探路，結果才扔了下去沒多久，卻發現它從天上落了下來…”喬鼓比比劃劃著，說得興高采烈。
    “……”華支本來正在緊張，可聽他這麽一說臉色卻是黑了下來，“你們說的那地方可是重樓？”
    “當然不是。”喬鼓並未發現對方麵色異常，他正說得興起，“那裏是一片廊道…”
    “老子就知道！”華支聞言頓覺無名火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果然是你們這兩個混賬搞的鬼！”
    “啊？”喬鼓聞言脖子一縮，被華支這一聲咆哮嚇了一跳，緊張兮兮道：“盟主大人冷靜一點，小心不要被對方發現！”
    “冷靜！老子冷靜個屁！”華支氣不打一處來，“老子本來和人約好了在那邊碰頭，在那邊小心翼翼藏了好久，後來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被那無明發現，沒想到你們兩個混賬才是拆了重樓的罪魁禍首！”
    “……”喬鑼喬鼓聞言皆是麵紅耳赤。
    剛剛喬鼓和喬鑼解釋時曾經說過華支和人有約，聽後者這麽一說俱是明白過來。
    喬鑼一拍腦袋，難怪之前在巨石從天而降時，喬鼓會說他看見了什麽人，如今看來對方並非錯覺，原來他們之前都在同個地方。
    至於他們為何沒能遇到…看華支那副表情，現在明顯不是提問的時機。
    探指在二人麵前指點了好一會兒，華支最後隻是發出了一聲長歎，便將所有怒火煙消雲散掉了，畢竟事情已經發生，再說什麽也是於事無補。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見喬鼓嘴唇翕動，華支沒好氣道。
    “盟主大人，您怎麽沒摔死…”喬鼓同樣確定了之前所見非虛，卻有些口不擇言，話說一半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您是如何摔活的？呃…”
    “行了，你還是閉嘴吧…”麵對這個家夥，華支忽然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