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情義兩全 恩怨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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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慕容複和群雄都攝於虛竹的氣勢不敢妄動,場麵一陣僵持。

    騰過手來的蕭峰突然開口向玄慈問道“方丈大師,蕭峰有一事相詢,還望如實告知。”

    虛竹和玄慈的身體都同時僵了一下。

    玄慈定了定心神,回道“蕭施主但問無妨。”

    蕭峰拱了拱手道“三十多年前,雁門關外劫殺契丹夫婦的帶頭大哥是誰。”

    玄慈內心掙紮了一會,閉上眼睛回道“阿彌陀佛,當年所謂的帶頭大哥……正是老衲。

    隻怪老衲誤信他人傳言,害得蕭施主家破人亡。

    老衲,願承擔一切罪責。”

    蕭峰極力忍耐著,一步一步走上台階,霸道真氣鼓動周身,頓聲道“傳信之人是誰。”

    玄慈搖了搖頭,蕭峰見殺父殺母仇人就在眼前,準備動手報仇,怒吼一聲“說!”

    突然一道人影擋在了蕭峰前麵,正是虛竹。

    蕭峰心想二弟身為少林弟子,保護方丈乃是職責所在,而自己又必須要為父母報仇。

    一時內心糾結不已,左右為難。

    但聽一聲巨響,驚醒了眾人,隻見虛竹雙膝跪地,台階上的石磚被跪了一處大坑。

    眾人微微動容,對虛竹印象不好的群雄們具都轉變了對虛竹的看法。

    雖說虛竹為包庇蕭峰與群雄為敵,但蕭峰是其大哥,混江湖的就是要講究一個義字。

    而蕭峰此時要擊殺玄慈報父母之仇,虛竹為了保護玄慈而向蕭峰下跪,稱得上是忠於少林。

    眾人都暗讚虛竹是個英雄人物,忠義之士。

    不但武功世間絕頂,人品更是天下無雙。

    蕭峰此時心裏為難不已,身為大哥也不想因此事與虛竹反目成仇。

    卻不想隻聽虛竹說道“此前在聚賢莊虛竹與大哥分別以後,虛竹曾多方打聽帶頭大哥的消息,可卻一無所獲。

    直到見到玄德師叔祖後,小僧詢問事情緣由,得知帶頭大哥就是玄慈方丈,而傳信之人是姑蘇慕容博。

    大哥!虛竹求你不要傷害玄慈方丈,虛竹願意以命抵命。”

    說完,虛竹直接一頭到底,重重得磕在地上。

    蕭峰雙眼通紅,顫抖著伸手扶起虛竹,聲音溫和道“二弟莫要如此,你我雖是結義,卻更甚親兄弟。

    玄慈方丈畢竟是誤信他人讒言才會鑄成大錯,其幕後之人才是主謀。”

    蕭峰將虛竹扶起身後,心中的怒火翻騰不息,無處發泄。可玄慈自己不能動,慕容博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

    轉過身對著一旁看戲的慕容複道“父債子償,但我蕭某並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今日你接蕭某一掌,不論是死是活此事作罷!”

    說罷,火力全開,一記十成功力再加霸道真氣加成的亢龍有悔打出。

    隻見一道金色的龍形真氣從蕭峰雙掌迸發而出,霸道真氣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壓。

    龍形真氣飛過之處,地麵石板盡皆炸裂。

    慕容複見此招如此威勢,自己亦沒有半分把握對抗,全力施展鬥轉星移,但求一線生機。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蒙麵人擋在慕容複身前,同樣運轉鬥轉星移,連卸數次力,才將這道龍形真氣消磨一空。

    隻不過在抵擋之時,蒙麵人臉上的黑布觸碰到了一絲霸道真氣,黑布瞬間四分五裂。

    蒼老的臉,兩個顴骨尖尖地突了出來,一副鷹視狼顧之相。

    隻聽群雄裏的幾位老者以及玄字輩高僧目瞪口呆。隨後便聽到玄慈一字一字的沉聲道“慕!容!博!”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便從半空中如蒼鷹一般撲向慕容博。

    兩人竟開始較量起來,新來的黑衣蒙麵人一副不要命的打法,打得慕容博節節敗退。

    隻不過兩人武功本就相差無幾,想要擊敗一方,不知要打鬥多久。

    眾人也已看出兩人使得武功竟然均是少林七十二絕技。而蕭峰雖然麵對仇人,但也不願與人一起圍攻,等待著雙方鬥爭結束,自己再親手為父母報仇。

    此刻,段譽將滿身鮮血的丁春秋帶到逍遙派門人所在,蘇星河看見丁春秋這副模樣,激動不已,衝上去拳打腳踢。

    丁春秋雖是武林高手,不過論硬氣或許還不如一個剛出茅廬的雛,嘴裏不斷的求饒。

    段譽在路上便用北冥神功將丁春秋的內力吸的一幹二淨。化功裏的毒素對段譽一點用也無。

    見丁春秋奄奄一息,段譽才拉住蘇星河,吩咐門人將丁春秋帶回聾啞穀。

    此時場中激戰的兩人都發覺奈何不得對方,雙雙罷手。

    新來的蒙麵人死死地盯著慕容博,咬牙切齒道“真沒想到,居然是你。”

    慕容博一臉疑惑道“閣下與我在少林寺一起藏身多年,交手三次,如此作態,莫不是老夫昔年的仇人。”

    隻見來人將麵布拉下,除了蒼老以外,竟是和蕭峰長的一模一樣。

    眾人一看大驚失色,蕭峰來到此人身邊,不敢置信道“你難道是。。。”

    “不錯,我是你爹,蕭遠山。”蕭遠山道出了身份,雙手扒開了自己胸前的衣物,露出狼首刺青。

    蕭峰沉默了一會,似乎已經接受了事實,眼神變得堅定。

    “孩子,咱們今天上陣父子兵,一起殺了慕容博,為你娘報仇雪恨。”蕭遠山激動的說道。

    蕭峰伸手將蕭遠山推至身後,獨自一人施展輕功撲向慕容博。

    蕭遠山心道既然我兒想要單獨為母報仇,做父親的,便隨了他的意。

    蕭峰與慕容博纏鬥在一起,降龍十八掌招招全力迸發,慕容博根本不敢硬接,隻能不停躲閃。

    蕭峰隨即使出了不常用的一招龍爪手。

    降龍十八掌威力無窮,但出招速度一般,若是遇見身法高超之輩,便無計可施。

    但這龍爪手卻是不一樣,爪功本就講究快,準,狠。出招速度比之降龍十八掌快了一大截。

    隻見蕭峰一下抓住慕容博的左肩,伴隨著蕭峰一聲怒喝,龍爪手將慕容博整個左手臂硬生生拔了下來,且在霸道真氣的肆虐下,整個斷臂炸成碎塊。

    慕容博也不大叫,整個人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鮮血嘩啦啦的流淌,眼看是活不成了。

    “爹!”慕容複撲到慕容博身前,眼裏泛著淚花。

    慕容博顫抖的張了張嘴,結果沒能說出半句話,腦袋一歪,沒了氣息。

    慕容複自知打不過蕭峰,但是父仇不可不報,打定主意,今日若是有幸活命,定要想盡辦法將蕭峰碎屍萬段。

    慕容博死後,蕭遠山一陣狂笑,不過好似想起了什麽,眼神銳利的盯著玄慈。

    蕭遠山知曉蕭峰定然不會讓自己傷害玄慈,但是殺人有時候不需要親自動手。

    隻見蕭遠山對著玄慈說道“方丈,蕭某的血海深仇今日終於得報,便告知方丈一個消息。”

    玄慈道了聲佛號,意思是請講。

    蕭遠山瞧了眼虛竹,說道“虛竹是我二十四年前從葉二娘手裏偷放到少林的。

    哈哈哈,孩兒,我們走。”

    蕭峰一聽蕭遠山道出的內容,怒不可遏,一把抓住蕭遠山的衣領道“你是想置我二弟於何種地步。

    你有沒有聽過,養恩大於天,你一出現我就猜到,我養父母喬三槐夫婦定然是你所殺。

    你殺那些參與雁門關一事的武林人士可以,但是你不該殺我養父母。

    你也不該讓我二弟背上弑母的罪名,這對你有何好處。

    我蕭峰,沒有你這個爹,你我就當素未蒙麵。”

    蕭遠山麻木道“不錯!我是殺了喬氏夫婦,你是契丹人,我不能讓你認漢人做父母。

    虛竹是葉二娘的兒子這是事實,為父就是想看看玄慈身為方丈會怎麽處理虛竹弑母這件事。”

    “阿彌陀佛,蕭居士的心思,老衲已知曉。

    老衲今日才知曉,虛竹是我和二娘的孩子。

    老衲罪孽深重,不但犯了清規戒律,還放任二娘作惡多年。

    一切的因果就讓老衲來承受吧。

    老衲身為虛竹的父親都不怪虛竹殺了二娘,這天下人應該也不會有人指責他。

    玄寂師弟,老衲今日便將方丈之位傳於你,至於老衲的罪過,便按戒律行事吧。”

    玄慈說完後,似乎一下子解脫了。

    慈祥的看著虛竹,仿佛要把虛竹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

    當著群雄的麵,為了少林的清譽,玄寂身為前戒律院首座,隻得秉公執法。

    按玄慈所犯的罪孽,基本上就是個死,無人能救。

    若是玄慈大師僅僅是犯了淫戒和殺戒,在場眾多武林豪傑定然會為其求情。

    哪怕是少林戒律嚴明,也要尊重武林眾人的意願,說不定對玄慈從輕處罰。

    可玄慈竟然縱容葉二娘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之事。

    哪怕與玄慈交情深厚之人,也不願開口替其求情。

    至於虛竹弑母一事,更是無人提及,哪怕心裏想到此事,也會讚歎其一聲大義滅親。

    玄慈脫下袈裟,露出古銅色的上半身,背部滿是累累的傷痕,刀槍棍棒的都有。

    兩名手持戒棍的武僧站立在其兩側。玄慈說道“師弟,用刑吧。”

    武僧沒有動手而是猶豫的看向玄寂。

    玄寂不忍道“動手。”

    一棍棍打在玄慈的背脊上,僅片刻後,便打的皮開肉綻,殷紅的鮮血四濺而起,染紅了周圍僧眾的衣袍。

    虛竹緊緊的閉著雙目念經,淚水忍不住從眼皮縫流出。

    眼看玄慈已經奄奄一息,可杖責才打了一半。

    虛竹睜開雙目,大吼一聲“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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